“医生说没问题了，只是咬破了皮。”
梁秘将医药单叠好放进口袋，过去搀扶周霁川却被躲开，“不用，这点伤不算什么。”
“季小姐真是……怎么会突然咬您？”
要是他们热恋期间，梁秘大概会认为这是男欢女爱之中的某种情趣，可这次显然不是。
“这要问她自己。”
从悔婚那天起，周霁川就慢慢弄不懂温妤了。
医院外黎靖言在等着，看到周霁川脖颈上贴着的一块白色纱布，哭笑不得上去。
“霁川哥，没事吧？”
周霁川摇头，神色冷淡，“你不是在宝佳，怎么过来了？”
“我都说了你比我更需要宝佳，我姐非要争，还……”黎靖言欲言又止看向周霁川的伤口，“我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黎靖言又怎么会知道。
他常年不在家中，对家里的事情并不怎么了解。
“没关系。”周霁川展露给黎靖言的一面是大度温和的谦谦君子模样。
在温妤那里遭受了这么大的羞辱，也可以一笑了之。
他不但没责怪，还笑着问：“温妤呢？”
“我姐先回公司了，她晚上还要去跟宝佳的人见面。”
提到这些。
黎靖言很是无颜面对周霁川，他帮了自己那么多次，结果自己连这点事都要让他为难。
“公平竞争而已。”周霁川也没有因此责怪冷落黎靖言，像个可靠的大哥一样安雯，“温妤也只是坚持自我，不用因为我就让步。”—
晚上要跟宝佳的人见面。
温妤一回家便急急忙忙上楼换了衣服，她还要出去，向臣便在车旁等着。
不过半个小时，温妤便小跑着出来，脚上换了双纯白色的尖头高跟鞋，衣服也从工作时的职业装换成了裙装，裙摆有些短，堪堪遮住大腿。
她是标准身材，腰肢纤细，但该丰腴的部位也并不干瘪，又是典型的富贵花面容，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
哪怕她步步走近，向臣心中也明白，自己与温妤这样的千金小姐，有着几辈子也迈不过去的财富差距。
他低头打开车门。
温妤站在他面前不动，“这条裙子怎么样，漂亮吗？”
怎么会不漂亮？
温妤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美的。
向臣深知自己的目光只是亵渎，他不敢看，嗡声道：“当然，您上车吧。”
“你都不看我怎么知道漂亮？”
温妤强硬地用手掐住向臣下巴，霸道地要他看自己，“好好看看，哪里漂亮？”
“大小姐，您别闹了。”
“你就那么讨厌我，多看我一眼也不愿意？”
温妤很擅长利用自己天生的武器对付向臣，她的美丽是致命的，每一声娇嗔都让向臣的定力减弱，“不是的小姐，只是您问我这些，不太合适……”
“你又紧张什么，有什么不合适的，我问你什么，你只管答就是了。”
真不知道向臣什么时候才能将心里话说出来，久一点也没关系，温妤愿意等上一等。
她坐上车探出头，“呆子，还不开车。”
向臣傻站着，被温妤一喊才回神。
送温妤到达跟宝佳见面的酒店，向臣不放心，“小姐，我陪您一起进去。”
“不用。”
温妤拧出口红膏体，借着车窗玻璃补上唇妆，举手投足，是鲜少展现出的万种风情。
“好啦，我过去了。”温妤走之前不忘拍拍向臣清瘦的脸蛋，她指腹柔软的触感让向臣面上浮起绯红。
这是明晃晃的调情。
周霁川到得早，站在包间的落地窗前，隔着灯火辉煌的城中景观，看到了车前的一幕。
仰头灌下了半杯红酒，难言的、不该有的妒忌在酒精作用下沸腾。
从小到大。
所有人都默认季温妤是他的女人，连他自己也这么想，从未料到，一向牢牢把控在掌心的女人，会有失控的一天。
少时温妤失去双亲，结识周霁川，再到年少，已经几乎离不开他，生病发烧时必须要见到他才肯吃药，上了大学也要每隔一周见一次。
去买东西，也总会给周霁川买。
除了没有结婚证和同居，其他的跟夫妻没有区别。
原先温妤退婚胡闹，周霁川并没有什么感觉，不过就是一个女人。
可现在，这份可有可无的感情或许有了些许不同。
众人到齐，酒桌上温妤拿出了与以往不同的风采，先是就黎靖言的问题道了歉，紧跟着又调高了收购价格。
在各色打量又敬佩的目光下。
温妤以酒表达诚意，一杯杯灌着，干脆豪迈。
很快一瓶红酒见了底，从头到尾，甚至不给周霁川开口的机会。
周霁川全程端坐上位，面色清冷，不发一言。
从温妤加入这场竞争时，他便没想着要赢了，赢了女人有什么意思？
并且从来也不存在失去了万星，宝佳就成了救命稻草这种情况。
结束时温妤喝得大醉，站在门口跟宝佳的人挥手告别。
最后看到周霁川，温妤抬着的手放下，笑脸也随之消失，转身进去拿包和外衣，因为喝醉，步伐摇摇晃晃有些不稳，脸侧的卷发也粘在了糊掉的口红上。
高跟鞋低太细，温妤没站稳往后倒，被周霁川扶住背，她转身便推开，“你又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
周霁川反问。
突然便被当作垃圾丢掉的他，能做什么？
温妤扶着桌边，醉意开始扰乱她的思绪，周霁川那张脸令她恨意倍增，突然不由分说冲上来拉拽他的衣领，口中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温妤说着周霁川听不懂的话，他按住温妤的手臂，看着她因为醉酒晕红的脸颊，口红糊到了唇峰上，脱离了稚气。
透过酒气糜烂的目光，周霁川仿佛看到了温妤隐藏多日的痛苦挣扎，那是她不该有的情绪。
这一喊让温妤失了力气，倒在周霁川肩上，最后的低语委屈里掺杂愤恨，“为什么那么对米莉，米莉……”
米莉是谁？
他不知道，也不认识。
周霁川圈住温妤的腰，像搂住一只不听话的猫，不由自主用下巴蹭着她翘起的头发。
门外却倏然传来刹停的脚步声，继而是向臣的呵斥，“周先生，请把手拿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