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理会他们,朝汪将杨怒喝道:“汪先生,你睁大眼睛看清楚点!”
“这特么是什么!?”
我指向地面的尸骨。
那边火势越来越大,汪芊芊赶忙上去把母亲拉开。
此时露在众人眼睛下的,是一具冒着火光的人型尸骨。
可若是仔细一看,便会发现,这些骨头的边缘竟然呈现了一种,烧焦的样子。
这么短的时间内,骨头是不可能烧焦的!
而且是出现那种纸烧糊了的感觉,直接就把一边腿骨给烧的没边了!
“这尸骨不是你女儿的!”
“这是纸折的!”
“说什么大话,你眼睛怕不是有毛病吧。”围观的人群在一边怒喝。
毕竟,当着别人面,烧人家女儿的骸骨...
这是大不敬!
是要遭雷劈的!
“咱们村咋出了你这个伤天害理的家伙!”
“还不快给汪先生道歉!”种种恶言从他们嘴里吐出来。
平日里对我秦家敬重有佳的村人,此刻却如同要吃人一般,喊打喊杀。
这要归根于汪将杨的钱财。
倘若这具尸体当真是他女儿的,那么汪将杨必将会扶持村子的发展,届时,对谁都好。
所以,村人们才会对我如此口诛笔伐。
我感到一丝不悦,眉头皱了一下。
汪将杨则脸色铁青死死盯着我,全然不去注意尸骨的变化。
事到如今,我若是再不证明我说的是对的,恐怕是脱不了身了。
想到这里,我立马做出了下一步的动作。
一脚把燃烧的尸骨踢散!
这惊人的操作,直接是把众人的胆都吓出来了。
“无缺!你在做什么!”
“住手!”
我全然不顾他们的吼叫,一脚一脚踢散这具伪造的尸骨。
“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
“这特么是什么!?”我也急了,朝他们大吼。
此刻,人群的中间,黑烟漫漫,烟尘滚滚。
那具本来完好无损的尸骨,竟被我如同踢燃烧的稻草堆一般,一脚就踢散一片。
试问,有谁的骨头,会在被火短暂烧过之后,一脚就能被踢散的。
这下,全场寂然!
人们目瞪口呆,愣在原地,再无了先前的恶言相对。
取而代之的,是诧异,是震惊!
汪将杨难以置信地看着地面上已几乎没了痕迹的尸骨,傻眼了。
“这...”
“这是折纸术,别说骨头,技术好的,活人都能折出来!”我说。
经由我一解释,汪将杨完全清醒,大彻大悟。
“那!”
“杨先生岂不是!”
“杨先生!出来解释解释!”
我分明看见汪将杨的脸色从愕然到涨的通红,脸色十分难堪。
人们扭头一看,却发现,那个杨少全,此时早已经脱离了现场,携款逃跑了。
可在隐隐之中,我却有一种感觉。
感觉他还在不知名的地方,用狡黠的目光,紧盯着我,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我知道,杨少全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我已和他,走到了对立面!
“这东西,是伪造的。”
“你女儿的尸骨,还在往生窟中。”我说。
汪将杨神色忽变,立马带着家人朝我一鞠躬。
“秦先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感谢你出手指点,让我免了被骗!”
“我女儿的尸骨,还请你不计前嫌,出手打捞阿!”
说罢,他抬手一招呼,手下便带来了一个黑箱子。
里面是3000块钱,其规模和杨少全的80万,可差太多了。
唯一不同的是,里面钱财的上面,叠着几张文件。
我看见上面寥少几个字眼。
豪车...转让...协议合同...
价值三百六十万!
看见这个数额,我吓了一跳。
说真的,我秦无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确实很是心动。
然而,规矩就是规矩。
我把箱子里的3000块钱拿走,立马吩咐道:“明日凌晨四点出船。”
“好!”见我答应,汪将杨大喜过望。
“需要怎么安排,我来操办!”
“不用,准时过来守候即可。”
说完,我便拿着钱,准备到镇里给黑汪买些牛骨,牛杂等东西补补身子。
毕竟,下河里捞尸,那是费精力的活。
“大头,带我去镇上。”我叫道。
“好叻!”
“无缺,你可太棒了!以后跟着你,我肯定不愁吃喝!”许大头眉开眼笑。
我尴尬一笑。
正准备离开此处的时候,脑子里总在提醒我,好像遗漏了什么事情一般。
很快,我想了起来,顿住脚步,蓦然回头。
“汪先生,你大女儿生前,有没有什么最牵挂的事情!?”
“最牵挂的事情?”汪将杨略一沉思,把目光放在南璐森身上。
南璐森愣了下,叫道:“她喜欢豆沙糕!”
“我给你备些她最喜欢的豆沙糕过去!”
虽然有些奇怪,但我点了点头。
然而,正以为事情的准备告一段落的时候。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汪芊芊,却忽然跳了出来,叫道:“你把我带过去吧!”
此举立马引得汪将杨的怒斥!
“芊芊,这可不是过家家!别凑热闹!”
谁知汪芊芊一把甩开汪将杨,眼眶微微泛红!
“姐姐生前是跟我在一起的!是我叫她一起上船去观光!”
“姐姐的死,都是我的责任!”
“我最后也没救到她,呜呜呜...”
“求求你,带我去吧。”汪芊芊哽咽地求着我。
我看着她,梳理了下事故。
以她说的话来看,死者生前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出现意外。
那么必然会在死后生出怨气。
只要有这股怨气在,给黑汪加以利用一下,捞尸的工作,必然会事半功倍。
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
“可以,今晚凌晨三点,陪我做下仪式。”
说罢,我也懒得再看他们汪家的悲伤情感大戏,和徐大头去了镇上,买了六斤牛骨牛杂,回去给黑汪大补特补了一顿。
补充过后的黑汪,咧着大嘴,黑色舌头放在一边,大口喘气,十分满足。
“黑汪,今晚靠你了。”我抚摸着它锃光发亮的毛发,贴着它,睡熟了。
深夜凌晨。
设定的时间已几乎到点。
我早早来到河边的沙土地上,将99柱香依数点燃摆开,其后又摆出一张桌子,上面放满了餐食和水果。
我蹲在河的一边,将纸钱烧全,推进河里。
这是父亲教导的,出船前的仪式,增强正气,谋求平安。
毕竟,这是捞阴饭的行业...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真遇到事了,只要能顺利回来,那就是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