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永远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赵夫人心中大概也和明镜一般,只是不愿戳穿我罢了。
只是在我转身离开之际补充了一句。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了,那就和我那三个孽女说清楚吧,是她们没有福气。”
“阿姨知道,委屈你了。”
我低头看了看院子里的杂草,这栋别墅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着我们曾经快乐的回忆。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腕,想要看看日期,却猛然意识到我的绿水鬼早就不在了。
周瑾年一句想要我手上的表,赵知意就直接上手薅了下来,当做礼物送给了周瑾年。
全然不顾我的想法。
我自嘲一笑,掏出手机来看了眼日期。
距离我去上海和苏小姐领证,只剩下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了。
那就用这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和这里的一切好好告个别吧。
我下定决心后就去商场里定了几个最大型号的行李箱,毕竟在这里住了十五年,有很多东西,很多礼物我都舍不得丢下,特别是赵幼恩送给我的几乎堆满一房间的礼物。
虽然送礼物的人已经变了,但是起码赵幼恩送我礼物时的情感都是真实的。
我暗暗决定等会要麻烦搬家师傅多搬几趟了。
带到上海去肯定不现实,我想把这些礼物送给当初我差点进去的福利院,也算积点福报,让福利院的孩子们今年能过个好年。
刚刚迈入别墅的大门,我就被突如其来的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诶呀秦砚哥你怎么站在花下面啊,我光顾着浇水都没看见下面还有个人。”
“你说你,被浇了怎么也不说话呀。”
周瑾年举着水壶,笑得肆意。
直到我浑身湿透,再也没有一块干燥的地方,他才把手放下来。
我甩了甩头发,用衣袖胡乱的擦了一下脸,才勉强睁开眼睛。
我艰难的抬起头。
发现阳台上,我精心照料多年的多肉和仙人掌被周瑾年当着我的面,摔了下来。
那是五年前赵幼恩给我带回来的,我还记得她当时的语气,声音娇俏:“秦砚哥哥,我知道你不太乐意侍奉花草,之前我送给你的鲜花总是没过几天就干枯了。”
“但是这个多肉和仙人掌同我之前送你的鲜花不一样,我了解过了。”
“多肉植物的浇水频率比鲜花要低很多,至于仙人掌,你甚至可以不管他,雨水浇灌他都能活。”
看着赵幼恩花大力气给我带回来的多肉和仙人掌,我心中一片感动。
后来专门学习了他们的养育方法,一养就是五年。
他们对于我来说不仅是植物,更是家人。
我强忍着怒气开口道:“我的多肉和仙人掌呢?”
一旁的赵幼恩娇笑着开口:“秦砚哥你是说那两盆丑的要死的东西吗?”
“我看着不顺眼,和我们家一点也不配。”
“我一进家门的好心情都没有了,就让人扔的远远的了。”
“喏,就在刚刚开走的垃圾车里。你现在追上去,说不定还能找回来。”
我深吸一口气,抑制住眼眶里的泪水,骗子,之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多肉和仙人掌的位置还是赵幼恩之前亲自摆放的,她说放在阳台上。
一进家门就能看到,即使我不在家,她也会想到我。
现在阳台上的那片地方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绣球。
和周瑾年那个花孔雀一样,丑死了!
冷风一吹,我刚刚做过手术的身体顿时难受了起来,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对寒冷的抗拒。
手术留下的伤口在冷风的侵袭下隐隐作痛,让我无法忽视这份突如其来的不适。
我努力地站稳身形,但一股突如其来的眩晕感瞬间涌上心头,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身体摇摇欲坠,险些晕倒在这冰冷的空气中。
可赵家三姐妹却相互对视一眼,如出一辙的嗤笑一声。
似乎在嫌弃我一回家就开始装柔弱,惹人厌烦。
可是她们忘了我身体不好,刚做完手术吗?
“秦砚你怎么还在这里,弱不禁风的装给谁看呢?”
“你怎么又回来了,都让你不要回来碍眼了,真是不知廉耻。”
赵知意目光冷冷地看着我:“你不会是想要赖在我们赵家吧。”
我摇摇头想要解释:“不是这样的,我是回来收拾东西的,我很快就搬走了。”
“你们看,行李箱我都带来了。”
说着我指了指门口的几个大型行李箱,小声开口。
赵幼恩忍不住嗤笑一声:“你拿这么大的行李箱干嘛。”
“你的东西我们都给你打包好放在刚刚的垃圾车里了。”
“这十五年来哪一样东西不是我们赵家给你买的,你现在怎么好意思带走的。”
“我要是你,早就离开这里了。省的在这边碍眼。”
楼上的周瑾年笑得眼睛弯弯:“秦砚哥,你怎么还不去追啊。”
赵幼恩嘲讽道:“哦不好意思我忘了。”
“他没有家,他的爸妈也在十岁那年被他克死了,不回来又能去哪呢?”
我的心猛地疼了一下,仿佛被锋利的刀刃猛然划过。
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简直不敢相信这么恶毒、如此伤人的话竟然是出自赵幼恩的嘴里。
那个总是眉眼弯弯,带着温暖笑意,声音软糯叫着“秦砚哥哥”的赵幼恩。
她此刻竟然毫不留情地戳着我内心最深处的伤口,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匕首,一下又一下深深地刺进我的心房。
望着她那张曾经充满温柔与纯真的脸庞,此刻却布满了冷漠与疏离,我不禁感到一阵悲凉。
果然,往往最能伤害到你的人,都是那些最了解你的人。
大姐赵语霏倚在门上看了许久,见我抬脚要往客厅走,连忙制止住我。
“秦砚你要干什么?”
我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地回答着赵语霏的问题:“大姐我身上湿透了,想要回房间洗个澡,换身衣服。”
赵语霏拧着秀眉,不悦的开口:“不用进去了。”
“我们赵家已经没有你的房间了。”
我被赵语霏的话惊得险些站不住:“大姐,什么叫没有我的房间,我还没走不是吗?”
想到周瑾年从房间里探出的身子,我咬牙恨声:“又是周瑾年,他已经把你们抢走了。”
“现在连我的房间也要抢走,简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