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不碰我,离婚后你装什么深情
孟九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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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梵做完手术后,还能感受到冰冷机械在体内翻搅带来的阵阵痛感。
她白着脸刚拉开帘子,撞上护士。
“哎你快去床上躺着,另一辆车上的乘客跟司机都死了,你真幸运,只是失去四个月大的孩子,没缺胳膊少腿。”
“清宫跟生孩子一样得好好做月子,不然会留下病根。”
护士还忍不住埋怨,“你昏迷时我给你丈夫打了十几个电话,都不接……你是不是被父母逼着嫁给他的啊,他这么冷血?”
孟梵脑海浮现那男人冷漠的双眼,手不由攥紧。
“他很忙……在国外出差。”
四个月前周偃臣醒来看到她在床上,脸一下就沉了,当天下午飞国外出长差。
护士嘀咕,“再忙,你出这么大事他也得关心下呀。”
大货车逆行撞死三个人,加上受伤的路人都送来这医院,急诊忙得很,护士让孟梵吃了药就走了。
孟梵刚在这失去孩子,不想留这。
她强撑着起来时隐约听到周偃臣的名字,抬头看去。
果真是周偃臣。
他身上的白色衬衫扎进西裤里,勾勒出劲瘦腰身,琥珀色的瞳仁里很冷淡,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重点是,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
急诊很忙,周偃臣跟护士要来药膏,涂在瞿含烟疑似被烫伤的手臂上。
动作温柔,呵护。
孟梵被这一幕刺痛眼睛,喉咙里也像堵着什么,几秒后还是她走了过去。
“偃臣。”
周偃臣没抬头。
这时瞿含烟的闺蜜也赶来了,瞿含烟想避讳一下。
“琪琪,你来帮我涂药。”
朋友这才发现孟梵的存在,很是讨厌,又见偃臣不搭理孟梵,壮着胆子说,“含烟你从小跟周总定了娃娃亲,有什么可避讳!”
“六年前要不是孟梵藏起车祸失忆的周总,你跟周家不至于迟迟找不到。”
“孟梵不仅趁周总失忆时霸占他,后来周总恢复记忆回到周家,她竟挺着孕肚带舅舅大闹你跟周总婚礼现场,逼周总娶了她!”
她一句句说的大声又讽刺,也像一把刀子狠狠捅进孟梵心里。
“孟梵,你就是个小偷。”女人越说越气愤,“你偷别人丈夫,还想借孩子飞上枝头,结果孩子死了,你活该!”
孟梵想起冰冷的手术室,失去的第二个孩子,手不禁捂住抽痛的腹部。
她声音低弱无力,“你说得对……”
是,她是小偷。
所以周偃臣对她冷漠是她活该,上天让她失去两个孩子也是报应。
见孟梵神色难堪,瞿含烟嘴角勾起笑。
“够了,琪琪。”瞿含烟假模假样阻止,“就算孟梵做的不对,但她早嫁给偃臣了,是他的妻子,你这么骂孟梵存心让偃臣哥哥难堪吗?”
“对不起周总……”
“没事。”周偃臣语调很冷漠,“这些事都是真的。”
周偃臣怕瞿含烟冷着,又脱下外套披她肩膀上,问她要不要吃夜宵。
“周偃臣。”孟梵喊住他。
灯光下她脸白的透明,语气虚弱却坚定,“你陪瞿小姐吃完夜宵来一趟江南别院,我有事跟你说,我会等你。”
周偃臣脚步并没停,好像没听到。
江南别院是她跟周偃臣结婚后的住处,周奶奶送的,但婚姻三年,周偃臣只来了这五次。
结婚那晚,她过生日,以及四个月前他喝醉被秘书送过来。
孟梵从抽屉拿证件时带出一张照片。
十八岁的她穿着旗袍坐在二十一岁的周偃臣腿上,旗袍藏青色的很老气,可她那张脸嫩的能掐水,周偃臣手搭在她细腰上,对镜头笑的张扬温柔。
看着照片,孟梵不禁红了眼。
十七岁那年她在山上捡到周偃臣,周偃臣后脑勺有一个大伤口,什么都不记得,孟梵照顾他,养着他。
十八岁时他们相爱,周偃臣带她去县城买东西,到相馆拍了这张照片。
十九岁那年,周偃臣为她跟别人打架,再次伤到脑部,看到照片的周家人也找了过来。
孟梵才知道他是宜城周家的太子爷,尊贵无比。
手术后,周偃臣脑部的淤血被清理干净。
可他们相爱的三年,他忘得干干净净,看她的眼神也冷漠了。
孟梵知道自己跟周偃臣的差距,知道他从小跟瞿家千金订了娃娃亲,他既然忘了他们相爱的几年,她也主动放手。
没想到她怀孕了……
周奶奶说周家孩子血脉要正统,逼周偃臣娶了她,可婚后三个月她就吃坏东西导致孩子没了。
孟梵期盼周偃臣想起他们相爱的那几年,他不要用冷漠眼神看自己。
可迟迟等不到,也见不到周偃臣。
四个月前那一晚,她又怀孕了,她以为这孩子能挽回她跟周偃臣的婚姻。
可突如其来的车祸又让她失去了这个孩子。
死去的第二个孩子像一根稻草,彻底把她压死,也让孟梵明白。
她害周偃臣跟瞿含烟的婚礼终止,被迫娶了她,周偃臣恨她,他们那三年相爱对周偃臣来说,也是耻辱。
周偃臣永远不可能爱她。
孟梵把照片小心放包里,下楼时撞见回来的周偃臣,四目相对,他眼神很冷。
“有什么事不能发消息,要跟踪我?”
孟梵心口一闷。
知道周偃臣恨自己,所以孟梵没指望他在医院看到自己时,关心自己为什么在医院。
可没想到,他会这么看待自己……
周偃臣到客厅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手指修长,语气毫无温度。
“你只有三分钟。”
“一分钟就够了。”孟梵将离婚协议翻开最后一页放茶几上,轻声道。
“周偃臣,我们离婚。”
周偃臣猛地手指用力,将烟头都捏扁了。
随后目光从离婚协议转到孟梵脸上,充满讥讽,“孟梵,三年前奶奶逼我娶你时,我开十亿让你拿掉孩子,你不肯,让周瞿两家成为笑话,现在要离了?”
“是不是我前脚签了字,后脚你就会拿给奶奶看,逼我我常来你这?”
“周偃臣,我真想离婚。”
这三年婚姻,磨平她对周偃臣恢复那些记忆的期盼。
也溺死了她。
知道周偃臣不信自己,她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周偃臣,如果我在跟你玩欲情故纵,我不得好……”
“够了!”
周偃臣厉声打断她的毒誓,手指颤了下,“你想死就死远点,别让我背锅。”
他拿起钢笔,飞快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名字。
周偃臣沉着脸走时,孟梵在他背后提醒,“周总,明早十点,我在民政局等你。”
回应她的是大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
既然离婚协议周偃臣签了,孟梵也不该住在这,她推着箱子刚出门,手机响了。
看了眼来电她急忙接听。
“喂。”
对方说了两句就要钱,张口十万。
孟梵看了下卡里的余额,只有一万出头,这还是她之前帮人干活存的。
周偃臣给的那张黑卡,她从没动过。
孟梵抿紧唇,“我先给你一万,其他的尽快凑到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