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含烟吓得捏碎手里的巧克力,暗中瞪了眼孟梵。
“孟梵你闭嘴!”琪琪是瞿含烟的狗,现在主人被欺负,她扬手就要扇孟梵。
但那一巴掌还没扇下去,就被周偃臣喊停。
周偃臣好像不是生气,但眼神黑沉沉的,只对视一眼就让琪琪寒毛直竖。
她磕磕巴巴解释,“周总,是孟梵她污蔑烟烟……”
“医院来了电话,我要带孟梵过去。”
孟梵明白,他不想自己脸上有伤被奶奶看到……她为刚刚周偃臣喊停时,涌出的悸动而感觉可笑。
她随周偃臣刚出包间,瞿含烟也追了上来。
“偃臣哥,当年我在哥伦比亚读书什么都不知道,我爸瞒着我把定亲信物退了回去……”
瞿含烟说着眼泪掉了下来,“你别因为这事怪我。”
周偃臣用指腹抹掉她的眼泪,温声道,“旧事就忘了吧,我们之间不计较那么多。”
瞿含烟闻言,安心笑了起来,“嗯。”
明明孟梵心早就死了,可看到周偃臣如此信任,偏爱瞿含烟,胸口那还能感觉阵阵抽痛。
就这么爱瞿含烟吗?
爱到就算知道瞿含烟抛弃过自己,也不计较,恢复记忆第一时间就是跟瞿含烟结婚?
两人进电梯后,琪琪也跟着从包间出来。
琪琪气愤道,“明明三年前孟梵孩子就没了,周奶奶还护着她,一直不让周总跟她离婚……上次竟还让孟梵跑了!”
“原因孟梵不是说了吗。”她家退信物的事,周老夫人还记仇着。
反正那老太婆也没几年可活,现在不让周偃臣娶她,凭周偃臣对她的喜欢,嫁他是迟早的事。
瞿含烟在意的,是孟梵最后那句。
难道,孟梵看到了什么?
琪琪还是头一次见瞿含烟这么生气,她又是安慰又是出主意,“含烟,为那种贱货生气不值得……听说杨家少爷很喜欢看美女弹琵琶。”
这人瞿含烟知道,爱玩,癖好还不一般……
瞿含烟挑眉轻笑,“那你就让杨少爷知道,天海来了个新人,琵琶弹的很厉害。”
出会所后,孟梵跟周偃臣一前一后上了迈巴赫。
车内压抑,沉默。
之前孟梵被琪琪逼着喝了好几杯威士忌,胃里早翻江倒海,打麻将时一直强忍着,现在在狭小,空气又不流通的车里。
那股闷闷空气被孟梵一吸,胃里更难受……
孟梵想让司机停下车。
没想到有电动车闯红灯,司机为了避让赶紧打方向盘,车子转弯时,孟梵也身体一歪往周偃臣那边倒。
周偃臣抓住她手臂。
“你没长骨头吗,这么容易倒?”
之前周偃臣给瞿含烟擦眼泪时,两人离很近,他衬衫沾上瞿含烟身上的玫瑰香水味。
孟梵被刺激的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车内迅速漫开的酸味跟外套上的呕吐物让周偃臣脸色瞬间沉了。
好在车子已经到了医院。
周偃臣立刻下车脱掉外套,而孟梵吐了后酒意慢慢上头,手脚发软,半天下不来。
司机想来扶孟梵,周偃臣却拦住,弯身把孟梵从车里抱出来。
“去买两套衣服送过来……”
孟梵醉的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感觉双脚悬空好像被人抱着,熟悉的气息围绕着她,让她眷念又感觉心酸。
“小山哥哥,我好想你……”孟梵用脑袋蹭了蹭男人的脖子。
漂亮女孩出生在富贵人家,那就是掌上明珠,但她生活在穷乡僻壤,漂亮对她来说是灭顶之灾。
小时候她还懵懂时,就被人有意无意骚扰过。
外婆个头小但很泼辣,发现谁欺负她后,站人门口骂上几个小时。
就这样,外婆护着她一路长大。
可十七岁时,外婆死了。
她舅舅是个好吃懒做,见钱眼开的畜生,外婆一死,他跟舅妈夺走外婆的房子。
还打算拿村北一个瘸腿老汉的高价彩礼,把她嫁过去。
这瘸腿老汉看似买媳妇,暗里做着龌蹉勾当,村里男人都去光顾过。
孟梵一个女孩,再野蛮也斗不过一群有力的男人,何况卖她的是她监护人,这小山村她自己也出不去。
这个世界要她死,行,她就死。
那天下着大雨,孟梵在外婆坟堆前挖了一个坑,想割了腕再把自己活埋。
结果一个人从山上滚下来,掉在了坑边。
孟梵吓了一跳,走近发现是个男人,很年轻,长得也好看。
她花了几个小时才把周偃臣拖下山,为了拿药给他治疗,从地里挖出外婆的金耳环去卖掉。
周偃臣足足睡了三天才醒来。
孟梵端着稀饭进来时,两人四目相对上,周偃臣眼神沉静却又带着茫然。
“我叫什么?”
孟梵知道他失忆了,可她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想到他是从山上滚下来的,就给他取名小山。
其实,不是她救周偃臣。
是周偃臣救了她。
如果那天周偃臣没从山上滚下来,她已经把自己活埋,随外婆一起走了。
周偃臣让她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周偃臣教她英语,教她跳舞,用树枝在地上为她写下一首又一首情诗,他亲手为她做琵琶,用身上唯一值钱的玉佛做成戒指为她戴上……
周偃臣陪了她三年,给的爱却填满她整个世界,所以她忘不掉。
也迟迟不愿放手。
孟梵旗袍也蹭脏了,周偃臣把她抱进浴室后放在淋浴间。
但孟梵手还勾在他脖子上。
“孟梵,放手。”
“不要……小山哥哥你不要走……”因为在梦里,孟梵怕一松手男人就消失不见。
她使劲往他怀里蹭,“小山哥哥,你抱抱我……”
周偃臣眼神暗了暗,弯着腰没动。
“你抱抱我,好不好……”孟梵浸了酒的声音软绵绵。
她边撒娇边亲他的下巴。
两人靠很近,女人身上淡淡香气像致命迷迭香,扰的他魂飞魄散。
孟梵身上本来就没力气,很快双脚就酸了,整个人往下跌,周偃臣终于伸手搂住她的细腰,腰弯的更低。
孟梵额头磕到他下巴。
她醉醺醺埋怨周偃臣下巴真硬,磕的她头都痛了,又仰起头轻轻碰了下他的唇。
周偃臣想起那天在小隔间,她也这么撩拨的。
两人唇都没碰上,却好像亲了很久,她吻他的喉结,唇很软……
让人欲仙欲死。
周偃臣没上次那么强的忍耐力,下一秒就扣着孟梵后脑勺,深深吻了上去。
他尝到她舌尖上的酒味,瞬间浑身血液都沸腾了。
孟梵感觉肺里的氧气一点点被榨干。
求生的本能让她挣扎起来,手不小心碰了下花洒开关,温热的水从头顶倾泻而下,将两人淋透。
忽然,门被敲了敲。
孟梵也喊起疼,她几个指尖的伤口裂开,血滴在地上。
周偃臣脱掉孟梵身上的旗袍,手指碰到她细腻的肌肤时心里像过电一样,差点又控制不住。
他飞快帮孟梵冲了下身体,裹上浴巾抱出去。
“二少爷,这是衣服。”
门外是老夫人的贴身佣人,刘妈。
司机拿衣服上来时碰巧遇到刘妈,得知周偃臣带孟梵来医院了,刘妈还以为孟梵受伤了。
结果司机说是孟梵酒喝多吐在周偃臣身上。
她干脆替司机来送衣服,看看周偃臣有没有欺负孟梵。
周偃臣只腰间系着浴巾,赤—裸着胸膛,刘妈看到他锁骨上的咬痕,明白什么,心里偷笑两声。
回病房后,刘妈马上把这事告诉老夫人。
“真的?”老夫人拍了下手,欣慰地说,“哎哟梵梵终于开窍了,知道主动去偃臣那,还喝醉缠着他。”
“但二少好像……”
司机买衣服回来还不到二十分钟,后来刘妈也就在病房门口等了几分钟。
以周偃臣这年纪,半小时似乎太短了。
老夫人忍不住多想,“梵梵跟他离婚,是不是也有这因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