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咱们明天去哪儿露营啊?我可不可以邀请我的好朋友一起?”
一道小小的身影从玄关处走进来,奶声奶气的声音让林蔷有些恍惚。
“安安?”
她脑海里猛然闪过安安掉下山崖的画面。
然后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安安的小脸,软乎乎的,触手温热。
林蔷喜极而泣,这不是梦,她的安安还活着!
她一把将儿子抱进怀里。
眼泪把安安的衣服都打湿了。
“妈妈,你别哭,我不请我的朋友就是了。”安安伸出小手帮林蔷擦眼泪。
露营?邀请朋友?
她竟然重生到了他们去露营的前一天!
上一世,安安提出想邀请他的好朋友,杨帆说可以邀请晓宇哥哥跟他们一起。
林蔷也同意杨帆的意见,却没注意到儿子那失望的眼神。
“安安,您要是想跟小朋友一起玩儿,可以邀请晓宇哥哥,晓宇哥哥之前不是经常带你玩儿么,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应该邀请晓宇哥哥一次?”杨帆从门口走了进来。
跟前世一模一样的场景。
安安抿着嘴唇,看着林蔷。
想得到妈妈的支持。
“安安想邀请谁那就邀请谁,需要妈妈帮你打电话吗?”林蔷没看杨帆,伸手帮安安外套脱下来。
安安的眼睛瞬间亮了:“谢谢妈妈,我想请何思雯一起玩儿。”
杨帆皱了皱眉头,很快恢复温柔。
他蹲下,耐心跟安安说:“晓宇哥哥之前给你带了好吃的,好玩儿的,安安是不是也该邀请晓宇哥哥一起?”
前世她眼盲心瞎,被这个猪狗不如的男人蒙骗了那么多年。
现在,老天爷给了她重活的机会。
她要让这个畜生血债血偿!
压下胸中恨意,林蔷将安安带进自己怀里。
淡淡开口:“你想叫谁就叫谁,别逼孩子。”
杨帆察觉到林蔷今天的态度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往日里,无论他提出什么想法,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林蔷总会用那双盛满信任的眸子望着他,无条件地附和与支持。
可此刻,她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怎么了?是不是没休息好?” 杨帆习惯性地放柔了语调,眼底却飞快掠过一丝算计,“晚上我来做饭,你回卧室先躺会儿?”
他生得一副好皮囊,眉眼温润,说话时总带着恰到好处的体贴,仿佛将林蔷的喜怒哀乐刻在了心尖上。可只有林蔷清楚,这些不过是他摸透了她脾性后的精准表演 —— 他笃定,自己绝不会真让他下厨。
可惜,那是上辈子被爱情蒙蔽双眼的林蔷了。
“好啊,” 林蔷抬眸,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晚上想吃芝士焗虾和红烧鱼。”
杨帆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凝固,像是精心绘制的面具突然裂开一道缝。他很快掩饰过去,颔首应道:“好,我一会儿就做。”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片刻,他又状似随意地开口:“我觉得明天露营还是把谢琴母子带上吧,之前她帮了咱们不少忙,正好借机还个人情。”
林蔷抬眼看向他,唇角依旧挂着浅淡的笑意,眼底却淬着冰碴儿:“你看着办吧。”
简单五个字,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杨帆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挡在了外面。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林蔷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牵住了安安软乎乎的小手往卧室走了。
杨帆的厨艺其实相当不错,林蔷在做鬼的那段时间,才发现这些年他在谢琴那里是个能下得厨房的好男人。
只是那份好,从来不属于她和安安。
当然,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自己上辈子太傻,把这个男人如珍似宝地宠着,不舍得他回家还要劳累。
林蔷靠在儿童房的门框上,看着杨帆走进厨房的背影,拿出手机点开幼儿园班级群。
找到何思雯家长的微信时,她微微蹙眉 —— 群里其他人的备注都是 “某某爸爸” 或 “某某妈妈”,只有这位家长,赫然写着 “何思雯的家长”。
好友申请发送后石沉大海。
林蔷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在地毯上坐下,陪着安安翻看绘本。
上辈子她把百分之八十的精力都耗在了杨帆身上,对安安的陪伴少得可怜。
这辈子,她既要撕开杨帆虚伪的面具,更要把亏欠安安的爱,一点一点都补回来。
好友申请直到晚餐时才通过。林蔷简单说明明天露营想约何思雯同去的来意,便把手机递给安安:“跟小朋友说句话吧。”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小姑娘软糯的声音里藏不住的雀跃,说会准时赴约。
林蔷把露营地点发过去,对方没再回复,她也不在意 —— 只要安安能开心,其他都不重要。
晚上,林蔷借口要给安安讲故事,带着孩子回了儿童房。
她和杨帆结婚六年,除了婚前那晚在酒吧的意外,两人再没同过房。
刚结婚他就以出差为由走了近一个月,回来时她已怀上安安。
孕期他说怕忍不住伤了宝宝,主动提出分房睡,那时的她还感动得一塌糊涂。
直到安安出生,他才 “坦诚” 自己天生性功能不全,怕她离开才在婚前灌醉她,用药物促成了那次意外。
上辈子的自己竟信了这荒诞的说辞,还心疼他的 “自卑”。
重活一世,林蔷只觉得荒唐又可悲。
她侧身躺着,看着安安恬静的睡颜,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婚前那晚的片段 —— 那个男人不是杨帆,那是谁?
思绪在混沌中渐渐模糊。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林蔷又梦到了结婚前在酒吧的那一晚。
虽然还是没看到男人的脸,但是对方声音低沉好听,身材结实有料,绝对不是杨帆嘴里说的经常流连酒吧的那些低俗弱鸡流氓可比。
最主要的,她摸到男人的后背上有一道疤,很浅,但很长。
对方那声“别紧张,我会轻点”就像魔咒一样不停在脑海里回想,让她似睡非睡。
她敢肯定那个人不是什么小流氓,也不是肥头大耳的老男人。
可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