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香香被扒了衣服,气冲冲的回屋去了,她屋里还有两身好衣服,回头一定要娘从那二十两聘金里拿出五两让她置办新衣衫。
付晚没有穿上付香香的衣衫,反倒将衣衫交到赵明英的手上。
“大嫂,你先收着。”
赵明英才接过衣衫,屋外就有了动静。
付旺和他媳妇带着村长付春山,忠伯和媒婆惠姑一起来的。
村长家在桃花村的份量很重,村里大小事,都由村长说了算,忠伯年纪大,在村里颇有些威望。
村里但凡大小事,都得请动这两位到场,若是哪家忘了请,就是不给他们面子。
至于惠姑是村里的媒婆,嘴上功夫,那是没人比得过,莫说在桃花村了,方圆十里,她也是有名气的。
“忠伯,村长,你们都来了,来来来,里面坐。”付平财欢欢喜喜的将人迎进去。
门外还有些瞧热闹的。
昨天付家还打成那样,今天这帮人来,怕是真要把付晚嫁给二傻子了。
几人一进院子,就见付晚捂着胸口坐在地上,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
村长脸色一拉。
付旺请他们过来,是说喜的,今日要让付晚嫁给付二狗,二狗这名字,是三岁取的,取个贱名好养活。
三岁前,付二狗也不叫付二狗,叫付耀祖,后来也没人再记得付二狗叫付耀祖了。
村长也姓付,多少沾点亲,他们两家都说好了,聘金也给了,二狗子若是娶了妻,以后在村里少惹点事,也算付晚造福村子。
“这是怎么回事?”忠伯看着付晚,那瘦弱委屈的模样,看来昨日闹腾是真的,付晚不愿意嫁。
惠姑立刻上前,扶起付晚。
“哎呀,晚丫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摔了呢,快起来,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
“喜,喜从何来?”付晚一手捂着胸口,看着众人,“你们都是来逼我嫁人的?我爹和后娘逼我,现在是整个村子的人都来逼我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村长脸色实在好看不起来。
“村长,我知道你是桃花村最公正的人了,你来评评理,我娘死得早,是我两个哥哥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养大,我爹娶了后娘,头年怀孕,第二年就生了付香香和付华山。”
这事不是秘密,的确如此。
旁人也说不得什么,付平财娶了后妻,人家再生孩子也属正常。
只是可怜了前头的,可谁让他们命不好,早早没了亲娘。
付晚哭得实在可怜,村长也有些于心不忍,让她坐下来慢慢说。
“可我那后娘,总说是她把我养大的,没有生恩也有养恩,我也想还恩的,平日里家里大小事,都是我在做,就没劳她老人家动手,连她生的付香香也是养得细皮嫩肉的。”
一说到付香香,外人就更不好说话了。
明着都是付家的女儿,付香香和付晚就是完全不同的待遇。
“你胡说什么。”付平财低斥,不让付晚再说。
这些话,说出去是打他的脸。
付晚脸上更委屈了,“村长,忠伯,你们都是村里的老人,还有惠姑姑,这些年我在家里过的什么日子,你们不可能不知道的,他们养付香香是养女儿,养我就是个养下人,给口饭吃,还得为家里任劳任怨的,
现在更是要将我家给付二狗。”
付二狗此时也进了付家的院子。
他娘拉着他来的,说给他讨了个媳妇,他不喜欢付晚,平日里付晚穿得不好,胆子小,一点也不好玩。
他喜欢付香香,付香香就跟她的名字一样是香香的。
可娘说了,付香香是不可能嫁给他的。
“他们说能嫁进旺叔家是我的福气,将来旺叔和旺婶死了,家里就是我做主了,以后旺叔家的田地和房产,都得是我们家华山和青龙的。”
什么?
付晚这番话简直是晴天霹雳。
付旺当场就怒了。
“付平财,没想到啊,你还惦记着我们的田产呢,我跟你差不多年纪,不一定死你前头,怎么,你嫁个女儿进我家门,还想谋财害命不成?”
付旺媳妇田草更怒了。
她就一个儿子,以后就指望儿子儿媳了,将来生几个大胖孙儿。
现在知道付平财家尽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村长,忠伯,你们听听,他们的心真毒啊,这样人家的女儿,我们是不能娶了,这还没娶呢,就惦记我们家的家产,娶进来还不得往他们家使劲掏。”
田草一阵后怕。
幸好付晚是个老实的,今儿个把话说出来,要是急匆匆的将人娶回家去,往后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你胡说什么。”李丽云眼见这场婚事就要黄了,立刻舔着笑脸陪着笑。
“你们别听她胡说,她就是一时接受不了自己要嫁人——。”
付晚在一旁低低说上一句。
“我们家有四兄弟,旺叔家只有一个二狗子。”
付晚这番话更是让田草气疯了,上前一把扯住李丽云,“好你个李丽云,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愿意把付晚嫁进我们家,原来打的这个算盘,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这笔帐,算不了。”
李丽云被扯痛了,挣扎间,二人打起来了。
付旺去帮田草,付平财也不得不去帮李丽云。
付二狗一见自己爹娘被人打了,他双眼一红,发了疯的冲上去。
忠伯年纪大了,只能在一旁喊着,村长上前拽了几下,几人打得难舍难分的,根本就扯不开。
惠姑瞧见架势,到门外叫人帮忙。
付大有和付二藏是这个时候回家的,几个人将他们给分开了。
四人脸上都挂了彩,明显李丽云和付平财伤得更重些。
付二狗年轻力壮的,打起人来一点也不会手下留情,李丽云被打掉了一颗牙,付平财肋骨也阵阵泛痛。
“退婚,退婚,这门亲事,我们可不稀罕,你们付家的女儿,别人可不敢娶,没进门呢,就想谋财害命了,村长,我们给了二十两聘金,要他们加倍退还给我们。”
田草怒吼着,她的头发被扯成鸡窝,脸上有几道指甲痕。
“什么?”一听要退加倍退,李丽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尖叫一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