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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护眼


二、捐一个微笑

麦当劳的礼物

大一圣诞节前的那个周末,我回到了家,喝着妈妈特地给我煨的排骨汤,我心里一直在犹豫:该不该向妈妈要这笔钱呢?

爸去得早,自小我便看惯了妈妈的操劳,从不曾向她要过额外的花费。可是,这次可不同,因为朱樱。

常常地,与朱樱徘徊在小径上,不知不觉,走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不知道怎样才能把时光留住。室友们为我出谋划策,建议我趁热打铁,给朱樱一个浪漫的圣诞节。中式餐厅嘈杂,气氛差,情调好的地方我又浪漫不起,最后选定了麦当劳。

可是该怎样向妈开口呢?滚烫的汤在我喉间,我反复思量着,室内满满的,全是我喝汤的声音。妈坐在我的对面,静静看我,忽然说:“前两天,厂里开会,说要下岗一批人。”

我霍地站起,惊恐地盯着妈的脸:“妈,你下岗了?”妈一愣,然后就笑了,笑容里是无限的疼惜与爱怜:“看你吓的。我说要下岗一批人,又不是说我,妈干得好好的呢。”

我松了一口气。想,妈现在的心情应该不错吧,咬咬嘴唇一口气说出来:“妈,下学期要去工厂实习,学校要交二百块钱材料费。”

妈“啊——”了一声,有明显的失望意味:“又要交钱……”我不敢看妈妈的眼睛:“要不然,我跟老师说……”妈已经转过身去,拉开了抽屉:“我给你两张一百元,路上好拿。”

妈找了半天,也只找出一张一百元,一张五十元,其余都是十元的。她把每一张钱的纸角都压平,仔细地数了好几遍,把钱折了四折,叠成一个小方块,小心地放进我书包的夹层里,把双层拉链锁好,送我出门的时候还在反复地叮咛:“车上小心,现在小偷多。”我“嗯嗯”地答应着,却已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飞奔着,越跑越急,想即刻到朱樱身边。圣诞节的黄昏,下了雪,将圣诞节的气息衬得更繁荣鲜明,麦当劳里人山人海,我们等了很久,才有一桌人起身,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抢到了座位。朱樱伸手招呼:“小姐,清一下台子。”

一位女服务员走过来,远远地,只见她略显得单薄的身影,走路时上身稍稍向前倾,竟是十分熟悉。我在顷刻间呆住了:妈!

怎么会是妈?她现在,她现在应该在上班呀。难道妈在骗我?妈,下了岗?

妈同时也看见了我,一刹那间,她的眼睛瞪得很大,死死地,用力地盯着我,我看见惊骇、怀疑、失望、痛楚,仿佛巨浪滔天,从妈的眼中无穷无尽地涌出。她的身体只是轻轻地摇晃了一下。然而妈什么也没有讲,只是低下头去,利索地开始清理桌上的残杯剩盘。我想喊她“妈”,可是也许因为震惊,也许因为周围喧嚣的人流,也许只是因为朱樱。我竟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她再没有看我一眼,径直到邻台清理。把废物倒进垃圾桶里时,她停了一停,伸手印一印额头,当她再一次从我身边走过时,我看见,在她的手臂上,那烙印一样清晰的,分明是一道长长的泪痕……哦,那个周末的晚上,是不是,妈本来是准备告诉我她下岗的消息?是什么让她改了口,是不忍见我那一刻的紧张与焦灼吗?我紧紧地握住袋中的纸币,第一次知道钱的分量。

许多成长岁月的事,像旋风一样涌上来又翻下去,我竟不能止住自己的泪。泪光里我看见朱樱,她娟秀的眉眼,精美的黑皮衣衬出她的玲珑腰身,忽然知道:对于我来说,爱情是太奢侈的游戏……

大二开学的时候,我把一沓钱放在妈的面前,说:“有我的奖学金,也有我当家教、打工挣的钱,下个学期的学费我自己付,你以后不要那么辛苦了。”

妈久久地看着那些钱,双手突然蒙着脸,她,哭了。

(叶倾城)

第七条白裙子

和婉同宿舍的六个女生都来自城市。不用说,婉来自乡下。

进入初夏的一天,同室的雅文从街上买回一条洁白的连衣裙。几个女孩子一下围过去,又捏又揉,争着试穿,赞叹之声不绝。最后,大家商定,她们宿舍的每个人都买一条这样的白裙子。想想看,七个清纯漂亮的大一女生,身着一色的白裙在校园里鱼贯而行,怕是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呢!她们征求婉的意见,婉从书上抬起眼睛,极不自然地笑笑,未置可否。

两周后宿舍里便有了六条那样的白裙子。只有婉出入还是那身土里土气的衣服。

她们催婉快些往家写信要钱。写,还是不写?婉心里非常矛盾。她清楚家里的情况,父母能供她上大学已是债台高筑。一百八十元一条的裙子也许算不上高档。而对于一个贫困的家庭,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一想到父母疲惫的身影,婉怎么也不忍再开口向他们要钱。可婉真的很想拥有一条那样的白裙子,上天赐给她姣美的容颜和亭亭的身材,只要稍作打扮,她马上就能脱颖而出。

信还没来得及发出,却收到了家里的信。父亲说,为了能让婉念完大学,打算让她弟弟辍学,外出打工以贴补家用。

婉将刚写好的信撕得粉碎,然后重写了一封,告诉父亲无论如何要让小弟继续上学,她在这儿花不了多少钱,况且期末能拿到奖学金。

信“咚”地一声进了邮筒,关于一条白裙子的梦想也“咚”地一声沉入海底。

那晚婉失眠了。上铺的雅文睡梦中翻了个身,她的白裙子飘然滑落下来。婉轻轻捡起来,那柔软的布料丝一般爽滑,她把它贴在脸上摩挲着。她突然想穿上它试试,哪怕只是一小会儿她也会满足的。这种欲望驱使着她悄悄起床,将那条裙子罩在了身上。她对着月光左看右看,心里不胜惊喜又万分紧张,想在屋里走动走动,又怕惊醒了她们,于是蹑手蹑脚出了寝室。

校园里寂静无人,月光如水倾泻在草坪上,月季花羞涩地打着朵儿。婉穿过红漆长廊,又绕着花坛转了一圈,荷叶边的裙裾在她脚下飞扬。

今夜,婉是月宫里出巡的嫦娥。

婉想,她该回去了,她不敢奢望太多的幸福,只这一会儿就够了。

婉提着裙裾轻轻上楼,又轻轻开门……

突然“啪”的一声电灯亮了,“这么晚了你……”雅文的话只说了一半。所有的人都已醒来,傻子一样看着婉。婉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接着便是一片空白。雅文反应快,伸手关了电灯,她们又都不声不响地睡下了。屋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婉呆立中央,两眼一闭,那一刻知道了什么叫入地无缝。好一阵子,婉才走到床边,很平静地脱下裙子,叠好放在雅文枕边,之后她钻进被子,蒙上头,这才任泪水恣意流淌。

第二天,雅文她们像是商量好似的,都把白裙子悄悄藏匿了起来,换上了平时穿的衣服。

那以后,原来就孤独的婉更加形单影只。她每天早出晚归,一个人低着头来去匆匆,白天泡在图书馆里,晚上熄灯以后才偷偷溜回宿舍,一整天也难得说上一句话,对任何人都抱着一种敌对情绪,总感到她们都在嘲笑自己。婉想:也许我不该到这里来,孤零零地立在那儿,浑身上下透着自卑自怜。婉甚至想到过退学。

不过,有一点令婉很感动:这段时间以来,宿舍里谁也没有再穿过一次白裙子。

一个多月后的那个星期天,雅文她们都到街上玩去了,婉像往常一样在图书馆呆了一整天。晚上她独坐在花坛旁边,双手捧腮,任思绪与月光一起流淌。这一天是她十九岁的生日。回去的时候宿舍里已没了灯光,想必她们都睡下了。悄悄开门进屋,突然一道火光点亮了一支红烛,六个身着一色白裙的女孩围坐在桌旁,望着婉眯眯地笑。桌子上摆着一小盒精致的蛋糕。雅文走过来,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递给她说:“生日快乐!”婉愣了好一阵子,然后用颤抖的手解开红丝带,打开,是一条和她们身上一模一样的白裙子。原来这一个多月里,她们牺牲了所有的课余时间,两个到食堂打扫卫生,三个到校门口的餐馆打杂,雅文则找了一份家教。这样辛苦一个月,居然挣到了三百多块。

婉能说什么呢?她什么也说不出口。一切的苦恼都不过是她的自卑罢了。婉将那条白裙子捂在脸上,任泪水把它浸湿……

宿舍里有了第七条白裙子,校园里也从此多了一道亮丽的风景。那以后,她们七个一起参加各种集体活动,一起到校外挣一些微薄的收入。

大学四年,除了那件白裙子,婉的确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但她再也没有因此而自卑过。她曾穿着土里土气的衣服参加过学校的演讲比赛,并取得了名次;也曾穿着母亲手工做的布鞋和系里最潇洒俊朗的男生跳过舞。从来没有谁因为她的衣衫而忽略了她的美。

(孙小明)

沉默的效应

白老师大学刚毕业,在一个乡镇中学带初三慢班。这个班每次考试都有零分的学生,他们厌学,旷课、打架,甚至联合起来捉弄老师。

寒冬的一天,上午第一节课是白老师的课,教室里异常的安静。白老师带着疑惑推开教室的门,这时,一件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门上面放着的一盆水把他从头浇到脚。一些学生大笑,更多的学生发愣。

白老师一言不发地走上讲台。天气非常冷,正对着讲台的玻璃窗被学生打碎了,冷风正呼呼地吹着。白老师的发梢慢慢结了冰,衣服开始发硬,脚下汇聚的一摊水也结了冰,寒意遍布全身。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学生们没有一个敢抬起头看老师,他们等着那座火山爆发。可是白老师依旧没有说话,他的牙齿开始打颤,浑身发抖。一些学生偷偷地看他一眼,赶紧低下头。不久,他听到一些女生嘤嘤的哭声。

一个大胆的女生站起来说:“老师,你原谅我们吧。我们错了,你赶紧去换衣服吧。”白老师没有言语,依旧沉默着。

班里最捣蛋最不服管教的王小锋站了起来,说:“老师,是我放的水,你打我骂我都行,那样,我心里会好受些。别在这里挨冻了,我后悔极了。”

白老师依旧没有说话,沉默着,注视着他们。哭声弥漫了整个教室。这节课,对老师,对学生,可以说是最漫长的一节课。终于,下课铃响了,白老师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教室。回到宿舍,他感冒了,发起了高烧,第二天,他拖着酸软的身体坚持上课,哑着嗓子,不停地咳嗽。那一节课,是他教学以来学生们听得最认真的一堂课,没有一个人做小动作,没有一个人看课外书。

从那以后,班上的学生变了,中考成绩甚至可以和快班相提并论。这在全校引起了轰动。同学们都向白老师讨教秘密,白老师说是因为一盆水。不少学生毕业后,经常给白老师来信,说得最多而且最难忘的就是那一盆水和那一堂课。

(崔鹤同)

捐一个微笑

队伍很长。站在我面前的是母女俩,母亲牵着女儿的手,女儿仰起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背着唐诗,背完一首,就向母亲讨表扬。年轻的母亲并不吝啬,反复竖起大拇指,鼓励女儿再接再厉。

捐款台上的“设施”很简陋。一张桌子上摆了个用红纸包裹着的募捐箱,纸上有字:“向地中海贫血儿童献爱心。”站在我面前的年轻母亲捐完了款准备走,守在募捐箱旁的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姑娘似乎被可爱的还在背唐诗的小女孩吸引住了,拉住她的手,逗她:“小妹妹,妈妈给患病的哥哥姐姐捐钱了,你捐点什么呀?”

小女孩不作声,抬头看看她妈妈,又看看弯腰跟她说话的姐姐,手在口袋里掏了几下,什么也没掏出,嘴一撇,竟然哭起来。原本只想逗逗孩子的姑娘慌了神,脸涨得通红。显然,她自己也是个大孩子,面对意外,满脸歉意地看着小女孩的母亲。

年轻的妈妈却没慌,边给孩子擦眼泪边说:“洋洋,你给姐姐笑一个,你说你就捐一个甜甜的笑给患病的哥哥姐姐。”

小女孩真的立刻笑了,泪水还挂在她眼角,她还在抽泣着,那笑也就显得很别扭。别扭得让旁边的我,也差点忍不住乐出声来。

母女俩已经朝前走去,我往募捐箱里放着钞票,目光还在追随她俩。那个漂亮的小女孩又回过头,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脸上都带着甜甜的笑。我数得一清二楚,她一共捐了六个天使一般的笑。

(蔡成)

天使

洁的世界彻底地崩溃了。

她从精神病医院下班回家,就得知了独生儿子猝死的消息。

洁突然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渐渐地朝一个昏暗混浊的空间陷落下去。儿子死得很蹊跷,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一个陌生人用铁棒无辜地活活砸死。

洁怎么也不敢相信,她那个活泼可爱、聪明可人的儿子将永远地不复存在了。

前天儿子曾撒娇地央求她:“妈,我过十岁生日时,您去学校接我一回好吗?”洁心里酸酸的。洁从来不接送儿子,突遇下雨,儿子也从不指望她送伞,时常落汤鸡似的跑步回家。她总是很忙,作为一名护士长,她心里满载着那些疯疯癫癫、不能自理的精神病患者。

想到再过三个月就是儿子十岁生日,洁失声痛哭:“都怪我呀,我要是去接他就不会出事了啊!”

洁陷入深深的自责,她多么希望以自己的生命换取儿子的复生。

一周之后,经历了巨大的心灵创痛的洁平静地回到病房里。

她一如既往地穿上整齐的白大褂,对每一个患者报以真诚的微笑,她认真而细致地向护士询问患者的病情,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只是回到家里,洁会强烈地感觉满屋子里晃动着儿子那活泼可爱的音容笑貌!洁常常不知不觉地呆望远方,那望眼欲穿的神态俨然慈母在静候游子归来的足音。

院长和一位法官将洁请到办公室。

法官沉重地说:“陈护士长,杀害你儿子的凶手已经被抓获,可是……”法官欲言又止,“经司法鉴定,此人患精神分裂症,无行为责任能力,现已收入你们医院治疗。”

洁的泪水决堤而出!儿子,我的儿子!洁在心里无望地呼唤着儿子的乳名,她跌跌撞撞地挪向病房。

“儿子啊,你怎么得了这种病啊,你怎么杀了人啊,我可怜的儿子啊……”洁猛地一怔!她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在哀哀地哭泣,止不住的泪水沿着她那张饱经风霜的皱脸滚落而下。

她一把抓住洁的手:“护士长,我儿子能治好吗?能治好吗?”她一个劲儿地向洁诉说孤儿寡母的艰辛,诉说着和儿子相依为命的亲情。

洁极力克制住自己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朝她肯定地点了点头:“您放心吧。”此刻,洁走向的是一个特殊的患者,一个需要同情需要帮助的弱者,也是一个令她肝肠寸断的沾染着她儿子鲜血的凶手!

洁轻声地对他说:“阿强,你今天感觉不错吧,我们到院子里去晒晒太阳,好吗?”阿强瞪直双眼,仿佛侧耳在听天外来声,忽而将手臂猛地高高扬起:“我手执钢鞭将你打!”随即一溜烟儿地跑进厕所,掏起粪便涂满全身,口中大叫:“啊哈!你们想害我,我身上有蛇,你们敢上来吗?啊哈!”几名年轻的护士闻声而来,见此情景束手无策。洁拨开人群,毫不犹豫地走近散发着刺鼻臭味的阿强,牵着他的手说:“阿强,你不是最喜欢舞鞭么,阿姨想向你学了去锻炼身体,你洗完澡后教我好吗?”

阿强愣了一会儿,乖乖地随着洁出了厕所。洁为他擦洗身体,换上干净的衣裤。他睡着之后,洁又将他长长的指甲一一修剪整齐。洁从容不迫地做着她认为该做的事情,一边做,一边轻轻拭去腮边晶晶亮亮的泪水……阿强出院的那天,他朝洁深深地鞠了一躬。洁永远忘不了这天正好是儿子的十岁生日!

(李亚琼)

天使的翅膀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男孩非常自卑,因为他背上有两道明显的伤痕。这两道伤痕,从他的颈部一直延伸到腰部,上面布满了扭曲的肌肉。所以,这个小男孩非常讨厌自己,非常害怕换衣服,尤其是上体育课。当其他的同学都很高兴地脱下又黏又不舒服的校服,换上轻松的裤头背心的时候,小男孩只会一个人偷偷地躲在角落里,生怕别人发现他有这么可怕的缺陷。

可是,时间长了,他背上的疤痕还是被同学们发现了。“好可怕呀!”“你是怪物!”“你的背上好恐怖!”天真的同学们无心的话语最伤人。小男孩哭着跑出教室,从此再也不敢在教室里换衣服,再也不上体育课了。

这件事发生以后,小男孩的妈妈特地牵着他的手找到班主任。小男孩的班主任是一位慈祥的女教师,她仔细地听着妈妈说起小男孩的故事:

“这个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得了重病,当时本来想要放弃的,可是又不忍心,这么可爱的小生命,我们怎么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丢掉呢?”妈妈眼睛不觉就红了,“所以,我跟丈夫决定把孩子救活,幸好当时有位很高明的大夫,愿意尝试用手术的方式来抢救这孩子的生命。经过好几次手术,好不容易把他的命保下来了,可是他的背部却留下了两道清晰的疤痕,这也是他与生命抗争的证明。”

第二天上体育课的时候,小男孩怯生生地躲在角落里脱下他的上衣。这时,所有的小朋友又露出了诧异和厌恶的声音:“好恶心呀!”“他背上生了两只大虫。”小男孩的双眼禁不住湿润了,泪水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老师出其不意地出现了,几个同学马上跑到老师身边,比划着小男孩的背。

老师慢慢地走向小男孩,然后露出诧异的表情。“老师以前听过一个故事,好想现在就讲给你们听啊!”同学们最爱听故事了,连忙围了过来。

老师指着小男孩背上的那两条明显的疤痕,绘声绘色地说道:“这是一个传说,每个小朋友都是天上的小天使变成的,有的天使变成小孩时,很快就把他们美丽的翅膀脱下来了,有的小天使动作比较慢,来不及脱下他的翅膀!这个时候,那个小天使变成小孩子,就会在背上留下两道疤痕。”

“那这就是天使的翅膀呀!”同学们指着小男孩的背部纷纷发出惊叹。

“对呀!”老师的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小男孩呆呆地站着,他的双眼此时此刻已不再流泪。

突然,一个小女孩天真地说:“老师,我们可不可以抚摸一下小天使的翅膀?”

“这要问小天使肯不肯啊?”老师微笑着向小男孩眨了眨眼睛。

小男孩鼓起勇气,羞怯地说:“好!”

女孩轻轻地摸了摸他背上的疤痕,高兴地叫了起来:“啊,好棒!我摸到了天使的翅膀了!”女孩这么一喊,所有的小朋友都拼命地跟着喊:“我也要摸摸小天使的翅膀!”

后来,小男孩渐渐长大,他深深地感谢这位让他重振信心的老师。高中时他还参加全市的游泳比赛,获得了亚军。他勇敢地选择了游泳,是因为他相信,他背上的那两道疤痕,是被老师的爱心所祝福的“天使的翅膀”。

(李阳波)

让我长大的一句话

17岁那年夏天,我高中毕业。和父亲站在一块儿,我的个头儿差不多和父亲一般高了。可是因为高考落榜,我整天和村里的几个小青年厮混在一块儿,白天和他们一起游手好闲地东转西逛,夜晚就聚在村里的电影场里吊儿郎当地打咆哨或躲在小饭馆里无所事事地抽烟、喝酒。家里人对我忧心忡忡。

秋末的一天上午,我和这群小青年在村东头遇见了城里来的一个鸡贩子,我们拦住他纠缠他,鸡贩子一副不屑和我们这群孩子纠缠的样子,说:“我还要收鸡呢,没时间和你们这群孩子磨牙!”我们无赖似的哈哈大笑起来说:“爷们儿,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不卖鸡?”被纠缠得无法脱身的鸡贩子十分不耐烦地说:“瞧你们都还是群毛孩子,能擅自做主卖你们家里的鸡吗?还不是找家长的揍!”这几句话搅得我们这帮子年轻人火起,纷纷拍着胸脯说:“别以为我们做不了主呀,今天我们非把鸡卖给你不可!”于是纷纷自报自家要卖几只鸡,并个个充起买卖行家里手的模样,和鸡贩子七嘴八舌地讨价还价。最后,我们谈定一只鸡两元钱,让鸡贩子就坐在村头的古槐树下等我们,我们各自回家捉鸡来。鸡贩子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摆着手说:“快去快回,过期不候。唉,我这桩生意栽到底了!”

我将家里的12只鸡五花大绑着提到古槐树下的时候,几个青年早来了,他们的鸡已经被关进了鸡贩子的铁丝鸡笼里,个个哀鸣着。我大大咧咧地把鸡摔在鸡贩的面前说:“数数吧,12只,连一条腿都不少!”鸡贩子眉开眼笑一迭声直叫:“好好好,我这就付钱给你。”

这时,刚好父亲和母亲从地里挑粪归来,一看到我家那被五花大绑堆在地上的公鸡母鸡,母亲立刻惊叫起来。我知道这每一只鸡都是母亲一粒米一粒米一天天喂大的,现在,是我们家的银行呢,一家人的油盐酱醋全靠这几只鸡了。母亲说:“你怎么能卖鸡?”我不理睬母亲,也斜着眼对惊慌失措的鸡贩子说:“给钱吧!”鸡贩子迟疑地征询我的母亲说:“这鸡……还卖吗?”母亲说:“这都是正下蛋的鸡呢,我们不卖!”“卖!”这时父亲从人群后挤过来果断地拍板说,“就按你们刚才说定的价格卖吧。”母亲不解地看着父亲说:“鸡卖了,以后油盐酱醋从哪儿来?一只鸡才两元钱,平常一只鸡最少也要卖六块钱的呀!”

“两元?”父亲愣了一下,又转身问我说:“这价钱你们刚才说定了?”我才知道,刚才自己几乎做了一桩太亏本的买卖,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两元钱一只。”鸡贩子这时忙讪笑着对父亲说:“如果两元钱不行,再商量商量,六块钱一只行不行?”父亲叹了口气说:“价格是太低了,可是你们刚才已经说定两元钱了,怎么能反悔呢?就按你们说定的卖。”鸡贩子一愣,但马上就掏出一沓钱数数递给父亲说:“就按一只六元钱吧,这是72元钱,你数数,你数数。”父亲把钱推回去说:“一只两元,12只24元,多一分钱我们也不要,已经说定的,不能说反悔就反悔了。”

鸡贩子把24元钱递到父亲手里,慌慌张张地挑起鸡笼溜走了。父亲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已经17岁了,不再是个孩子了,说出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怎么能随便就反悔呢?长大了,就要对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做下的每一件事负责,人不这样,怎么能活成个顶天立地的人呢?”

品味着父亲的话,陡然间我觉得自己长大了,已经一步跨过了孩提和成年的分界线,变成了一个说话掷地有声、对自己所言所行负责的汉子。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这特殊的成年仪式:在村头的老槐树下,12只鸡,24元钱,还有父亲那慈爱而严肃的脸,那随风飞向远方的一句句朴实而铿锵的话……

(李雪峰)

人生决定于做决定的那一刻

一位优秀的收音机播音员突然被老板开除。他虽然伤心欲绝,却仍然回家热切地向太太宣布:“亲爱的,我终于有了自立门户的机会。”生命中那些最令人沮丧的事情往往是日后能突破现状的原因。那位年轻的播音员真的采取积极步骤,自立了门户,他创立了“风趣人物”节目。你可能也看过这位在50年代和60年代美国电视荧幕上的风云人物——亚特先生。

亚特写了一本书叫做《是的,你能够!》,他在书中提到早年事业上的挫折如何成为他日后成功的跳板。这个原则同样可以运用在我们大多数人身上。失败和被拒会成全或毁灭我们的潜能,对那些真正有决心的人,失败往往提供了爬上顶峰不可缺少的决心。

歌德说得好,一切开创性或先发性的行动都蕴含着一个基本真理,当真心去做时,上天的祝福也会随之而至。过什么样的生活全在于你自己。你的工具一应俱全,所有资源在握,如何运用全赖你的决定——抉择在你。而且,加入比赛,永不嫌晚。

想想玛汀·威弗,一位天主教修女,多年前她开始参加运动——那年她55岁。后来,她在各项运动中赢得了44面金牌、银牌及铜牌,包括5千英尺竞走、雪靴赛跑、快速及花样滑冰、篮球罚球线跳投等项目。

在一般人开始竞争金牌的年纪,玛汀修女已是洛矿山长青赛,及全美长青奥运会的成员。

“大家变得软弱无力,”她说,“我并不仅指体能而言。任何逾越极限的事,大家都不想做。但除非你去尝试,否则不会有任何结果。年龄绝不是全心投入及热爱生活的绊脚石。最重要的是,要尽情享受生命全然的丰富与甘美。为他人做事,与他人共事,永远不要畏惧延伸你的极限。要选择在生命中获胜!”如果说傲决定是这么地简单却又深具威力,那么为何大家都不做呢?其中一个理由可能是大家不明白做决定的真正意义,不了解认真决定所会带来的改变力量。之所以会这样,全是因为长久以来大家滥用了“决定”这个字眼,扭曲了它真正的意思,使得原先表达做一件事情的坚定意志成为随口说说而已。一个认真的决定可不是随口说说便算了的,它代表除了这么做以外不做其他考虑,就像是说:“我决定戒烟。”就表示从此绝不再碰任何一根烟,任何情况下都不考虑破戒。

种下智慧的种子

在好莱坞的吉尼斯纪录上,就记载着一件与战争有关但是却与战争中的创伤有所区别的事情:当时在好莱坞举行的一场募捐拍卖晚会仅以1美元的成交价结束,这个价格突破了好莱坞所有募捐拍卖晚会的纪录。当时主持募捐的拍卖师卡瑟尔的名字也同这件事情一起记在了好莱坞的吉尼斯纪录上。

卡瑟尔是好莱坞一家著名拍卖行的拍卖师,当时拍卖行派他主持这场注定十分艰难的募捐晚会——当时美国人民的反战情绪十分强烈,而他们却要将募捐的钱全部捐到战场上。当时许多拍卖师都知难而退了,可是卡瑟尔却决定接受这项任务。

当时前来参加募捐的人本身就不多,而且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来看热闹的,也许这注定是一次失败的募捐晚会,当时许多拍卖师甚至都想好了卡瑟尔在晚会上一无所获时的尴尬表情。可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卡瑟尔主持的募捐晚会竟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般冷清。卡瑟尔首先让当时在场的人现场选出一位最漂亮的姑娘,然后由他来拍卖这位姑娘的一个香吻,最后有人愿意出1美元来获得这位美女的香吻。卡瑟尔成功地募到了1美元,虽然少得有些可怜,可是大家都知道卡瑟尔赢了。

虽然那寄到战场上的仅有的1美元显示出的是人们对于战争的讽刺,可是卡瑟尔却因此引起了许多企业家的重视。当时德国的一家濒临倒闭的啤酒厂开出重金聘卡瑟尔为顾问,他们希望卡瑟尔通过运用自己的智慧改变啤酒厂的处境。卡瑟尔本人也希望自己的智慧能够在真正的商业场合中得以充分运用,于是他接受了这家啤酒厂的邀请。后来,他提出了开发美容啤酒和浴用啤酒的想法,结果在这些奇妙想法的推动下,这家啤酒厂几乎在一夜之间就成了全球销量最大的啤酒厂。

几年之后,他又因出色的表现赢得了德国政府的青睐,成为德国政府的一名商业顾问。1990年,他建议德国政府拆除柏林墙,并且把拆除下来的砖块以拍卖珍藏品的形式进行公开拍卖。结果柏林墙上拆下来的每一块砖都以极其昂贵的价格进人了全球两百多万个家庭和企业中。这一次,卡瑟尔的名字几乎同拆除的柏林墙一样永远地印在了人们心中。

卡瑟尔通过智慧使自己名利双收。当有人问他成功的秘诀时,他说:“只有两个字——智慧,要尽最大努力运用你的聪明才智,不要忽略每一个智慧的火花。”

独一无二的你

小时候,没有什么比在爷爷的农场里度周末更让我开心的了。爷爷家的房子和谷仓被蜿蜒几英里的石墙包围着,对我这个城里孩子来说,那里与自家一尘不染的客厅相比,蕴藏着无穷无尽的乐趣。

我8岁时的那个午后至今仍令我记忆犹新。自从第一次去农场玩,我最想做的就是能获准去爬房子四周的那圈石墙。可父母是绝不会同意的。墙太老了,有些石块已经缺失,有些松散得快要崩塌了。然而,不知怎么,我爬墙的渴望却越来越强烈。终于,在一个春天的午后,我鼓足勇气走进客厅,向周日午餐后聚在那里的大人们宣布:“我,呃——我想爬那圈石头墙。”每个人都抬起头来。我吞吞吐吐道:“我能爬石墙吗?”

屋子里的女人们马上异口同声地嚷起来:“天哪,不行!”她们惊慌地叫道:“你会伤着自己的!”

我并没有感到非常失望,大人们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但是没等我离开屋子,爷爷低沉的嗓音止住了我。

“嗨!等一等,”我听到他说,“让这小子爬吧!他必须学着自己去闯一闯。”

“快跑,”他对我眨了眨眼,“完了来见我。”

接下来的两个半小时,我在那些古老的石墙上攀爬玩耍,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然后我去见了爷爷,把我的历险讲给他听。我永远不会忘记当时他说的话。

“孩子,”他微笑着,“你使今天成为了非凡的一天,因为你做了你自己。要永远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和你相像,而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真实的你。”

很多年过去了,如今我主持的电视节目“罗杰斯先生的邻居”在全美国被上百万儿童收看。这些年节目总有变化,但有件事却一直未变——几乎每次采访结束时,我都会对孩子们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和你相像,要相信,人们会喜欢上现在的真实的你。”

小狗的目标

一对夫妇有两个孩子,孩子还小的时候,父母决定为他们养一只小狗。小狗抱回来以后,他们想请一位朋友帮忙练习这只小狗。在第一次练习前,女驯狗师问:“小狗的目标是什么?”夫妻俩面面相觑“……一只小拘的目标?那当然就是当一只狗了。”女驯狗师极为严厉地摇了摇头说:“每只小狗都得有一个目标。”

夫妇俩商量之后,为小狗确立了一个目标:白天和孩子们一道玩,夜里要能看家。后来,小狗被成功地训练成了孩子的好朋友和家中财产的守护神。

这对夫妇就是美国的前任副总统阿尔·戈尔和他的妻子迪帕。他们牢牢地记住了这句话:做一只狗要有目标。推而广之,做一个人更要有目标。

在现实生活中却有太多太多的人没有目标。我们经常把别人的期待当成了自己的目标,在孩童的时候,这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你会渐渐地长大,无论别人的期望是怎样的美好,它也不属于你。

我们经常把世俗的流转当成自己的目标。这一阵子崇尚钱,你就把挣钱当成了自己的目标。殊不知钱只是手段而非目标,有了钱之后,事情远远没有结束。钱不具备成为终极目标的资格。过一阵子流行漂亮,你就把制造漂亮,保持漂亮当成了目标。殊不知漂亮的标准有所不同,漂亮是可以变化的,目标却是相当恒定的。有人把快乐和幸福当成了终极目标,这也值得推敲。

用你的心去实现你的愿望

苏莎是一位闻名的印度舞蹈家,在其事业的巅峰时期却不幸遭遇了车祸,她的右腿被迫截肢。对于一个以舞蹈为职业的人来说,失去了一条腿,无疑也就失去了整个事业,但苏莎却并不轻言放弃。

在随后的几个月里,苏莎邂逅了一位医生,这位医生用在硫化橡胶中填充海绵的方法改进了假肢技术,为苏莎量身定做了一只新型假肢。装上假肢后,苏莎重返舞台的愿望也日益变得强烈和迫切。苏莎知道,首先自己要坚信梦想一定能实现。于是,为重返舞蹈世界,她开始了艰苦的尝试,她学习平衡,弯曲,伸展,行走,转身,旋转,直到开始翩翩起舞。

在其后的每一次公开演出中,她都忐忑不安地问父亲演出效果如何,而每一次她得到的回答都是:“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终于,在孟买的一次演出中,苏莎实现了历史性的恢复,以令人不可思议的舞姿震撼了所有的观众,让每一位在场的观众都感动得热泪盈眶。苏莎也因为这次演出的巨大成功而重新夺回了原本属于她的舞蹈皇后的位置。当演出结束后,她再次向父亲征询意见,这次父亲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充满慈爱地抚摩着她的假肢,眼里满是爱。

苏莎奇迹般的成功极大地鼓舞了当地的人们,经常不断地有人问她,在近乎绝望的逆境中,你是如何战胜自己并最终取得成功的。苏莎总是很平淡地说:“我经常告诫自己,跳舞用的是心而非脚。”

努力飞翔

朋友在竞争上岗中因业绩不佳被淘汰了。和我聊天时,从开始到结束一直在不停地抱怨单位的不好,又埋怨自己的能力太差。看着他的失落,我几乎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安慰他。话讲完了,我们就呆呆地看着对面屋顶的鸽子。看它们从屋顶起飞,在两栋房子中间的空地上方盘旋一圈,又落下。然后再起飞,盘旋,再落下,姿势有些笨拙。仔细看来,这是几个鸽子家庭的小鸽子正在学飞。正看着的时候,朋友忽然来了兴致:你辨认一下,看看哪些是小鸽子,哪些是大鸽子?

我笑了:要分辨这个,看看大小不就得了?可是,左看右看,被风一吹,羽毛鼓起来,鸽群中的每个个体好像大小都差不多。看了半天,我最终没能将不停翅翊的老鸽新鸽给辨认出来。这回轮到朋友笑了:我告诉你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你只要找到哪些鸽子扑腾翅膀的频率更快,那就是正在学飞的新生小鸽子。看到我的困惑,朋友进一步解释:因为刚刚学飞的雏鸽翅膀力量还不如父母强,加上扇动翅膀的技巧也还不娴熟,为了保证自己在空中不致坠落并与父母保持差不多的飞行速度,它只有更快地扇动翅膀。

接下来的观察很快证实了朋友的说法。我们看着雏鸽被父母甩下,有几次甚至几乎要从空中掉了下来,但它笨拙地努力扑腾,迅速加快振动翅膀的频率,终于慢慢跟上了父母的步伐。

原来如此!一个简单的振翅速度方面的差距,却有效弥补了与父母在速度、技巧、力量方面的差距。笨鸟先飞,勤能补拙,倒与这个鸽子学飞的道理有些类似了。

几乎在同时,我和朋友都笑了:事情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可遗憾的是,道理摆在那里,却不是谁都能明白。

与快乐拥抱,让生命再创奇迹

一辆小轿车在公墓前停下,一位身体衰弱的老妇人安娜拿着一束鲜花走下车来。她天天都为自己已故的儿子献花。

守墓人不解:“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医生说,我已经病入膏肓,只能活一两个月。因此,我天天都拿鲜花来向儿子告别。”

“夫人,您错了,您将名贵鲜花送给死者,他并不知道,也徒增您的忧伤。假如您将鲜花送给孤儿院的孩子们,他们该有多兴奋啊!”

安娜放下花束,默默地走了。此后,她很长时间没有送花来。

三个月后,安娜又一次来到公墓。守墓人见到她,十分惊奇:“夫人,您好!想不到您的气色这么好,比上次健康多了。不知您服用了哪位名医的灵丹妙方!”

“是吗?”安娜灿烂地笑道,“我是特地来感谢您这位‘名医’的。我按您的话,天天把鲜花送到孤儿院,孩子们兴奋极了,争着和我亲吻、拥抱,并要我给他们讲故事。我和孩子们相处得很好,彼此都感到愉快。几个月以来,我不但没有死,反而活得很健康,连医生见了我都大吃一惊,说我创造了医学史上的奇迹呢!”

守墓人问罢,频频点头道:“啊,我懂了:忧伤是长寿的大敌,愉快才是健康的妙方!”

不要让家的温暖缺席

孩子7岁那年,被诊断出患了白血病。男人一筹莫展,蹲在病房外面抱着头哭。进来后男人还红着眼圈,孩子讷讷地说:“爸爸别哭,我都不哭。我就是,很想很想妈妈。”

男人在建筑工地打小工,三年前离婚,孩子一提妈妈,他就要骂,甚至揍上一顿。这一次,男人无法拒绝孩子的要求,辗转联系上了前妻。

女人马上从打工的沿海城市赶回家乡,照顾生命垂危的儿子。孩子在病床上画了一幅画,拿给女人看;画上的小孩在笑,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背景是盛开的花,闪光的星星,空白处写着“幸福的一家”。

女人说:“画得真好,还给妈妈穿上裙子了!”

孩子说:“不是裙子,是婚纱呀。我还给爸爸穿上西服了,他帅不帅?”

女人一听就哭了,病房外吸烟的男人也流了泪。

为了满足儿子可能是最后的愿望,半个月后,他们在儿子的病房外面,举办了一个简易婚礼。孩子戴着白色口罩,但红色棒球帽配上蓝色牛仔服,显得很精神。很多媒体都来了,为这个“懂事”的孩子感动。

他在众多话筒的簇拥中说:“我只是想像别的孩子一样,爸爸妈妈都在身边。好多同学都笑话我,说我没有妈妈……”

史蒂芬娜的选择

史蒂芬娜·帕得戈斯卡刚把妹妹海伦娜打发上床,就听到前门一阵敲响。她打了个寒噤。三年来,波兰东南部成了希特勒帝国的一部分。这是1942年,普热米什尔城到处都是盖世太保特务和正要开往苏联前线的士兵。美丽的金发女郎史蒂芬娜感觉得出:她和8岁的妹妹进进出出时,那些人的眼睛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她的父亲战前就死了,母亲和哥哥被迫去德国当劳工。史蒂芬娜不得不在一家工厂当机器操作工,以维持自己和妹妹的生活。

敲门的是谁?是德国士兵要来“保护”她吗?心情沉重的史蒂芬娜把门开了一道缝,门口是一个粗壮的男人,满身伤痕和泥浆。他颓然靠在门框上,低声说道:“弗西娅,我需要帮助。”

弗西娅,好朋友才这么叫她。史蒂芬娜认出来人是27岁的犹太人约瑟夫·布兹明斯基。德国占领普热米什尔时,史蒂芬娜曾在他们家干过活。几个月前,纳粹把他们家赶到犹太人居住区,和城里两千多犹太人在一起。他的父母离开前曾请求史蒂芬娜留下来照看屋子,他们认为她是可以信赖的朋友。

史蒂芬娜把约瑟夫扶到椅子上坐下。他问道:“能让我在你这儿待一夜吗,弗西娅?我保证明天就走,我不想连累你。”

史蒂芬娜拼命抑制住袭上心头的恐惧。德国人的告示贴满了普热米什尔城,谁敢藏匿犹太人,格杀勿论。她想帮这个落难的人,但是她能拿自己甚至妹妹的生命冒险吗?

想起父母,特别是母亲的教诲,史蒂芬娜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因为母亲灌输给她的是强烈的宗教信仰和是非观念。史蒂芬娜还记得,孩提时,有一次几个孩子欺负一个犹太男孩,母亲制止了他们。她对史蒂芬娜说希望以后不再发生这种事。母亲说:“我们大家都是同一个上帝的孩子。”

这会儿,史蒂芬娜看看门那边的卧室,瞥见了圣母玛丽亚的画像。这幅画像是她9岁那年在集市上看到并央求母亲买下的。每晚她祷告时,这副安详的面容使她宁静而又充满力量。

“你不能拒绝!”一个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她抚摩着约瑟夫青肿的脸,对他说:“你当然可以留下!”

她泡茶的时候,约瑟夫讲述了事情的经过:纳粹扫荡了犹太人居住区,把他双亲和其他许多人装进了闷罐车厢运到死亡集中营去了。他和他的一个弟弟被迫上了另一列火车。火车开动后,他用藏在口袋里的刀割断了封住车厢小窗口的带刺的铁丝网。他硬把粗壮的身体从窗口挤了出去,然后被一股可怕的力量重重地摔到地上。

他清醒过来后,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普热米什尔,藏身在树林里。“只有你这儿我才能来。”约瑟夫边说边狼吞虎咽地嚼着史蒂芬娜摆上来的面包。

两星期后,约瑟夫决意离去。他潜回犹太区,找到了忍饥挨饿的小弟弟哈耐克及弟媳达娜塔,还找到了他们家的老朋友威廉·沙伦格博士和他的女儿朱迪;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他们的朋友——快60岁的牙医和他的儿子。这些人还待在这个危险的地方。

约瑟夫收买了一个印刷工人,伪造了一个可以在城里自由出入的身份证。在史蒂芬娜的帮助下,他偷偷地把食物送给那些人。但后来身份证丢了,他不得不打倒了一个阻止他的纳粹士兵。大胆的约瑟夫意识到这花样不能再玩下去。他回到了史蒂芬娜家。

“弗西娅,你能把我们这些人藏起来吗?没你的帮助,我们会死的。”

一时间,史蒂芬娜闹不清约瑟夫是不是疯了。战争可能会持续10年。“有人来敲门,那么多人能躲在我床下吗?”她说。

“你得找个房子让我们藏起来。”约瑟夫说。

史蒂芬娜明白,如果藏起他们,她和妹妹可能会死,但是如果抛弃了他们,她无疑会在精神上死亡。她终于说道:“如果找得到这样一个房子,我会去做的。”

上哪去找呢?她终于在塔特斯卡大街3号发现了一座带着两个房间、一个厨房和一个阁楼的屋子。和约瑟夫一起查看后,她把房子租了下来。清扫干净,挂上深色窗帘,外人看不见里面;

逃亡者们陆续来了,先是约瑟夫和牙医的儿子,然后是沙伦格博士和他的女儿,随后是牙医。

他们才安顿下来,就接到牙医的一个朋友的便条。那是个寡妇,还在犹太区,她想和儿子、女儿一起加入他们这一伙。她暗示说,如果被拒绝,就去告发他们。史蒂芬娜很生气,但还是接纳了她。

牙医又恳求史蒡芬娜接纳他侄儿夫妻俩。他们还藏在一座废弃的楼里。接着,哈耐克和达娜塔出来了。

最后一个是犹太邮递员。他听说了塔特斯卡街的这所房子。史蒂芬娜又同意了。一共有13个犹太人住在这里。当普热米什尔犹太区剩余的犹太人被送往死亡集中营时,她意识到她作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约瑟夫用史蒂芬娜买来的木板在阁楼上做了一个假墙。在伪装好的门后有足够的空间让13个人睡觉。

史蒂芬娜带回的消息令人沮丧:“隔壁家就住着一个纳粹!”约瑟夫的工作都快干不下去了。

这伙人更加害怕,更加谨慎,不敢弄出一点声音。因为有人睡觉打鼾,约瑟夫就布置了夜间值班,谁打鼾就会被捅醒。

史蒂芬娜的朋友来访也是个问题。通常她很快就把他们打发走。但有个年轻人爱上了她,一待几乎就是一整夜。有一次牙医咳嗽发作,差点憋死。

“够了!”热情的追求者走后,约瑟夫说。他教史蒂芬娜买来一张英俊的德国军官的画像挂在墙上。晚上,她的追求者来了,问道:“那是谁?”

“我刚找的男朋友!”史蒂芬娜说。追求者走了,从此没在这条街上露面。

一个寒冷的早晨,牙医声称:“有人得了伤寒!”是那个寡妇,她发着高烧。他们尽量把她隔离,以免传染他人。

一天夜里,这个神志狂乱的女人竟尖叫着冲向月色蒙蒙的大街。史蒂芬娜拼命把她拉回屋里。她惊恐地意识到:如果被告密者看见,他们就死定了。

史蒂芬娜踉踉跄跄地奔进卧室,在圣母像前跪下,祷告:救救我们吧!不是看在我的份上,而是看在海伦娜的分上。

她转身发现约瑟夫站在门口。他问:“得到回答了吗?”

“是的,”她平静而肯定地说道,“我们会好的,德国人不会来。”

几个星期过去了,另一个灾难又降临:逃亡者用来买食物的钱花完了。“用我们的手赚钱吧。”史蒂芬娜说。

从第二天开始,史蒂芬娜利用工厂午饭休息时间织毛衣,她用的是从家里旧毛衣上拆下来的线。一个工友很欣赏这件毛衣,问史蒂芬娜能不能为她织一件,她可以用现金买。史蒂芬娜当然说:“可以。”

她很快安排织出了一打毛衣。在塔特斯卡街3号,这伙人夜以继日地工作。顾客们没有注意到史蒂芬娜怎么生产出那么多的织物。

1943年快过去了,史蒂芬娜听到传闻:德国人在战争中失利,开始撤退。但约瑟夫提醒大家不要高兴得太早,“德国人还在这儿,失败会使他们变本加厉。”

一天,史蒂芬娜下班时,听到警笛尖啸。纳粹军队包围了一所房子,拉出了几个恐惧万分的犹太人和藏匿他们的波兰人,他们被推到墙边。“放!”纳粹军官一声令下,枪弹穿透了受害者。

史蒂芬娜注视着血淋淋的尸体,头晕目眩。一连几个星期,她无法入睡。一天夜里,她步履艰难地走回家里,寻思着自己到底还能支撑多久。

她一进门,见约瑟夫和其他人正在和海伦娜玩捉迷藏。孩子追逐着,眼睛发着光,快活地大叫:“我逮着你了,约!”

“这些人是我的朋友,”史蒂芬娜心里默默地说,“我不能抛弃他们。”

几个月过去了,春风送暖,春雨飘洒在普热米什尔。窗口的守望者发出警报:“纳粹往这来了!”逃亡者们连忙爬上阁楼。

史蒂芬娜开了门。一个军官简短地命令道,她必须在两小时内搬走。部队在街对面设了一家医院,要她腾出房子给护士住。

他走后,史蒂芬娜和约瑟夫商量对策。约瑟夫说:“你和海伦娜得马上离开,到乡下去躲一躲。”

“那你们怎么办?”

“决一死战!”他回答。

“我们行动之前,我要祷告,寻求帮助。”

“让我们都来祷告吧!”约瑟夫提议。打从火车上跳下来后,他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上帝在保佑着他。

大家随史蒂芬娜进入卧室,开始了祷告。

史蒂芬娜凝神静气。很久以前,在捷斯托乔瓦的神殿里,圣母许诺保护波兰人免受敌人蹂躏,现在史蒂芬娜请求圣母在历史性的许诺中把她的犹太人也包括进去。

好像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告诉她:“不用走,没什么可怕的。送你的13个人上楼。打开窗户。就像你要留下的样子开始打扫,边干活边唱歌。”

史蒂芬娜平静地对约瑟夫说,带大伙上楼去。“我不离开你们。一切会好起来的。”然后,她和海伦娜打开窗,着手进行春季大扫除。

纳粹军官很快又回来了。他说:“你不用走了。我们只要一个房间,给两个护士住。”

他们得救了。他们得救了吗?他们难道能和两个德国人同住一屋?约瑟夫让史蒂芬娜相信:“我保证她们来时,大伙不出声。”他答应毫不懈怠地保持警戒。

一星期后,护士搬了进来。她们白天大都待在医院,但到晚上,常常把德国士兵带回来,在卧室里热热闹闹地聚会。

恐惧和不安攫住了逃亡者。一天下午,两个护士回来很早,跟着来的是两个带枪的士兵。4人低声谈论着,突然,一个护士爬上了通往阁楼的梯子!

躲在假墙后的约瑟夫听到脚步声,发出了信号,每个人都仿佛冻住了。他透过小孔,看见楼梯顶端冒出了一个金发脑袋。护士皱着眉打量了一下。不一会,4个德国人离开了屋子。大家又经历了一次性命攸关的考验。

又过了几天,新的麻烦又来了。德方管理人宣布,工厂准备拆散,迁往德国。史蒂芬娜没有了薪水。

大家只好拼命编织。一件毛衣挣来的钱仅够他们吃3天。市场的毛线供应也没保障。他们成日在饥饿中捱过。

一天,护士们气急败坏地从医院冲回来。白肤金发的那位向史蒂芬娜喊道:“我们要回德国了。你得和我们一起走,病房需要一个佣人!”

灾难接踵而至。约瑟夫害怕史蒂芬娜要是不走,德国人什么都干得出来。他再次提出拼死一战。史蒂芬娜摇了摇头。

她收拾行李,给海伦娜穿上最好的衣服,满心欢喜地告诉护士她多么盼着能离开这儿。车开来了,护士们爬了上去,司机按着喇叭催促史蒂芬娜。但她磨磨蹭蹭,突然叫道:“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走了!”

护士们大声威胁着。但是等得不耐烦的司机把车开走了。史蒂芬娜笑了。她回到屋里,伸出双臂拥抱约瑟夫。“如果她们硬要我走,我会揍她们。”她说。

一天早晨,望风的约瑟夫大叫:“德国人要走了!”

3个曾是不可一世的德军士兵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走过塔特斯卡大街。这是逃亡者最后看到的纳粹形象。

13个逃亡者终于确认自己安全了。他们冲下阁楼,涌上了大街。约瑟夫又笑又叫:“德国佬滚蛋了!”

塔特斯卡街3号的居民们互相拥抱,每张脸上都挂着愉快的笑容。约瑟夫紧紧地拥抱了海伦娜,然后久久地拥抱着她的英雄姐姐。

1945年战争结束后的几个月,约瑟夫向史蒂芬娜求婚。史蒂芬娜逗他:“你说只待一个晚上,现在你想待一辈子?”

1961年夫妇俩移居美国。约瑟夫在波士顿郊区开牙科诊所。他们生了一儿一女。海伦娜结婚了。她当了医生,在波兰洛克劳行医。

去年,史蒂芬娜和约瑟夫参加了美国华盛顿的“浩劫纪念馆”落成仪式。参加这一仪式的有以色列、波兰、美国还有其他一些国家的首脑,纪念馆提醒人们:在最邪恶的时期,人们能忍受痛苦,也可能行善。

([美]托马斯·弗莱明)

上帝的礼物

四位野外探险者在一次长假中到原始森林中游玩,他们计划在原始森林中跋涉一周,然后回到平原地带。进入原始森林的那天,风和日丽,一切显得十分的宁静。他们的心情也很舒畅,一路上有说有笑,原始森林边缘的美丽景色让他们叹为观止。

随着走向森林的纵深,路况越来越差,树丛越来越高,最后路踪消失了,阳光也被参天的大树遮住了光线。他们进入了一个阴暗、瑰丽、充满神奇和危险的莽原之中。原始森林在他们面前展现出她的神秘,周遭死一般的寂静让他们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这一切,都让他们感到兴奋,这是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快乐。第四天,他们闯入了原始森林的浓雾区,凭野外生存知识,进入雾区是有危险的。但他们却轻信了自己的判断力,第五天的时候,他们感觉到在森林中迷路了。

每个人都知道,在原始森林中迷路意味着什么。他们在越来越浓的大雾中寻找方向。企图走出雾区,这样的努力进行了七天,但一次又一次地全失败了。绝望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在累积,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祸不单行的是,一位同伴在涉水时被急流卷走,他恐怖的“救救我”的呼声,只在眨眼之间就被咆哮的急流淹没了。

他们被大森林作弄了。食物吃光了,水也用尽了,死神一步步向他们逼近。

为了活下去,他们凭以前学过的野外生存的知识辨别可以食用的植物,从树叶间寻找可以饮用的露水,一天天地维持着体力。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在浓雾区中跋涉,企图冲出它,但最终总是回到几天前他们露宿的地方。

他们真的绝望了,有一名队员开始喃喃自语,然后又哭又笑,他们不愿再做这样徒劳的努力。有一位叫韦伯恩的队员不想在这里等死,他回忆着这十多天走过的路,决定再试一次。可同伴们却不再听他的,他们躺在树林中,已经丧失了勇气。

第二天,韦伯恩走了,过了许多时候,韦伯恩却回来了,他大声喊:“天哪,我们有救了,我发现了一个酱鱼罐。”韦伯恩手中晃动着一个蓝色的空罐头。

三个人抱在一起,激动不已。这说明这个地区有人来过,离平原地区已经不远了。韦伯恩把这只空罐随身带着,用一根细绳拴在他的腰间。在以后的二十多天艰难跋涉中,每当同伴绝望地企图倒下不再起来时,韦伯恩就会摇动着那只空罐盒,说:“嘿,这可是上帝赐给我们的礼物,我们已在森林边缘了。”

第五十天,他们带着那只空罐走出原始森林。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们还会活着,在这之前,救援人员多次进入森林纵深,都没有发现他们。

韦伯恩和同伴们接受了媒体的采访,他们说创造这个奇迹的是那只空罐。

可记者奇怪,在原始森林里,怎么可能有酱鱼罐呢?

韦伯恩笑着说:“也许这真的是上帝给我们的礼物。”

可真实的情况却是,这只酱鱼罐是韦伯恩遗忘在背包里的。他撕去了标签,对同伴们编造了一个美丽的谎言。这只空罐救了三个人的生命,有人提议让他们进行拍卖,但被他们拒绝了。因为这只空罐与他们的生命已不可分离,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

(陆勇强)

生命当无悔

人生百年,若白驹过隙,在时空的经纬所编织的生命中,我们曾循着那密密的针脚,看到过绚烂如朝霞的欢乐彩带,也发现过郁黯如愁云的痛苦症结。但是,朋友啊,无论扯起生命的哪一根经脉,我们都需要无悔地去对待!

每个人对无悔的生命有着各自的诠释。李白的无悔之生是“游千山万水,抒满腔豪情”;岳飞的无悔之生是“精忠报国,收拾山河”;王士祯的无悔之生是“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撒哈拉的漫漫长沙路上,有三毛无悔的足迹,她的生命宛如“怪石嶙峋中流出的一曲清流”;阿里山日月潭的怀抱里,有林清玄无悔的依恋,他的生命恰似“一片飞上蓝天的白云”……

我们一生的时光,该会有多少故事串织?那些稍纵即逝但却潮湿双眸的份份情怀,那些虽然久远但也难忘的段段往事,将成为我们心中隽永的温馨,任岁月侵蚀,心境变迁,也不会漠视,也将永远珍惜。因为,那份份情怀、段段往事,都向我们展示生命真实的内容,真实的情感。

只要你觉得生命无悔,你可以踏遍紫陌红尘,感喟人生沧桑;只要你觉得生命无悔,你可以携带秦砖汉瓦,领略唐风宋韵;只要你觉得生命无悔,你可以仰观宇宙,俯察品类;可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满足生命意识的内在驱动,回应历史号角的召唤,那么,人的生命必将无悔!

我们应像浪花,涨潮时,欢腾起精彩;退潮时,也要留下破碎的美丽。我们不应像候鸟,来的时候,似穿越林梢的响箭,挟一路风霜;去的时候,洒一路凄婉的哀鸣,带一腔苦思……

生命,可以像号子,无悔地穿越浩渺的涛声;可以如纤绳,无悔地荡起悠长的悲壮。

朋友,把那“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愁绪搁浅于鸥鹭惊飞的日暮河滩吧,让我们乘一叶诗的舢板,游经狼烟尽扫的梦里天堂,游经千年风霜凝结的一江清水,越过暗滩礁石,扬起无悔的风帆,让生命起航!

(于杨)

与梦同行

大幕徐徐拉开,报幕的演员用手语报幕,那手语婀娜多姿,灵舞轻扬,和她身后那些聋哑孩子们的舞蹈相得益彰,像是此起彼伏的浪花,呼应着,富于律动。

那是我第一次看中国残疾人艺术团“我的梦”的演出,在上海大剧院。那些聋哑的男孩女孩演出《千手观音》、《黄土黄》的时候,无限丰富的表情与表达,都在他们手指的变化之中倾诉。他们舞动的手指、手臂乃至全身,让我想起风中的树林那一排排摇曳多姿的枝条和树叶,我忍不住热泪盈眶。

“我的梦”,伴随着这些孩子们一路走来,我也和他们一路走去,因为我被邀请参加他们赴土耳其和波兰的演出。那是与梦同行的旅程。梦和现实碰撞,梦和心灵交融,梦向着理想飞翔,才有了他们的艺术,有了他们向世界的一次次的集体亮相,展示着他们的同时也展示着中国的形象与精神。

在土耳其和波兰,我很快和这群可爱的孩子们熟悉了。他们的单纯、聪慧、敏感与坚强,是一般人无法企及的。在这个世界上,有6亿残疾人,在我国,有6000万残疾人,他们是这一特殊群体的精英。以前,我只知道他们需要同情并帮助他们,我不知道他们其实并不是弱者,完全可以作为强者,成为榜样,鼓舞着我们。他们的梦是那样的灿烂,辉映在我们的头顶,辉映在整个世界。

邰丽华,是艺术团里公认的台柱子。这位两岁失聪的聋哑人,如今已经成为了艺术团的一张漂亮而醒目的名片。她真的是一个可爱的姑娘,在颠簸的长途汽车上,我和她聊起天来。虽然她听不见我说话,我也不会手语,居然交流无障碍,凭借着手势眼神和我的口型,她完全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她告诉我开始她和她的男朋友也是这样交往的,她教他手语,他教她说话。在伊斯坦布尔夜色笼罩下的海边,星光在幽暗的海水中一闪一闪的,迷离跳跃的那一瞬间,我在幻想,这样的交流,时间长了,没准她就能够真的学会说话。也许,那就是艺术与爱情的力量。

16岁那一年,她第一次到吉隆坡演出,跳《雀之灵》。那时她还默默无闻,当地一位富商之子爱上了她,她拒绝了他。2001年,她再次到吉隆坡演出,满城贴满她的海报。那一晚,她跳的还是《雀之灵》,跳得激情澎湃,青春洋溢。那位富商之子坐在台下,他结婚了,而她也有了自己的男友,从来艺术和爱情是分不开的,从来艺术和祖国也是分不开的。

我和盲人钢琴家孙岩一直同住一室。那天晚上在华沙,窗外夜色如墨,他忽然对我说现在他感觉外面像是一片海。我很奇怪,他怎么有这样的感觉?他告诉我他第一次看见大海是2000年到美国夏威夷演出的时候,他住的屋子的阳台外面就是海,坐在阳台上,他听得见海浪的声音,眼睛还能有一点光感,能够感受到朦胧的月光。他说今晚外面的声音,真像是夏威夷的大海。其实,窗外是白杨树叶沙沙的细语。他对我形容他心目中的大海。他说,大海安静的时候,像莫扎特;大海有些微微的浪的时候,像肖邦;大海发怒的时候,像贝多芬;大海涨潮涌起排山倒海的浪涛的时候,像李斯特。我知道,他最喜欢李斯特,一路他演奏的都是李斯特的第六匈牙利狂想曲。他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总也忘不了。他说:如果有一架钢琴放在大海的海滩上多好啊。那是他的一个梦。残疾人艺术团的孩子们的梦,都是那么美,那么新奇而独特,那么让人感动。也许,正是因为他们对世界看不到、听不到、无法诉说的缘故,他们的梦才比我们常人的梦更丰富,更动人。

他们的梦想,为我们创造了一个神奇的世界。他们自己写过一首诗:不是每朵花都代表爱情,但是玫瑰做到了;不是每棵树都能经历风雨,但是杨树做到了;不是每场演出都能以精湛震撼心灵,但是我们做到了。

(肖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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