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潜入开始！
上好的战马也经不起他这番折腾啊。
当下跑也不跑动，只能烦躁地打着响鼻，速度忽快忽慢。
另外几人更是惨不忍睹。
瘦子吓得面无人色，闭着眼睛任由马匹颠簸。
瘸子则干脆放弃了抵抗，半个身子都快横在了马背上，那样子随时会滚落尘埃。
姜恒猛地一拉缰绳，胯下神骏的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不满的长嘶。
他回头望去，只见自己的“精锐小队”歪歪扭扭，七零八落，连一支乡下组织的民团都不如。
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身为一个信奉数据与效率的理科生，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这种因为低级失误而导致的效率骤降！
在数百次的回档中，他为了摸清祁水关的地形，为了躲避巡逻队的追捕，早已将骑术磨炼得炉火纯青。
他可以闭着眼睛在复杂的营地里穿梭，甚至能做出许多高难度的骑战动作。
可他忘了，他会，不代表这群从炮灰营里捞出来的兄弟会！
别说骑马了，这群人以前在死囚营，那是连给战马刷毛的资格都没有！
“一群废……！”
姜恒几乎要脱口而出，但他强行将最后两个字连同满腔的怒火一并咽了下去。
他看着那几张既惊恐又愧疚的脸，心中的烦躁被理智压下。
不行，不能骂。
这几个人是他现在唯一的班底，是他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根基。
人心，比一时的速度更重要。
他深吸一口气，翻身下马，大步走到几人中间。
“都下来！”
一声低喝，让还在马背上挣扎的几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摔了下来，一个个脸色煞白，腿肚子都在打颤。
“头儿，俺们……俺们给你丢人了。”
大胡子满脸羞愧，低着头不敢看姜恒。
姜恒没有理会他的道歉，锐利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你们以为我们这次出来是干什么的？送死吗？”
姜恒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几人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我告诉你们，咱们这次，是去抢一场泼天大的富贵！”
姜恒的眼神亮得惊人，充满了自信。
“将军的家人被杀，数万大军出动，动静何其之大？”
“等他们到了黑风口，山贼早就闻风而逃了！”
“就算不逃，负隅顽抗，大军攻山，必然是一场血战，死伤惨重！”
“到时候就算胜了，将军也只会得到一个惨胜的名声和私自调兵的罪名！”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渐渐被吸引的目光，继续道。
“但我们不一样！我们人少，目标小，速度快！”
只是说到速度快三个字时，他特意瞥了一眼几人，让他们更加羞愧。
“还有我们此行的目的，不是和那几百个山贼硬碰硬！”
“而是要利用我们的特点，绕开他们的防线，直、捣、黄、龙！”
“第一，我们要抢在大军之前，找到山贼屠戮将军家眷的铁证！”
“只要有了这个，将军出兵就成了为忠良报仇，性质就完全变了！”
“第二，我们要趁其不备，用这个！”
姜恒拍了拍自己怀里用油布紧紧包裹的震天雷。
“直接炸开他们的要害，攻破山寨，活捉他们的首领！”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想一想，当高顺将军率领大军，还在山下为了如何攻山而头疼时。”
“我们提着山贼头目的脑袋，拿着如山的铁证，出现在他面前……那将是何等的功劳？”
“到那个时候，咱们能往上爬多高，你们自己想！”
一番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清晰的逻辑，宏大的前景，再加上姜恒之前种种神乎其神的表现。
以及这块画得又大又圆的饼，彻底点燃了他们心中的火焰。
就连胆子最小的瘦子，此刻也激动得满脸通红，呼吸急促，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加官进爵，衣锦还乡的模样。
“头儿！俺明白了！不就是骑马吗？”
“俺学！摔死也比当一辈子炮灰强！”
大胡子第一个吼出声来，一抹脸，重新笨拙地往马背上爬。
“对！头儿，俺们听你的！”
人心，彻底收服！
接下来的路程，虽然依旧磕磕绊绊，但所有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忍着大腿内侧被磨破的剧痛，努力跟上姜恒的步伐。
好不容易，当天色将晚，最后一抹残阳挂在山尖时，他们终于抵达了黑风口的外围。
黑风口，地如其名。两座陡峭的山峰如两扇巨大的石门。
中间则是夹着一条狭窄的隘口，山风呼啸，刮在人脸上如同刀割。
远远望去，半山腰上依山而建的寨墙如同猛兽的獠牙，透着一股森然的匪气。
“藏好马匹，把马嘴都用布包起来，别让它们发出声音。”
姜恒低声下令。
众人立刻手忙脚乱地将战马牵入一片茂密的树林，用藤蔓将它们牢牢捆在树上。
做完这一切，姜恒从怀里掏出地图，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和山势，确认了方位。
“所有人听着，从现在开始，三人一组，交替掩护前进。”
凭借着前世看过的那些战争片里学来的皮毛知识，姜恒还勉强给众人排了一个三三制的突击队形。
“记住，眼睛放亮点，注意脚下有没有陷阱，注意树上有没有暗哨。”
“一旦发现不对劲，立刻卧倒，然后敲击身边的树干作为信号！”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压抑而紧张。
“走！”
姜恒一挥手，亲自作为箭头，猫着腰，如同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地钻进了盘根错节的山林之中。
过程比他想象的还要缓慢和艰难。
这伙山贼显然不是寻常流寇，他们在山林里布下了大量的明哨暗哨。
有些哨位极其刁钻，藏在茂密的树冠上，或者伪装成一块不起眼的岩石。
光是这段路，就让姜恒再度回档了七八次才摸清了些许规律！
可饶是如此，他们还是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一次，瘦子脚下不稳，踩断了一根枯枝，清脆的断裂声在寂静的山林里传出老远。
百米外一个暗哨里的山贼立刻警觉地探出头来。
那一瞬间，姜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腰间的刀已经出鞘半寸，准备随时灭口并读档重来。
幸好，大胡子反应极快，学了一声野猪的哼叫，惟妙惟肖，才算蒙混过关。
在小心的绕开了七处明哨和十二处暗哨后，一行人也终于有惊无险地摸到了山寨的墙下。
可就在姜恒刚以为能松口气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场景却让他眼角忍不住跳了跳。
“妈的，这真是山贼能做出来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