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寻找
赵语莲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她分明是等到萧煜睡着后才敢悄悄动手的......
难不成这个人也一直在装睡,只等她露破绽吗?
下一瞬,萧煜赤裸的手臂越过她,从一旁堆叠的衣物中摸出那枚玉佩。
他修长的指尖捏着玉佩,在她眼前悠哉地轻轻晃了晃。
“喜欢这个吗?”
他嗓音沙哑,带着情事后的餮足,却又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戏谑。
赵语莲一时间却没心思关注这些了,月光下清晰可见的龙纹劈开了她所有模糊的猜测。
之前发现他姓萧的时候,她就猜测此人与皇室有关,而普天之下,有资格使用龙纹的,唯有几位皇子。
之前的许多疑问和猜测都有了答案,她仿佛终于出了一口气似的。
从高门贵女到阶下囚,再到如今,不管怎么选,都不会比现在更糟了,反正已经决定选择萧煜作为盟友,倒不如索性放手一搏。
她定了定心,反而往后靠了靠,几乎整个人都依偎进萧煜怀里。
萧煜的呼吸就洒在她颈侧,轻浮又危险的气息让她呼吸微滞。
“这玉佩确实世所罕见,天下难寻。”她声音低柔,带着些沙哑却字字清晰,“但……我能帮世子找到更好的。”
比这玉佩更好的,怕是找不出了,但她能帮萧煜找的东西,可就多了去了。
一介寄人篱下的孤女,有时候比自家人还要让人不设防呢。
萧煜轻笑一声,“哦?更好的?”
“莲儿这是在同我谈条件吗?”
黑夜里萧煜的嗓音有些飘忽,语气里危险意味越发浓重。
赵语莲隐约预感,若自己这句回答得不称他心意,下一刻,那只现在还游移在她腰间的手就会掐在她脖子上。
“一个手里没有筹码的人,能谈得上什么条件?不过是觉得,我对世子有用。”
赵语莲大着胆子,转过身直视萧煜,夜色里目光灼灼,说出的话却柔和婉转,把姿态放得极低。
“在帮得到世子的时候,于此外求一点怜惜......除了一条性命,我又敢向世子求什么呢?”
良久,萧煜的声音才再度传来。
“若这么说,我倒还真有块‘玉佩’,需得莲儿帮忙找。”
“要投诚的话,总该先交个投名状。”
……
第二天刚过巳时,赵语莲便一身浅色常服,手中紧紧捏着几张薄纸,敲开了刘氏的院门。
给她开门的是王嬷嬷,见她登门,王嬷嬷脸上挂着笑意,神色里却有些狐疑。
“姑娘怎么来了?”
赵语莲表情有些局促,作势捏紧了手中的纸。
恰好露出了上面的“房契”二字。
王嬷嬷顿时明白过来,脸上顿时堆起了笑。
“哎呦,莲姑娘别急,咱们夫人刚刚才被前院叫去有些事,很快就回来,要不在院里歇歇,我叫小丫头上些茶点来?”
赵语莲眼睫微垂:“伯母管家事忙,我等她回来就好,这房契等……”
王嬷嬷突然打断了她。
“哎,莲姑娘不急,我想着,这外头下人们来来去去地,太乱了,要不,姑娘找个别的地儿歇一歇?”
她那有些慌乱的脸色被赵语莲看在眼中,唇角微微翘起。
“那,要不我去伯母的卧房等一会儿?”
王嬷嬷听到这话犹豫了下,想着刘氏回来估计也不会太久,抿唇道:“也行……那姑娘稍坐,我去问问夫人什么时候能处理完。”
赵语莲垂眸应了一声,心里却清楚得很。
不过是婆婆谋夺未来儿媳家财这事说出去实在丢人,怕在外面太光明正大的,被人知道罢了。
王嬷嬷引着她进了卧房,又殷勤地奉了茶。
“莲姑娘尽管在里头歇着,下人就在外头候着,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王嬷嬷说完便退了出去,急急往前头去找刘氏去了。
赵语莲环顾四周,刘氏的卧房布置得富丽堂皇,熏香袅袅。
她深吸一口气,敛去眼底所有情绪。
萧煜说,他要找的一样东西就在这里,那就是她的投名状。
前院找刘氏过去的,本就是萧煜安排的人,大约能拖住她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萧煜的交代在她耳边回响,她不敢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从桌子到床榻都翻找了一遍,却没找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连床柱和香炉都翻检了一遍,又检查了衣柜,也没见到要找的东西,赵语莲看着时间,心里不禁有些焦急。
四下扫视,她的目光突地落在了梳妆台上,一个雕花精美的乌木妆盒上。
这个盒子看起来平平无奇,就像是所有女子桌上都会有的小首饰盒,一眼扫过去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可赵语莲总觉得它有点不太对劲。
作为首饰盒它好像大了点,但若说是装脂粉的,又太扁了。
倒像是放了什么书本之类的东西。
赵语莲试着打开,发现果然上了锁。
她心中一动,从发髻上取下一根细长的银簪,小心翼翼地探入锁孔。
她幼时曾好奇,跟父亲学过几天开锁的技能,还因此被母亲嫌弃“太没个大家闺秀样子”,连带着父亲也几天没得个好脸色。
“咔哒”一声轻响,密盒应声而开。
里面并非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个被绸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账本。
找到了!
就是这个!
赵语莲的心脏骤然加速,她飞快地取出账本,翻开。
纸张带着淡淡的墨香,记录着刘氏院子里大大小小的私人开销。
她回想起萧煜的交代,手指在账页上飞快翻动,最终猛地停留在几月前的一个日期。
那上面赫然记录着一笔数额巨大的费用,标注是“府中修缮。”
可赵语莲那时还未入狱,就在京中住着,却从未听说王府近期有过如此大规模的修缮。
这笔银子的支出,应该就是萧煜要她找的东西没错了。
直接拿走账本风险太大,一旦刘氏发现,她便是百口莫辩。
赵语莲利索地从袖中抽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薄纸和炭笔,飞快地开始誊抄那笔可疑的记录。
那个日子总让她有种微微熟悉的感觉,可仔细想又想不起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笔记录有些复杂,似乎是什么格外重要的东西,用了些符号记录,赵语莲抄写时还得仔细辨认过,防止错漏。
时间紧迫,她手下不停,耳边却突然传来屋外王嬷嬷恭敬欣喜的声音。
刘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