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宣旨太监瞪了一眼还站立着的沈清歌，也不计较他们爷孙二人的无礼，见其他人跪在地上，这才唰的一下打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后诏曰：沈家三女沈清歌，心性狠戾，胆大包天，竟敢于光天化日之下，逞凶杀害玉家二少爷玉溪。人命关天，国法昭昭，沈清歌此等恶行，已触天威，其罪当诛！”
“什么！”
沈向充瞪大了眼睛，皇后这是晴天说瞎话，把杀人罪名安在沈清歌头上，却丝毫不提及玉溪伤人，毁人灵台的事儿？
这边宣旨太监还在念，他不得不收敛心思，继续听下去。
“念及沈家世代忠良，暂免株连，着令沈家自行处置：限三日内，以沈清歌之命抵玉溪之命，行刑后将结果具文回禀，不得有误。”
太监丝毫没注意到，沈凌天的怒火已经快要喷射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情的沈清歌，冷笑道：“沈家主沈凌天，身为一族之尊，却教子无方，纵容后辈行凶，实难辞其咎。今罚你闭门思过一月，期间不得出府半步，静思己过，以儆效尤。钦此。”
“放TND狗屁！”
沈凌天一脚将太监踹了出去，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抓住了圣旨。
“人是本家主杀的，关歌儿何事？”他不顾众人劝阻，掀起衣袍就往自己住的院子跑。
“家主呢？”
众人追到里院，却没有见到沈凌天，沈向充揪着小厮问道。
“家主拿了佩剑，提着宣旨的公公进宫了！”
“坏了！”
沈向天急得在原地转圈，看向一旁静立的沈清歌：“你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快些同我一同进宫向贵人赔罪！”
“人不是我杀的，抗旨不遵也不是我，我为何要去？”
沈清歌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沈家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畏惧权贵。
所幸上面有个实力强悍的爷爷，否则这些人能把沈家的背脊主动递上去给人踩。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家主可是为了你杀了玉溪，如今更是为了你打了宣旨太监，你怎么可以如此冷漠？”
“大长老还是想想为何沈家作为世家之首，还如此卑躬屈膝，究竟是因为什么？”
沈清歌提起裙摆转身准备离开，看向同样嘴脸的其他两个长老，道：“几位长老二十年修为无寸进，责备他人废物之时，可想过自己有多厉害？玉家人再卑鄙，心却是齐的。”
“你……你你你……”
沈向天气得脸已经涨成猪肝色，他指着沈清歌离开的背影手指剧烈颤抖，看向其他两人道：“你们看看这个废物，他居然敢……”
“三位长老，恕老奴说句不好听的。”
管家沈福挥退待命的丫鬟仆人，直视着沈向天，他说道：“三小姐再不济，是家主心中的宝，亦是大爷唯一的子嗣，这几日三位此举，等家主料理完，会不会想到三位如何拖沈家后腿？”
“拖后腿的明明是那沈清歌……”沈何英捏紧了拳头，若非沈福实力在自己之上，他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以下犯上的混蛋！
他眼底的狠光没有吓退沈福，相反他看向沈向天，道：“家主容你们至今，是看在沈家老宅那边面子，可不代表几位能欺主家的小主子！”
见沈向天拦住了沈何英挥来的拳头，沈福笑眯了眼，他继续道：“大长老是该好好管管了。”
说完，他双手背在身后，悠哉悠哉地走出去。
“大哥，那老奴……”
“啪！”
沈向天一巴掌打在他这个亲弟弟的脸上，怒骂道：“你个蠢货，沈福说得不错，你我都是旁支，家主如何做我们便如何听着！”
气头上的沈何英没有注意到，他哥哥垂下去的眼眸闪过一丝怨怼！
皇宫之中……
沈凌天手持灵剑直闯皇宫，路上无一人敢拦。
此时皇帝尉迟明玄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就见大内总管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外头出事了！”
“行了，老叶，朕哪里就不好了？”
叶秋一听这话顿时刹住了车，连忙摆手，道：“是老奴说错了，陛下，那镇国公提着剑往大殿上闯，下面的人是拦也拦不住啊！”
“拦不住便不拦吧！”
尉迟明玄头也没抬，一手拿着红朱笔，一手对着奏折看得格外认真。
“传闻镇国公将大儿子之女视如掌上明珠般，看样子是做不得假了。”
叶秋缓过劲来，替尉迟明玄磨墨，笑着说道。
“他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
“陛下说得是！”
二人话音刚落，沈凌天就从外面怒气冲冲地跑进来。
“请陛下为我做主！”
他重重地跪在地上，双手举着宝剑，目光含泪。
“沈凌天错了，不该得罪玉家，也得罪不起，这就上交陛下所赐飞鹰灵剑，不做这镇国公，寻一处依山傍水之地安度晚年便是！”
尉迟明玄像是才知道他闯了进来，“吓”得从龙椅上站起来，大阔步上去将人扶起来。
“沈老这是做什么？”
他伸出双手按住飞鹰灵剑，感慨道，“上次见到这灵剑，还是五十年前，当初愿沈老能惩奸除恶，清退进犯的贼人，这些年你也做得很好，怎的就还给朕了？”
“陛下不知，玉家欺人太甚！”沈凌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那玉家小儿不过与我家小歌儿口角之争，竟废了她的灵台！陛下您是知道的，为了这孩子的修为，少君那孩子一走就是十五年，如今她灵台被废，即便日后有重塑灵根的可能，也无法再修炼了呀！”
“好大的胆子，这玉家哪个小儿敢如此欺辱沈家人，朕把他召来，任沈老处置！”
沈凌天的泪水戛然而止，他愣愣地看着尉迟明玄，道：“陛下真觉得臣能随意处置那小儿？”
“那是自然，废人灵台等同于灭人魂魄啊！于杀人等同，该处置！”
尉迟明玄说得格外严肃，扶着沈凌天在椅子上坐下来。
心中却咯噔一声，外面传闻沈凌天已经到了结丹期，竟是真的！
这可是他大昭朝堂中除了国师之外，第一强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