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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都城大国实堪观,八水周流绕四山。多少帝王兴亡事,古来今往春秋话。烟波万里扁舟小,静依孤篷,西施声音绕。涤虑洗心名利少,闲攀蓼穗蒹葭草。数点沙鸥堪乐道,柳岸芦湾,妻子同欢笑。一觉安眠风浪俏,无荣无辱无烦恼。云林一段松花满,默听莺啼,巧舌如调管。红瘦绿肥春正暖,倏然夏至光阴转。又值秋来容易换,黄花香,堪供玩。迅速严冬如指拈,逍遥四季无人管。仙乡云水足生涯,摆橹横舟便是家。活剖鲜鳞烹绿鳖,旋蒸紫蟹煮红虾。青芦笋,水荇芽,菱角鸡头更可夸。娇藕老莲芹叶嫩,慈菇茭白鸟英花。

浮云终日行,游子久不至。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告归常局促,苦道来不易。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出门搔白首,若负平生志。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孰云网恢恢,将老身反累。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後事。下马饮君酒,问君何所之。君言不得意,归卧南山陲。但去莫复闻,白云无尽时。

仙诣灵鹫山,至世尊之所,至已头面礼足,必在一面坐。有耆域王子,从摩竭国王所说言教,尽向说,世尊告曰:“如是,耆域!佛世尊言无有二,所说随事,所以然者,耆域,彼王阿世,当成无根信,诸有男女,彼一切亦当有是趣而无有异。”

时耆域王子从受是教已,即从坐起,头面礼足,便退而去,诣摩竭国王所,到已便语王阿世言:“彼至真等正觉,实有是语,所以然者,诸有得无根信者,而无有异,愿王当诣彼至真等正觉所。”

时王报言:“耆域!我闻彼沙门瞿昙,有是咒术,能降伏人民,使外道异学,无不受其教,是故我不堪任往见沙门瞿昙,且住,耆域,我当观察彼沙门瞿昙,为有一切智不,设当有一切智者,然後我当往见彼沙门瞿昙。”

时耆域王子,从摩竭国王,闻是语,出罗阅城,诣灵鹫山,至世尊所,到已头面礼足,在一面坐,以此义白世尊言,时世尊告曰:“耆域,摩竭国王,不久当来至我所,当成无根信,设我取泥洹日後,当供养我舍利。”

耆域王子,欢喜踊跃,不能自胜。时世尊与耆域王子说微妙法,令发欢喜。时耆域王子,从闻此深法,即从座起,头面礼足,三匝,便退而去,时耆域王子,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大唐护国三藏法师奉唐王令西行取经,行至‘蛇盘山鹰愁涧’,飞马不幸被涧中恶龙吞食,然,人言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虽然三藏失了飞马,却得了‘齐天大圣’做徒弟,但真羡煞旁人。无奈三藏飞马被恶龙吞食,一行行李也落入涧中,饶是‘齐天大圣’也无可奈何,那孙悟空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唯有水中的功夫极差,师徒二人看着绿汪汪的涧水,是毫无办法,那些行李之中,有唐王御赐的通关文牒,此物可以证明三藏的身份,同时,可以调动所到处的兵马,犹如唐王亲临一般,此物乃是法力开光之物,不惧水火,倒也不必担心损失,无奈深涧无底,又有恶龙在侧,如何捞将上来,倒是件难题。

呆了半天,孙悟空便耐不住了,那孙悟空本是个暴躁的脾气,虽然,跟随菩提祖师修行了二十载,猴性已然改善,无奈孙悟空只是行事上略微能控制自己一些而已,真到关节处,孙悟空依旧是个急脾气,只见孙悟空束一束绵布直裰,拂起虎皮裙子,着金箍铁棒,抖擞精神,径临涧壑,半云半雾的,在那水面上,高叫道:“泼泥鳅,还我马来,还我马来!”

这一整,倒是吓了三藏一跳,本来水性便不好,如今却在涧上叫骂,万一那龙突然袭击,孙悟空不就完了吗,急得三藏在涧边大叫:“悟空,快回来,小心那龙伤你”

正在此时,只见水中翻腾,那龙

张牙舞爪来抓孙悟空,此一番突袭着实吓了孙悟空一跳,忙举棒回击,只见涧上金光一闪,随即一声巨响,那龙又撺于水内,深潜涧底,再不出头,经此一番,双方互有胜负,那龙突然出现吓了孙悟空一跳,但此一番他也知道了孙大圣的武力,学的乖巧了,不再探头,那孙悟空经此一吓,虽然,没什么损失,但心中多少有了些阴影,本来他水性便极差,此间便没了办法。

三藏是个好事之人,眼见孙悟空让恶龙吓了一跳,于是道:“那日你说你有翻天覆地的本事,连玉皇大帝和我佛也收你不得,号称什么‘齐天大圣’,如今却连一条恶龙也收复不得,当真让人难以置信呀。”

那孙悟空如何受得了三藏如此相激,大怒道:“想我‘齐天大圣’一身本事,连玉帝老儿也奈何我不得,若不是用计骗我,如何能让那将我压在山下,如今不过区区小蛇一条,能奈我何?”

说罢,孙悟空拽开步,跳到涧边,使出那翻江搅海的神通,把一条鹰愁陡涧彻底澄清的水,搅得似那九曲黄河泛涨的波。那孽龙在于深涧中,坐卧不宁,心中思想道:“这才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我才脱了天条死难,不上一年,在此随缘度日,又撞着这般个泼皮,他来害我!”

你看他越思越恼,受不得屈气,咬着牙,跳将出去,骂道:“你是那里来的泼皮,这等欺我!”

孙悟空道:“你莫管我那里不那里,你只要还了马,交出我师父的行李,我就饶你性命!”

那龙道:“你的马是我吞下肚去,如何吐得出来!不还你,便待怎的!”

孙悟空道“不还马时看棍!只打杀你,偿了我马的性命便罢!”

他两个便在那山崖下相斗。那孙悟空气三藏笑他被恶龙所吓,招招皆是夺命之术,斗不数合,小龙委实难搪,将身一幌,变作一条水蛇儿,钻入草柯中去了。孙悟空拿着棍,赶上前来,拨草寻蛇,却那里还有踪影?急得他三尸神咋,七窍烟生,念了一声络字咒语,单手将金箍棒立在地上,随即唤出当地土地、本处山神,一齐来跪下道:“山神土地参见大圣神君。”

孙悟空颇为得意的看了看三藏,意思是,看见没,别看我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五百年,一但我出来,人人都还是惧怕我的本事,三藏却是漫不经心的坐在一旁,微微清了清嗓子道:“我是他的师父。”

山神、土地闻听此言,急忙上前施礼敬道:“我等小仙见过大师。”

孙悟空暗骂三藏无耻,无奈自己已然认了三藏做师父,师徒名分已定,改是来不及了,孙悟空道:“伸过孤拐来,各打五棍见面,与老孙散散心!”

二神叩头哀告道:“望大圣方便,饶过小仙吧。”

那土地是个老头,身材矮小,用一字盖之曰‘矬’,那土地不明情况,眼见三藏说是孙悟空的师父,孙悟空却并不否认,想必其中必有缘故,然,既然孙悟空不讲理是出了名的,不如与那孙悟空的师父说说,或可免打,于是向三藏道:“大师快来救救小仙,小仙身子本就弱小,如何受的大圣五棍之罚”

三藏心中好笑,不过仍然正襟危坐,对孙悟空道:“悟空,你召唤人家来见你,如今却无故要打罚人家,如何这般没道理,快快办正事要紧。”

孙悟空道:“也罢,如今我已皈依佛祖,便以慈悲为念,饶过此一次。”

二神立即向三藏道谢,又向孙悟空道:“大圣一向久困,小神不知几时出来,所以不曾接得,万望恕罪。”

孙悟空道:“我这位师父救我出了那山,与我有再造之恩,如今他来替你等说情,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的。我来问你:鹰愁涧里,是那方来的怪龙?他怎么抢了我师父的白马吃了?”

二神道:“这涧中自来无邪,只是深陡宽阔,水光彻底澄清,鸦鹊不敢飞过,因水清照见自己的形影,便认做同群之鸟,往往身掷于水内,故名鹰愁陡涧。只是向年间,有条玉龙犯了天条,被贬至此,平日里,便取些飞鸟走兽为食,看其情形,也着实可怜那”

孙悟空冷笑道:“可怜个鸟,他被贬之地尚有飞鸟走兽为食,我被压之处却是什么也没有,饿了只能吃些铜、铁丸,渴了只能喝些铜水、铁水,比起他来,我便惨到了极点”

孙悟空一提起自己受的委屈便是一肚子苦水,没完没了的倒给别人听,也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三藏可是不管他那一套,拉过山神问了起来,唯留孙悟空与那土地诉苦不止。三藏问那山神道:“那玉龙想必有些来历吧,请仙君告知一二。”

山神微微道:“具体来由非是小神不说,实是不知呀,不过有一点,那玉龙身份也是大有来头,其情势与大圣有些许相似之处。”

说道这里,玄奘不由来了精神,对那山神道:“仙君能否请那玉龙来见,小僧有话与他说说。”

山神看了看孙悟空道:“非是小神推诿,如若召唤玉龙来此,只怕‘大圣’坏了他性命呀。”

三藏微微笑道:“你可宽心,什么‘大圣’的,此刻他是我的徒弟,有我在保证他不敢造次。”

三藏生来便有一股威严之气,那山神不由得信了,于是催动法力将‘探贴’传入涧底。过不多时,涧中好似有泉水喷涌般的翻腾涧水,那孙悟空与那老土地甚为投缘,二人唠起来全神贯注,谁也没注意这边的动静,过不多时,一个白衣少年破水而出,三藏上下看去,不由心中赞叹,好个俊朗的少年才俊,那少年来在三藏面前道:“是你找我?”

三藏起身单手佛礼道:“正是。”

“你找我何事?若是要讨回白马,便不用说了,那白马我已然吃到肚子里了,要我再吐出来,是不可能的。”

三藏心道:“看来这家伙和孙悟空一个德行,无论干了什么,都觉得自己干了就干了,无论错与对,好像英雄气概,实际上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滚刀肉。”

三藏对付这种人,已然有了心得,于是不缓不慢的道:“一匹白马,三藏倒也没放在心上,既然少侠腹中饥饿难耐,吃了也就吃了,无所谓。”

那少年闻听此言,上下看了看三藏道:“既然不是为了讨马,你又是为了何事?”

三藏道:“少侠呀,我见你与那‘齐天大圣’相斗,功力也是了得,不由心生敬慕,想见见是什么人有着等本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见面之后,阁下想来也是泛泛之辈,并非我要找的得力之人呀。”

“大胆和尚,你敢如此无礼。”

“你先莫急呀,我与那山神问过,知道你犯了天条被贬至此,而你如何能安居于此,不思进取呢?”

少年叹了口气道:“天条已犯,我还能有什么出头之日,只盼莫要累及他人便好。”

三藏泠然道:“大丈夫顶天立地,受点点挫折便萎靡不振,有何面目存活世间,不若早早死去。”

少年低头道:“身犯天条,要死也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三藏微微道:“男儿立于天地,当有一番作为,如今你犯下大罪,本是无可豁免,可你与我有缘,天注定你遇见了我,而我有助你脱困之法,你愿从否?”

少年哈哈笑道:“三藏不知深浅,你可知犯了天条无论是谁,任你是什么王驾仙神都要受罚,除非玉皇大帝手赦,任何人都无翻身之日。”

三藏笑道:“玉皇大帝?可惜他管不到三藏,我是佛门子弟,自有我佛管理,如今你犯下天条,世间只有我佛能够救你出此困境。”

少年微微迟疑道:“佛祖如何管我这等闲事?”

三藏道:“只要你改换门庭,入我沙门,待你修炼成功之后,自然我佛会为你出头。”

少年迟疑道:“天下间有着等好事?”

“当然,我奉唐王殿下之命前往西方求取真经,搭救世人,此番功德必可助你位列等班,而你犯下的天条也会因你已然不是玄门弟子而作废,此等机会当真千载难逢呀,想那孙悟空也是苦等五百载才有此一次机会,你可千万不要错过呀。”

一番话说的少年心潮澎湃,再看山神,山神也是不住点头,看来此事当真可行,不由得让那少年浮想联翩,脸上也浮现了少有的笑容。三藏一见少年有了笑容,就知道事情有了眉目,三藏哈哈笑道:“当此关键时刻,你可拜在我的门下,即可立时转入沙门,待与你师兄立下功德,即可化解你的天条犯逆。”

山神插口道:“大师,只怕其中有些许不妥呀。”

三藏道:“有何不妥?”

山神道:“大师有所不知,玄门与沙门终究有些差异,沙门所罚者,只要托得了困地,便可脱得自由,玄门可是不同,受了罚的人,须得在受罚之地困顿一世,除非上天来了特赦,方可升天脱困,如若强行离开,必然被贬为妖孽畜生。”

三藏道:“这当如何是好?”

山神道:“大师若要让玉龙离开此地,只能让他变化成为异类方可,不然天庭一旦知晓,他将万劫不复,永不超生,而且,如果玉龙完身离开贬地,身体也将自动受到诅戒,不过一月,必然身体化脓而死呀。”

三藏道:“如此一来,该当如何是好?”

玉龙跪在地上道:“师父,弟子已然决意拜在师父门下,自愿皈依我佛,弟子愿化为龙马,护卫师父西去。”

山神点头道:“如此一来倒也全满。”

三藏扶起玉龙道:“你既认我做师父,我当全力护你功德圆满,对了,你究竟是何人,你既认师,需得告诉为师你的名字来历,我再为你取个法名。”

玉龙起身道:“禀师父,弟子乃是敖闰龙王玉龙三太子,因打破玉帝赐予的夜明珠,犯了天条,被贬至此。”

三藏哈哈笑道:“你是三太子,唐王赐我法名三藏,看来你我的确有些缘分,既然你是打破了玉帝赐予的夜明珠而被贬至此,我宗下一辈正好是悟字辈,我为你取名龙悟过,希望你能记住自己所犯过失,将过失改过,以后遇事要三思后行,以此过为戒。”

龙悟过再次拜倒行拜师大礼,接下来,三藏施转门复本法,将龙悟过的法门由玄门转入沙门,龙悟过便正式成了佛门弟子。三藏招呼孙悟空来见过师弟,孙悟空正和土地说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一炷香的世间,三藏居然将玉龙收为门下,孙悟空也是十分佩服,三藏将玉龙之事简要与孙悟空说了一遍,龙悟过立时拜在地上,向师兄赔罪,孙悟空是何等样人,怎会计较自家师弟对自己的过失,二人忽视一笑,一切过节便都过去了,三藏又道:“悟过,你既然拜在我的门下,当知道为师的法名来历,我乃大唐护国法师,唐王御赐法名三藏,为师自幼出家在长安化生寺智慧师父门下,我的师祖乃是功德云和尚的弟子宝封,你需记下了,莫要错了门户规矩。”

“弟子知道了。”

“既如此,快些取回为师的行李,你我师徒三人好即可上路吧。”

龙悟过再次化为玉龙潜入水底,不多时,将飞马所驮行李带了出来,居然一样未湿,那小龙将的项下明珠摘了,在身前画了一个圆,只见龙悟过身体渐渐发出耀眼白光,待光亮过后,龙悟过已然变成了一匹骏马,明珠含入龙马口中,自此明珠不出,龙马不得开口吐言。土地山神上前祝贺,都说三藏德高望重,收的好徒弟,师徒二人整理好行李,便于二神告别,临别时,山神来在龙马前,抚颈又将言语吩咐道:“你须用心了还业障,功成后,超越凡龙,还个金身正果。”

那小龙口衔着明珠,心心领诺。

三藏收了这两个徒弟后,心中十分得意,不过尊着山神所说,玉龙身份不能轻易泄露,于是一路之上,只提师徒二人,除了有些道行的人之外,任谁也不知道三藏骑的白马乃是玉龙变化得来。此去行又两个日夜太平之路,相遇的都是些虏虏、回回,狼虫虎豹。然,似乎天地间的变化依然让它们有了感应,见了也就见了,匆匆过尔。光阴迅速,眼见天际之边阴云又再密布,三藏心中忐忑不安,但见山林锦墨色,草木生晖阴;梅英落尽,柳眼凋敝。师徒们行甚急,又见太阳西坠。三藏勒马遥观,山凹里,阴气影影,有楼台座座,殿阁沉沉。三藏道:“悟空,你看那里是什么去处?”

行者抬头看了道:“不是殿宇,定是寺院。我们赶起些,那里借宿去。”

三藏道:“那里阴气甚重,不知有何古怪呀。”

孙悟空淡淡道:“此一路行来,尽是阴弥之气,夜间游魂频出,虽然,不大碍事,但感觉十分别扭,如若露宿街头,不知道会碰上什么怪事,更何况我感觉始终有人师父还是放心好了,有我‘齐天大圣’在,没什么好怕。”

三藏欣然从之,放开龙马,径奔前来。

毕竟不知此去是什么去处,人言‘山间望尺寸,行者路遥遥’,此话果真不假,眼见不远的殿宇,走来居然费了数个时辰,期间路过三个村子,三藏本欲就近住下,无奈所有人家都闭门不出,却说他师徒两个,策马前来,直至山门首观看,是一座寺院。但见那层层殿阁,迭迭廊房。三山门外,巍巍万道阴云遮;五福堂前,涩涩千条黑雾绕。两路松篁,一林桧柏。两路松篁,无年无纪自清幽;林桧柏,无色无颜随幽冥。又见那钟鼓楼高,浮屠塔峻。安禅僧定性,啼树鸟音闲。寂寞无尘真寂寞,清虚有道果清虚。

三藏见了,侍立门旁休息,孙悟空冷冷看着山门,冷冷一笑,上前拍门,拍门之声好似地府之音远远深入寺院之内,似乎没有尽头一般。过不多时,山门花琅琅应声而开,一个三藏立在山门之中,之间那和尚目容呆滞,面无血色,身上袈裟倒是血红非常,脚下阴阴琐琐,孙悟空上前道:“我等是过路的和尚,行至此处,天色已晚,想借宿一夜,可否行个方便?”

那和尚连忙答礼,缓缓道:“既是同门弟子路过,岂有不方便之说,请入方丈献茶。”

孙悟空回来牵过白马,三藏先行入门,那白马却是知道凶险,鸣嚎不止,不肯入寺,孙悟空上前安抚道:“一切有我,一切有我”

那白马这才安定,随孙悟空进了山门,师徒方入,身后山门已然重重关上,孙悟空回头看去,那三藏报以诡邪的一笑,犹如猛虎看到即将入口的猎物时,眼见已然将要入口,却偏要戏耍一番;孙悟空却是心中好笑,还不知道谁是老虎谁是猎物呢。

那和尚同三藏与行者进了山门。山门里,又见那正殿上书四个大字,是“观音禅院”。三藏又大喜道:“弟子屡感圣恩,未及叩谢。今遇禅院,就如见一般,甚好拜谢。”

那和尚闻言,即命人开了殿门,请三藏朝拜。孙悟空拴了马,丢了行李,同三藏上殿。三藏展背舒身,铺胸纳地,望金象叩头。那和尚便去打鼓,孙悟空就去撞钟。三藏俯伏台前,倾心祷祝。祝拜已毕,那和尚住了鼓,行者还只管撞钟不歇,或紧或慢,撞了许久。三藏道:“拜已毕了,还撞钟怎么?”

孙悟空笑道:“师父那里晓得,我这是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的。”

三藏微微笑道:“既如此,待你我得道之时,正好为师替你在我佛面前讨个敲钟的差事如何?”

孙悟空方丢了钟杵,笑道:“师父说笑了,弟子还是跟着师父才是正理。”

孙悟空如此动静,寺中竟无人喝阻,当真怪事一件,三藏问孙悟空是何缘故,孙悟空笑道:“能跳出来喝阻老孙才是真正的怪事。”

这时又来一个和尚道:“院主有请二位同门。”

三藏斜眼向孙悟空道:“人家有请,你敢去吗?”

孙悟空笑道:“天上地下老孙已然闹了个遍,还怕什么鸟院主不成,师父可就不同了,说不定那院主是个吊眼恶怪,弟子倒是没什么,师父莫要湿了裤子,有辱大唐天威呀。”

三藏笑道:“已然有你的模样垫底,还有什么样的妖怪能吓到为师。”

说罢,向那和尚道:“头前带路。”

孙悟空急道:“什么?你说我丑,我可是响当当的美猴王,你说我丑,你说明白,你什么意思。”

师徒二人仗着艺高人胆大,明知这‘观音禅院’有古怪,也要往里进,二人在三藏的带领之下来在正殿之上,却并不见院主,三藏吩咐人上了茶点,便下去了,三藏仔细看了看茶点,向孙悟空道:“悟空,你敢吃否?”

孙悟空微微一笑道:“看你那怂样,定是要徒弟我试一试了。”

三藏坏笑道:“你敢吗?”

孙悟空毫不客气的拿了一块糕点吃了起来,还喝了一大口茶,忽的,孙悟空面露难色,紧接着面色发白,三藏急道:“怎么了?悟空,你怎么样呀?为师是逗你的,明知此地有古怪,那个叫你真吃了”

却见孙悟空面色恢复红润,接着哈哈笑道:“哈哈师父被悟空吓到了吧”

三藏心中大慰,口中依旧道:“什么闹不好闹,当真吓了为师一跳,悟空以后不可再这样吓为师了”

孙悟空眼见三藏是真心为己,也知自己过错,忙道:“弟子不敢了。”

三藏稍缓神色,只是腹中早已饥饿难耐,见孙悟空吃了没事,也要去吃,孙悟空拦了下来,道:“师父所料不错,此间食物当真有毒。”

三藏奇道:“你为何没事。”

孙悟空微微得意道:“‘齐天大圣’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区区小毒,还奈何不了弟子。”

其实是孙悟空偷食了太上老君无数的丹药,早已百毒不侵,只是食下毒物,自身还是有些感觉,孙悟空取来随身所带干粮,交三藏充饥。

师徒二人正在盘算,下一步如何打算时,殿门外有人道:“院主到。”

二人忙起身立定,只见两个小童,搀着一个老僧出来。看他怎生打扮,头上戴一顶毗卢方帽,猫睛石的宝顶光辉;身上穿一领锦绒褊衫,翡翠毛的金边晃亮。一对僧鞋攒八宝,一根拄杖嵌云星。满面皱痕,好似骊山老母;一双昏眼,却如东海龙君。口不关风因齿落,腰驼背屈为筋挛。

三藏躬身施礼迎接道:“老院主,弟子拜揖。”

那老僧还了礼,又各叙坐。老僧斜眼向茶点看了一眼,微微笑责道:“你等如何拿些变质食物糊弄远道来的同门,还不换些新鲜的素斋招待高僧。”

身旁小僧忙换下有毒茶点。

老僧微微道:“高僧是那里来的?怎地到了此地?”

三藏直言道:“贫僧来自长安,奉唐王旨意去西方拜佛求经去的,因贪赶路,未及投宿,故请院主容我等小住一夜,明日便走。”

老僧微微一震,随即道:“果然是位天朝来的高僧,高僧能入住小院,是小院的福报。”

三藏道:“轻造宝山,不知好歹,恕罪,恕罪!”

老僧道:“不敢,不敢!高僧法力高强,东土到此,多有险阻,高僧此来想必也非易事。”

三藏道:“出长安边界,来在一座荒山之下,收了这一个小徒,一路来,行过数道山岭潭涧,碰上些许小妖,才到了贵处。”

老僧道:“也有千里之遥了。我弟子虚度一生,山门也不曾出去,诚所谓坐井观天,樗朽之辈。”

三藏又问:“老院主高寿几何?”

老僧道:“痴长二百七十岁了。”

孙悟空听见道:“这还是我万代孙儿哩?”

三藏瞅了他一眼道:“谨言!莫要不识高低冲撞人。”

那和尚便问:“小师父,你有多少年纪了?”

孙悟空道;“不说也罢。”

那老僧也只当一句疯话,便不介意,也不再问,只叫献茶。有一个小幸童,拿出一个羊脂玉的盘儿,有三个法蓝镶金的茶钟。又一童,提一把白铜壶儿,斟了三杯香茶。真个是色欺榴蕊艳,味胜桂花香。三藏见了,夸爱不尽道:“好物件,好物件!真是美食美器!”

那老僧道:“污眼污眼!高僧乃天朝大都之人,广览奇珍,似这般器具,何足过奖?高僧自大都来,可有什么宝贝,借与弟子一观?”

三藏道:“可怜!我那在长安乃是云游僧人,无甚宝贝,就有时,路程遥远,也不能带得。”

老僧微微一笑道:“高僧远道而来,路过小院,岂能空手而过,说什么也要受我小院微薄敬礼。”

说罢,小童将一件袈裟托了出来,孙悟空一个劲儿的使眼色,三藏只当没看见,躬身谢道:“多谢院主美意,贫僧受了。”

孙悟空那里知道,佛门弟子有些规矩,但凡有施主要施舍东西,除了金银等物件外,其余施舍必须无条件接受,不得挑三拣四,像院主这等佛门弟子间的互赠更甚,可以互赠金银。老僧见三藏受了袈裟,微微笑道:“相请不如偶遇,高僧既是大都来的高僧,在沙门中的造诣必然高超我等,弟子等全院僧众恭请高僧明日在我院设坛受业,如何?”

三藏笑道:“老院主客气了,贫僧不过生在大都而已,论及对我佛精义理会,那里及得上院主万一。”

老僧哈哈笑道:“高僧不必过谦,互为交流乃我辈常业,高僧全做交流佛理即可,不过,明日理会,高僧需着袈裟正衣,万不可随意着装亵du了观音大士呀。”

“正是。”

老僧微微道:“高僧远道而来,想必未及随身带上合适的袈裟,着我院所赠袈裟即可。”

孙悟空可是听不下去了,来在三藏面前,抢过袈裟,大手一挥,将袈裟展开,只见这袈裟果然十分名贵,面料讲究,丝滑似水,烫线金光,微微红光附体,当真是件好袈裟,孙悟空眼珠一转,将袈裟撕个粉碎,三藏呵斥道:“悟空不得无礼。”

孙悟空却道:“师父,这等破衣烂衫穿了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有失师父身份呀。”

三藏心中好笑,口中却道:“你懂什么,出家人四大皆空,岂可在吃喝穿衣上计较这些。”

老僧却是左眼微跳,缓缓道:“听这位小师父的话语,想必是见过真正的好袈裟了,想必高僧来自大都,随身莫非也带了一件两件,还请展示一番,好让我等开开眼界如何?”

孙悟空冷笑道:“师父,我那日在包袱里,曾见那领袈裟,不是件宝贝?拿与他看看如何?”

孙悟空笑道:“好,好,好,师父,把我们的也取出来让他们看看。”

三藏把悟空扯住,微微笑道:“徒弟,莫要与人斗富。你我是单身在外,只恐有错。”

孙悟空道:“看看袈裟,有何差错?”

三藏道:“你不曾理会得,古人有云,珍奇玩好之物,不可使见贪婪奸伪之人。倘若一经入目,必动其心;既动其心,必生其计。汝是个畏祸的,索之而必应其求可也。不然,则殒身灭命,皆起于此,事不小矣。”

孙悟空假意道:“放心,放心!老院主面善之人,怎会生出歹心来与我师徒争什么袈裟,师父小气了。”

三藏回身坐在老僧边上道:“这徒弟野性难驯,非要与院主斗气,让院主见笑了。”

老僧哈哈笑道:“高僧不必介怀,我观令徒乃是直爽人物,整合我佛万事勿虚之意,今后必是大有作为呀。”

却见孙悟空把个包袱解开,早有霞光迸迸,尚有两层油纸裹定,去了纸,取出袈裟!抖开时,红光满室,彩气盈庭。在殿众僧见了,好似活了一般,个个面露慕色。真个好袈裟!上头有千般巧妙明珠坠,万样稀奇佛宝攒。上下龙须铺彩绮,兜罗四面锦沿边。体挂魍魉从此灭,身披魑魅入黄泉。托化天仙亲手制,不是真僧不敢穿。

那老僧见了宝贝袈裟却是微微一笑,孙悟空来在近前道:“老院主可要看仔细了,这袈裟可是宝贝乎?”

三藏上前道:“老院主莫怪,我这徒弟野性难驯,最爱争强好胜,与人比富,让院主见笑了。”

老僧微微蜜蜂眼看了看,微微笑道:“高僧不必过谦,高僧乃是大唐大都高僧,身上件宝物乃是平常之事,今日老僧倒是真正见了宝物了,既如此,天色已晚,请高僧入内堂休息吧。”

说罢,招呼童子引师徒入内堂客房休息。师徒二人进了客房,稍加安顿,打发了童子,三藏便要休息,孙悟空可是急了,只见孙悟空上下打量客房上下四壁,左蹦右跳,三藏走了一日,已然乏累,那里有孙悟空一般精力,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整整五百年,精力有些过剩,三藏却是不耐烦道:“大半夜的你折腾什么呀?”

孙悟空紧张道:“这寺院有些古怪,以我火眼金睛,居然看不出其中的道理,让人心中实在不安。”

三藏道:“我可是赶了一天的路,已经累的不行,这里不过寻常妖穴,你有何必紧张,待我休息足时,一人便可收拾他们,亏你也是‘齐天大圣’。”

孙悟空急道:“谁似你一般没有心肝,深入险地却不自知,也不知道那白龙师弟如何了?”

三藏闻听此言,立坐正色道:“如果这里的妖怪要害我等,必然要先动我俩,断不会先害悟过,让我们生了戒心。”

说罢倒头便睡,孙悟空摇他道:“你如何睡得下,他们来了如何?”

三藏诡邪的一笑道:“万事有你‘齐天大圣’,为师睡了,不要再来烦我。”

说完,三藏竖起护体佛罩,自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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