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警犬的“汪汪”吠叫,叶亮回想起豹纹御姐手起镖落、将自己麻醉的狠辣,掀开窗帘向外看去,滂沱大雨中,警卫放一辆黑色商务车进来,那辆车停在楼下,三个穿黑西装的人影从车上下来。
叶亮急忙示警:“糟糕,外面真的有人来了。”
叶亮一看到穿黑西装的人就头皮发麻:“那就是短信里所说的执行者吗?”
韦硕南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搁:“不好,没时间了。我们得赶紧逃走!”
柳柠柠秀眉微蹙:“问题是,怎么解决门外的守卫?”
叶亮说:“我来吸引守卫吧,趁他们分神,你俩一人负责一个。”
韦硕南龇牙咧嘴地说:“那我们岂不是成了逃犯?”
柳柠柠对叶亮的杀伐果断十分赞赏:“行刑队应该快要到了,只能拼一把!韦硕南,你拿衣帽架,我拿输液架,叶亮把守卫忽悠进来,就打晕他们。”
柳柠柠和韦硕南拿到工具,背靠墙站在门两侧,叶亮攥住门把手,说:“准备好,我倒数三下。”
“三。”韦硕南举起硬邦邦的实木衣帽架。
“二。”柳柠柠举起沉甸甸的铁制输液架。
“一!”叶亮拧开门把手,“咔”地一声门开了,但是他瞪大眼睛,僵直立在原地:“呃,这、这……”
韦硕南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你发什么呆?快去和守卫搭话啊?”
柳柠柠一只手笼起喇叭口,小声说:“忘台词了?就说要上厕所,但是电铃坏了。”
可叶亮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柳柠柠探出半个脑袋,向外看去,顿时如遭电击,筛糠般战栗:“这是怎么回事?”
韦硕南露出头,门外的一幕,惊骇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的衣帽架“劈咔”掉在地上。
只见两个守卫歪倒在地,脖颈齐刷刷断开,一腔子血全喷在墙上,煞白的墙上两股喷泉般的血花,扎得三人刺目。
叶亮联想到自己被诬陷为弑母凶手,第一反应是——“这到底是谁干的?”
柳柠柠强忍住差点吐出来的冲动:“怎么是这种死法?”
韦硕南回忆自己耳朵贴近房门、偷听护士脚步离去之后的情境:“一点动静也没听到,刚才还好好的。”
叶亮乍着胆子捧起守卫的头盔,头盔帽带兜着头颅一起上升。韦硕南大惑不解:“喂,你干嘛呢?能不这么重口味么?别玩了,时间紧迫啊!”
叶亮低头观察头颅下面的断口,说:“都别吵,最近的事都太诡异了,就这么被人牵着鼻子走,就如同身处极寒之地,反而感觉不到寒冷。”
柳柠柠同情他刚刚失去父母,柔声问道:“所以你想看看,死者能告诉我们什么?”
叶亮指指尸体颈部平整的切面,说:“你们看伤口的切面,如此整齐地切断肌肉和骨骼。这种古怪的力气,简直不像人类所为。”
他又指指墙上喷溅的血花:“此处血液没有凝固,说明事件发生在五六分钟之内。”
柳柠柠和韦硕南点点头,叶亮捧着头颅,说:“最诡异的是死者的面容,并没有面临生死危机时的恐惧、愤怒,或者焦虑。”
柳柠柠说:“是啊,反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就好像在毫无防备下,猝然被杀一样。小叶子,你觉得这笑容有什么特别吗?”
叶亮和她颇为合拍,说:“就是那种……人对有好感的熟人,才会露出的笑容。”
熟人,发生在五六分钟之内?
三人都想到一个人——那个来打针的护士。
柳柠柠立马拉住叶亮的手,后怕地说:“幸好没让她给你打针,谁知道她针筒里装的什么鬼东西!”
这时韦硕南注意到电梯的层数在不断升高,心急火燎地喊:“行刑队快要到了,快走!”
三人急忙跑向楼梯,好在这是临时关押他们的县医院;卢冰洁认为守卫足够多,又是临时安置点,没有在楼道里安装摄像头。
前脚跟后脚,三个黑衣人从电梯里出来,领头的那一位手中提了个小箱子,一看门口被斩首的守卫和敞开的病房门,立刻掏出对讲机:“警报,警报!犯人逃离。”
楼下披雨衣的警卫立刻纷纷冲进大楼,警犬狠戾地“汪汪”叫着,一马当先。叶亮三人从医院档案室的气窗钻出,这才逃到后院的停车场。幸好那些腐烂发霉的旧档案掩盖了他们的气味,外面又是滂沱大雨,一时间警犬也没嗅出他们逃跑的路线。
“这里有辆车,门还开着!”韦硕南刚想偷车,拉开车门,忽然发现车里有一名警卫持枪对着他们,顿时呆立当地。叶亮眼疾手快,急忙“砰”地关上车门,期望能争取几秒逃跑的时间,拉起呆若木鸡的韦硕南就跑。
可车内既无子弹射出,警卫也没有打开车门追出来。叶亮回头一看,看到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方才剧烈地用力关车门,震得警卫身子一歪,他的头颅竟然坠落下来,一腔血喷在车窗上。叶亮壮起胆子拉开车门仔细观察,发现警卫的脖颈齐刷刷断开,掏枪出来还没来得及射击,已经被斩首。只是敌人手法凌厉之极,断了的头颅仍然扣在脖颈上,没有外力竟然难以掉落。
“又是一样的手法?”叶亮皱眉思索,柳柠柠则捡起警卫掉落的手枪,插在腰带后面。
韦硕南一看两人兀自观察警卫的断口,急忙说:“喂,二位爷别在那里cosplay名侦探了,逃命要紧啊!我靠,车钥匙呢?”
叶亮和柳柠柠急忙在警卫身上翻找:“找遍了,找不到!”
韦硕南已经把方向盘下面两根电线扯出来:“算了,我用土法试试,最后还得我来上演生死时速啊!”
韦硕南一手捏一根电线,“哒哒”地给车打火,双目圆瞪,几乎瞪成斗鸡眼。柳柠柠说:“刚才警卫的血都喷到侧面的车窗上,那边没有雨刷器,小叶子,咱们把血渍擦掉。”
叶亮脱下被雨淋湿的衣服,看到前车窗上也有血渍,而发动机还没打火,雨刷器迟迟没有启动,俯身去擦前车窗。柳柠柠则打开车门,去擦侧面的车窗,忽然只听“劈咔”巨响,车窗炸裂,柳柠柠额角上飚出一串血花,身子一歪倒在湿漉漉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