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一千多年前,在河南颍河南地区,住着一个姓周的青年,他是专门为赶考到这里来读书的。他祖籍苏州,现在居住江苏昆山。
周生离开昆山已快一年。他在这里整日埋头读书,已精通各种经书了。
这年秋天,周生参加了科举考试,得到了很好的成绩,被录取了。
正好昆山县缺一个县尉,就派周生去担任昆山县尉。周生真是欣喜万分。他赶紧打点行李,匆匆上路。
他一连走了几日,身体十分劳累,眼见还有一日便可达昆山。这天傍晚,他便在旅店里早早吃了晚饭,倒在床上休息了。
不想,他刚躺下不久,就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
这白衣男子头戴白帽,殷唇微启,步履轻柔,仪态文雅。他走到周生床前就“扑”地跪下磕头。
周生见白衣人胸前有一摊殷红的血迹,忙问他是怎么回事。
白衣人满面泪痕,抽泣着说:我一向住在山林中,我从来不追求钱财权势,也看不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一些风气。我只想过淡泊清静的山林生活。喝点泉水,吃点素食,我已经在远离人烟、幽静的山林中,自由自在地生活了很多年,非常快活。没有想到,我前天到田野上走动时,遇到了周先生家的仆人,他们抓住了我,还把我关了起来。说到这里,白衣人用衣袖轻轻擦了擦泪痕,哀声说:我是自由自在生活惯了的,现在被你家仆人关着,实在使我感到痛苦。你看,我胸口上,还被他们的恶狗咬伤,怎么能不叫我怨恨!说完,他低头呻吟两声,哀怨的声音非常感人。
周生立刻对他产生了同情。
白衣人抬起了头,一对汪汪泪眼望着周生说:周先生,我知道你有一颗仁爱的心。希望你能同情我,怜悯我,叫他们放了我,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恩德的。如果他们不放我,我就会郁郁寡欢,很快死去。说完,白衣人泣不成声。
周生很受震动,投想到自己还来上任,旅途中就有人来告状,而且告的就是自己家里的人。他决心要帮助这个白衣人,便安慰他说:你讲的情况我知道了。你要我做的事,我不会忘记的,你放心吧!
话刚说完,白衣人就不见了。周生大声疾叫:请放心,请放心。
周生被自己的叫声惊醒。原来他刚刚是作了一个梦,但梦中的情景都是活生生的,使他感到非常惊奇。
第二天一早,他又急急赶路。当天下午便回到了家里。家中人非常高兴,早为他准备好了酒菜,替他洗尘。亲朋故友也纷纷来拜望他,使他应接不暇。
周生走了几天路程,旅途十分劳累。送走亲朋,他已是筋疲力尽了。急忙回到房中休息。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白衣人又出现了。
白衣人还是那么神态自如,步履轻捷,他走近床前,轻声细语对周生说道:前次,我已把自己的不幸遭遇对先生说过了,幸得先生的同情,答应帮助我得到自由,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是被缚住的。我恳切地希望先生不要改变仁慈的心,快一点放我归家,不要再把我囚禁在先生的家里。对先生的宽大仁慈,我太感谢了。
周生忙问白衣人:我很想知道你的姓名,能够告诉我吗?
白衣人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我是一只鸟。说完,倏地隐没在黑夜里了。
周生猛地从梦中惊醒,久久没能再入睡,细细回想两次梦中见到的情景,心里有些疑惑。等到天大亮,周生便起身去找家里的仆人,把梦中的事说了一遍。
仆人告诉周生说,家里确实在前两天捉住了一只野鹅。那天。他们正到野外去打猎,突然看见一只白色的野鹅从林中飞了出来,降落在清泉边饮水,它毛色洁白,体态轻盈,旁若无人,怡然自得,十分喜人。他们便用网罩抛了过去,正好网在白鹅身上。白鹅发出亢亢鸣唱,甚是悦耳,所以家人把它关进笼子,带了回来。可是回来以后,它不吃不喝,一直在笼子里扑扇翅膀,脚口贴在笼格上,前天被家里的狗抓伤了胸部。
周生听了仆人说的情况以后,知道梦中出现的白衣人就是这只白鹅,心想,好一个洁身自好的白鹅啊!
周生立即对仆人说,“请你们马上把这只白鹅放回山林中去,从今不要再捉野鹅了!”
仆人不敢怠慢,立即打开笼子。
只见这只白色的野鹅扑扇着翅膀,从笼里钻出来,刷地飞上屋顶,等周生从屋里出来,它绕着周生飞了一圈,嘴里发出悦耳的鸣唱,然后渐渐飞高,飞远,消失在天的尽头。
当天晚上,周生又梦见了白衣人土。这次白衣人步履飘逸,面带笑容,胸前的血迹也褪了。白衣人对周生连声道谢,然后缓缓离去,它的声音柔和动听,久久绕梁不灭,使周生安然入睡。
过了些日子,周生上任当了昆山县尉,他的耳畔一直回响着白衣人哀哀的求救声和欢欢的感谢声。周生在处理日常事务中,本着仁爱之心,所以人人安居乐业,生产蒸蒸日上。
每年秋天,昆山上空都会出现白鹅飞翔,报告丰收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