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昔称江户城。德川将军大旆之下,诸侯邸第相属,富荣集中焉。小石川门之外有水户邸,结构壮严。百年前,俄国使节突至长崎,物情汹涌。五十年前,美国提督柏理抵浦贺,而国势渐变。前将军遂解政权而返还之。其都城改为东之华洛,其后繁华弥增,陈迹悉改。由今观之,殆有隔世之思。
曩者,日、俄二国之军,战于古之狛地。其岁之秋,予偶彷徨小石川,小丘微隆,风景如画。见古松之根,菊花盛开,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诗,意彼其楼于此者,非亦遗世独立而赋“归去来”如陶渊明之流乎?此时访一高雅君子,而谈当年江户之情势。
语次,乃请曰:“言之似有忌讳。然此心惓惓欲一问遗事,已多年矣。大树弃江户城,而开明治之奎运,国家无穷之福祉,乃胚胎于一时之明断,敢问其所以致此。”
主诺之曰:“年已老,忘失必多。今聊语所闻。”
其所语之大要如下。笔者加以私见,而注解之——
前之“大树”,即今之德川一位公,故赠大纳言斋昭卿(水户烈公)之第七男,继一桥家,名曰庆喜绍宗家者。故谈说自有涉及水户家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