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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护眼


我们只图此四箱黄金白银

在山深林密,荒烟蔓草间,竟有随着山风夜露,袅袅而起的歌声,绕缭而刺入耳朵,歌曰:“戴月披星不怕寒,斩柴利斧钓鱼竿;天空海阔鸢鱼乐,怎料人间恣暴残。”

这时正是秋末初冬间,天气已寒之夜,新会城北,圭峰山下一段山坳小径,有二十名兵士,押着十余夫力,肩挑着四个木箱,正在邪许呻吟出负重道远的艰苦声息!而兵士及夫力竖起耳朵细听此歌声,大家都停步,互作惊骇的咦呀诧异声!而统帅此二十名兵士之沙国栋游击,更谓:“如此夜深地僻,何故还有人放歌山林中?我恐不是善男信女!你们大家打醒精神,苟能横越野猪坳,便可转入官道,遂可离开圭峰山,就可以太平无事了。”

一兵士乃插口道:“沙大人,你听真那歌声是男喉抑女喉乎?我以为真是女喉声音。”

不料沙游击一听此言,乃追问此兵,谓:“你认出是女喉声音乎?如果是女喉,我们更为耽心!你们还不知圭峰山中三个贼婆娘的厉害耶?”

沙言毕,便令兵士夫力,赶快前进,不许怠慢。不图甫出此小径,向坳口一望,果见一女蓬头乱发,手舞利斧,引吭而歌。沙游击睹此樵妇装束之女子,愕然回顾兵士,以紧张之情绪,挥手催兵士及夫力,快些赶上前程,不必理他人闲事。

此时双方尚距离有四五十丈,樵妇所立之地位,正是坳口过十丈,左边是峭壁密林,右边是斜崖深坑,而坳之小径更为狭窄,沙游击似乎已觉到事势严重,更怀疑此樵妇不是好人!所以亮出大刀,握紧在手中,以防万一,更催各人急上,因此与樵妇逼近。岂料突然歌声一停,而樵妇已把利斧一横,大吼一声,叫夫力不可动手,谓:“你们是受雇,只想两文工钱,放下木箱,避开峭壁下,我们不伤害无辜的。”

此声未完,而峭壁林上,突然跳下十余大汉,向着兵士,手起刀落,而此樵妇那把利斧,又专向着沙游击挥来。沙游击自然挺刀格拒。

此时跳下之大汉,已将刀剑齐起,早把六七个兵士劈伤,更有三两个被推下深坑去,而夫力被樵妇叫喝,果然把木箱放下,尽退避于峭壁松林之下,袖手不敢动;而沙国栋见不是路,迎格过三四招后,便掉头领着余残兵士,向来途遁走。所余夫力,则似已呆若木鸡。而樵妇目睹沙游击及兵士抱头鼠窜,不禁横斧大笑,而各大汉又好似杀起了性,更欲追沙游击及逃兵。但樵妇乃谓各大汉:“我们只图此四箱黄金白银耳,又何必多杀伤乎!”再而横目一看夫力乃招手谓:“你们不用惊慌,我决不待薄你们,请各人依旧替我将此四木箱抬上山去,工钱我给与三倍。山上更有酒肉与你们犒赏也。”

此时各夫力如大梦方醒,见樵妇如此优待,于是一齐欢呼!照旧替把四木箱抬起,随着大汉转过坳口,便从一小径上山。虽然山路崎岖,但各夫力好像有不少鼓舞的力量,反而不觉得艰苦!而夫力中有一二人私自窃窃细谈,谓:“此樵妇或者就系名闻远近的三侠盗之一乎?久闻三侠盗皆为女子,而此樵妇所运使之利斧,又如此灵活神妙,想可能就是圭峰三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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