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藤鬼校:实习阴差
少时黑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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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过。被杀。
不过,在头七的时候。
我又……活了。
我叫苏渡,实习阴差。
这一切都是从见到那个男人开始。
他说:做个交易。
我给你命。
你听我令。
三个月前,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长藤医学院的法医楼顶楼上。四肢不能活动,大概是被那个疯癫的小女孩推下楼的时候四肢都粉碎骨折了,却也不痛。努力挣开被血糊住的一只眼睛。夜空中那诡谲的血色满月。
“醒了啊。苏渡,做个交易,我给你命,你听我令。接受了我给你的命,你也不说话,那就算契约成功了啊。”那个男人曲腿半蹲,从上俯视躺在地上的我,这姿态宛如黑夜的……乌鸦,黑曜般的瞳孔在血月下熠熠生辉。
可是我因为从楼上坠落,全身骨折不能动弹,喉骨也被内脏的血糊住不能蹦出一个字,眼睁睁看着那个和黑夜融为一体的男人轻巧的宣布契约达成。
大概,只有心里吐槽的像个话痨一样:混蛋,肯定是故意的!明知道我说不出话!什么鬼契约!莫名其妙就被卖了!你!别走!
倔强的眼睛紧紧看着男人,大概心里吐槽的多厉害,我的眼神就该多倔强。
“契约生效,反对无效。”含着笑意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我生于七月七,七岁的那年,一个神婆路过我家。对开心的吃着奶油蛋糕,坐在秋千上的我说:生生轮回之罪过。血月再见。
神婆消失在了远方。我看见西装革履的爸爸,同样望着远去一瘸一拐的神婆。
“爸爸,你去哪?”稚嫩的声音也唤不回离开的爸爸,也对,爸爸一直都是这个态度,不理我,没有妈妈,大概已经习惯了吧……
公园中有一个挺拔的背影在被我发现后,转头离开,长长的腿,转眼不见了踪影。乌鸦在枝丫上展翅起飞了,最近乌鸦变多了啊……
生生轮回的罪过……
我一直在尝试忘掉这件事。我试过很多办法。都不行。它一直藏在骨缝里灵魂中。在夜深人静的阴暗角落。张着诡谲的双眼窥探着我,企图……让我再次深陷其中。
我一度怀疑这段回忆的真实性。
虽然使用阿Q的自我胜利精神。但是。我失败了。无论走到哪里,这个回忆都会突然冒出来,然后刺激着我的大脑,折磨我脆弱的灵魂。
经过几个无眠夜的思想斗争,我终于坐在这里。把故事,说给你们听……
长藤医学院。弥漫着森森的肃杀之气。4月份,初春的季节校园里的石路上总是堆满厚厚的落叶,无论校工怎么打扫都无济于事。一片片衰败的落叶脱离母体,无可奈何的飘落下来,沉入泥土,腐败。本来生机勃勃的初春显得格外颓废,摇晃的树枝,勉强支持着。上了年纪的校工心里直犯嘀咕,医学院不会又出什么邪事吧。上次这种迹象的时候,医学院的解剖楼里燃起熊熊大火,大火燃烧了一夜。消防车匆匆来过后将大伙扑灭,发现了几具烧焦无法辨认的尸体——事后鉴定出这些全是医学院的学生。起火的原因至今没有查清。谁也不知道这些学生为什么深夜去解剖大楼。这件怪事,随着时间推移,新生往复,口舌流传,后来竟然变成了一桩灵异事件,据说,不少学生在解剖大楼听到过微弱的哭泣声,尤其在深夜。谁也不愿意靠近那幢阴森森的老旧欧式的解剖楼。解剖楼成为了学院里最邪门的地方。直到被称为长藤医学院历史以来最恐怖的地方——法医系大楼的出现。
我叫苏渡。法医系大楼,是我复活的地方。我的专业也是法医学。并不是因为喜欢,一方面是爸爸希望我能在他工作的地方学习,那次死掉也稍微打击到了他。没错,我爸是法医系的教授。目前,也只有他和秦木知道我还死过一次。
而另一方面……那个跟我做了不得了交易的男人叫秦木,也在这个学校。我为什么能够活着?交易就是帮他收集到100个灵魂,做个实习阴差。所谓阴差,当一个人阳寿已尽,却因为各种原因,其灵魂依旧在人间徘徊,这时候,就会有勾魂的使者将其带走,当然……勾魂的使者因为各种原因也会雇佣阴月阴日将死的灵魂临时为阴间当差办事,这种,叫做阴差。
我知道的这些,是秦木在血月高悬的那天对我说的。
用100个灵魂,换我一个完整的身体。他才会让我从这个半鬼不鬼的状态,变成人……恢复味觉,痛觉,让我不再像宠物一样,只要他召唤,我的眼睛就很恍惚。比如,现在。
“在想什么……”阴郁却包含雌性激素的声音从高处传下来。他逆着光坐在二楼的阳台上。两只修长的腿无处安放,只好一条腿垂下来,一条腿弯曲悠闲在教学楼的阳台上。叛逆稍稍上扬的眉毛,又长又卷的睫毛下那双乌黑宛如深渊入口的眼睛,还有微微张开的有些苍白的嘴唇。习惯性的拿着一本厚厚的堪比词典的书。
白瞎了这一副好皮囊。其实。人如其名,秦木。木头一样没有表情。冷冷冰冰。
就是他……在我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后来那个蓬松的头发完全把脸遮住穿着洛丽塔衣服,把我从顶楼推下的凶手,再次露出凶器,不过,在看到秦木的身影时,那个洛丽塔女孩已经尖叫着从法医系楼顶一跃而下,看起来,她相当害怕他。
我一直以来都是个懦弱的人。大概要说跟什么人结仇,恨我到要杀我的地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个女孩为什么执意要杀我,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才刚刚开始……
该怨吗?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变得像个怪物一样,没有味觉,没有痛觉,最近连眼睛也恍恍惚惚。还不如,那个时候死掉算了,该庆幸吗?毕竟,他让我活了下来。
“别装逼了,小心摔下来!”我仰头看着他。
阳光有些灼热,但看着他总感觉,就像进了地窖一样。就这样看着他,浑身打了个寒战。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毫无技巧的从楼顶一跃而下。说起来……那时候你的门牙还断了……”一手放好书,竖起两个手指。“两颗。”
说着那个时候我被杀时的场景。还有秦木那欠揍的话语。经常像个打火机一样,稍稍一点火苗,就足以让我憋着怒气冲冲,出丑的事真的不想从那个木头嘴里听到。
而秦木经常看着我。但是……却面无表情。
怕不是个面瘫吧。
秦木是临床系的学生,跟我同届。大二。是个安静却欠揍的人。很奇怪的一点是,从没看到过他和同学一同进出教室。也没有一起活动过。真奇怪……难道真的是记错了?总之,秦木是个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