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人马在官道上慢悠悠的走着,前面是骑马的护院和一位明朗少年。少年身后,一定蓝顶软轿晃晃悠悠紧跟其后,周围跟着六名环肥燕瘦的婢女,为这片黄艳艳的土地,平增几分色彩。
只是,那枣红大马上的少年,怎么看,都有些局促不安。
趁人不备,他拉着缰绳,放慢了步调。待到了轿子跟前时,让马儿尽量贴近,压低了声音:“蓁蓁,我有件事想不明白。”
轿子里传来一个轻微的咳嗽声,紧跟着,属于秦蓁那细细软软的声音传来:“二哥担心什么?”
“你看,按理说,这道观应该是清修之地。三叔让咱们送这么些银子上门做什么?该不会是,秦晅在里头惹了祸,他不敢露头,叫咱们去当这个替罪羊吧。”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秦昭这娃,一向脑洞比较大,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亲的教育影响,还有些轻微的被害妄想症。
轿子里有些沉默,过了会儿,才回道:“二哥,以往我跟着祖母,大伯母和母亲去上香,你不是也跟着吗?难道不知道?”
“知道什么?”秦昭有些莫名其妙,回忆了一下,啊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我最不耐烦和尚庙的。每回去的时候都开小差了,压根没听到那些秃瓢们在念什么。”
然后,突然紧张起来,叮嘱秦蓁:“蓁蓁,不过这件事,你可千万别透露啊。别叫她们知道,否则你二哥我这双腿,又该要去祠堂孝敬一晚了。”
大抵是因为出生武将的关系,秦家信佛,特别是秦昭的母亲吴氏,自从男人战死后简直沉迷其中。在屋子后面自己修了一座小佛堂,日日诵经夜夜祈福。若是叫她听到儿子这些不敬重的话,只怕去祠堂罚跪都是轻的。
秦蓁在轿子里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
不过,该科普的还是得说,否则等去了清凉观,再闹出笑话来。
“出家人四大皆空,柴米油盐皆为化缘所得。有些香火旺的庙宇,自然有善男信女来供奉财物。是为自己积福,也是对菩萨和高僧的供养。我想,清凉观虽是道观,可也不能免俗吧。”
原来这些银两是给那些个牛鼻子老道们的呀!
这么一想,秦昭瞬间有些轻蔑了起来。
“什么给自己积福?不过就是被那些个秃瓢们哄的信以为真。命运这东西,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还能被他们三言两语说转风逆向?真这么有本事的话,父亲跟二叔就应当还好好的活着才是。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了,堂堂御史家出生,好歹也是饱读诗书,竟然被一群秃瓢给戏耍的团团转.”
话里话外,毫不掩饰对于这些僧道的不以为然。
轿子里的秦蓁表示,她曾经也是个无神论者,可一朝穿越,彻底的让她开始敬畏鬼神起来。
安慰的话尚未开口,便感觉轿子缓缓停住。紧跟着,轿外传来秦昭一声大喝:“骑了半天,终于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