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眼角余光一扫,手速飞快的徒手接了对方的棒子,抬起一脚就将谢三虎踢了出去。
转眼谢家两兄弟都打爬在地上,这一下不仅李氏吓住了,连着三婶赵氏也吓呆了。
“杀人了,杀人了,哪里来的外姓人,敢在咱们玉兰村撒野,这就告诉村长去。”
于是谢家两兄弟连忙爬起来就跑,转眼屋前清静下来,谢宁感觉自己捡到了宝贝,她端起碗递给萧煜,说道:“快喝汤,吃壮实了好给我们家镇场子。”
忽然而来的崇拜目光与温柔的语气令少年脸颊一烫,他垂下眼帘,心头却是甜滋滋的。
两人再次在石板上坐下,唐氏开口说道:“看在你护主的份上,就暂且留你下来,以后你要记住,你是我们唐家的下人,好好用性命护着宁姐儿,是她救的你,你要懂得知恩图报。”
少年原本要喝汤的这会儿停下,他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多余的话。
唐氏接着开口,“你的脸怎么回事?”
谢宁以为问她,她正要说没事,少年便撩开乱发,只见他五官深邃,眉眸俊郎,唯独眉眼处一个很深的伤疤看得有些狰狞,显然再近几分就要伤到了眼睛,难怪他要用头发遮住,谢宁也想起了那管事所说的,原来他已经毁了容,这么好看的少年就这么毁了容,当真可惜。
唐氏见了点了点头,“有伤疤不要紧,将头发梳好,留下一缕遮住。”
少年点头。
谢宁再看这少年,她也有些心疼起来,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感觉比自己还要惨。
吃饱喝足了,谢宁和少年一起上山捡柴禾去,唐氏在家打扫茅屋。
谢宁背着背箩子,柴禾都是少年捡的,她的手被柴禾划了几道口子破了皮,她便有些吃痛,少年二话不说接过她手头的活计。
而谢宁却是采了一些野蘑菇,看到了野芋头也挖了一些。
当她看到满山遍野的野漆树时,她才明白这边山头为何没有什么村民愿意来,就是这些野漆树的原因,难怪连柴禾和蘑菇都这么丰盛。
再往里头走便是参天的野生老漆树,不知活了多少年了,然而这些漆树在谢宁的眼中,那可是宝贝,她忽然生出一个想法来。
“萧煜,咱们不要再捡蘑菇了,多摘些漆树叶回去,我要将之磨成粉,能治疗不少病症。”
先前在茅屋前看到的那一株小漆树她还没有想到,现在看到这满山遍野的漆树,她像是看到了宝贝,她伤疤修复的其中一味药便是这野漆树上的根茎和树叶,除了修复伤疤,还能治疗不少病痛,比如最常见的就是治疗小儿蛔虫病,还有伤口流血止血。
于是萧煜听了谢宁的话,二话不说就爬树上摘野漆叶,谢宁担忧的说道:“大部分人对野漆树过敏,不知咱们两个会不会?”
正在两人忙碌时,萧煜在树上发现了野蜂窝,两人一脸的惊喜,今个儿真好,不仅取了漆叶子,还能弄到野蜂蜜了。
两人满载而归,然而还没有到山脚下就看到茅屋前来了不少人,谢家将村长叫来了,同时也来了不少村民,唐氏被人围在了中间。
谢宁见状,快速的朝山下跑去。
萧煜也是脚步飞快,待两人到了茅屋前,就听到谢家二房李氏说道:“娘,村长已经答应给你和宁姐儿一块栖身之所,有屋有土,没想娘从谢家出来还偷了东西去卖,这不这些粮食便是证据了。”
唐氏看着儿媳妇,再看向儿媳妇身边的两儿子,她苦笑道:“那件新嫁衣是我当年自己的随嫁之物,是属于我唐家之物,你们凭什么来抢?”
村长听后皱眉,“婶子,你昨个儿离开谢家,你要带走什么也该光明正大的,我正好也在,他们也不是说你的随嫁之物不能拿,但是得坦荡一些,不然我这个村长也有些为难了。”
这明显帮着谢家人的意思,谢宁一听就明白了,萧煜将柴禾丢在地上,率先扒开人群,让谢宁挤了进去。
谢宁护在唐氏面前,看向村长说道:“既然村长这么说了,那现在也说开了,带出来的就是新嫁衣,我去当铺当了一点儿钱,买的粮食,既然是奶奶的随嫁之物,那这东西谢家就不能奢想,也别想明抢。”
谢二虎和谢三虎在看到萧煜时立即朝他指来,“他,村长就是他今个儿伤的我们,我们来看母亲,这外姓人不讲理,二话不说就打了我们,现在还痛着。”
两兄弟露出伤痕,伤痕并不深,平素这两人打别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小伤呢。
村长避开谢宁的话,看向萧煜,沉声说道:“外姓人要想住咱们玉兰村,就必须经过我同意,五丫头,你带了陌生人回来,也不来我这儿说说,何况他一来就伤了村里人,咱们玉兰村留不了他。”
玉兰村的村民听着个个心头五味杂陈,有不少外姓人在,这些年没少看村长的脸色,现在个个都一脸可怜的看着萧煜,村长不让留的话,他的确不能留在玉兰村了,瞧着唐氏好不容易有个撑门户的人帮着。
谢宁转身入屋,随即拿出一张身契,说道:“村长,他是我买回来的,他的身契在此,我与奶奶是玉兰村里的人,他自然也是。”
谢义看到那张身契,吃了一惊,看来那件新嫁衣被唐氏卖了不少银子,居然还有钱买下人,这一下他还真没法赶走这少年,可是一但有这少年在,这祖孙二人在村里可就站稳了脚根。
谢义沉着脸,只好气愤道:“既然是你家里的下人,就更不应该在村里打人,他既然打了人,我们玉兰村也是留他不得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哪日恶奴欺主。”
谢宁听着,被他气笑了,她扯下脸上的面纱,看着谢义问道:“谢家人打到我家里来了,我买个下人撑门户,他们倒是敢恶人先告状,那我这脸上的伤算什么?算活该么?”
村民们再次看到谢宁的脸,个个都倒吸了口气,昨个儿看着还没有这么严重,今个儿伤疤变黑了,又结了痂,想必将来是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