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赵家佳的眼里迸发出恨意,咬牙切齿道,“这四百块放在银行,撑死利息三四十块,你这是讹诈,犯法!”
赵伯母心里一惊。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算利息了?看来骗是骗不到了,她干脆不要脸起来,眉毛一横:“怎么,没本事还当年就不要借,我说一千就一千,少一分钱都不行!”
赵家佳算是看清了,这完全是个泼妇。
对付泼妇,自然有泼妇的办法。
毕竟她体内住着的,已经不是那个乡野丫头。前世混迹在商场上,她什么人没见过?那些人的心机,随便挑出一个来都比这个泼妇高出一丈。
广场上那么多人看着,她不能跟伯母来硬的,反而会给恶人增加优势。赵家佳眼珠子一转,悄悄退到了家宇身后……
“伯母,钱我都还给您,我跟我弟辍学还给你,可您不能这么狠心,一开始说四百,现在就要一千,还逼着我家人,你这是活活把我俩往绝路上逼啊!”眼泪滴滴答答掉下来,连珠串儿似的,“要是我爹娘还在……”
赵家佳努力仰起脖子,故意让围观的人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痕,“我才十九岁,王麻子比我大那么多,我怎么做他老婆啊!伯母,您放我们姐弟俩一条生路吧!”
她故意提高了哭声,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赵家佳给了弟弟一个眼神,身子一软,瘫软在地。
赵家宇果然聪明,立马会意,配合地指着自己脸,“伯母,您打我就算了,怎么能掐我姐姐的脖子,我们姐弟俩再贱,也是一条人命,伯父的亲侄儿啊……”
“胡说八道,谁说我打你们了!”刚刚还气焰嚣张的侄女突然软弱下来,杀了赵伯母一时乱了阵脚。
“都说赵大媳妇儿凶悍,果然是真的。”
“你们快看,家宇脸上好大个手掌印嘞!”
“还有家佳妮儿的脖子,都被她伯母掐红了,真是造孽啊……”
“他们爹娘走的早,摊上这么个伯母也是倒霉,唉!”
纵使赵伯母面皮再厚,也禁不起街坊邻里这么说道。说道她也就罢了,只是桂香婚事在即,要是被她婆家知道了,这婚事怕是又要泡汤。
赵伯母老脸通红,正想着怎么解释,赵家佳竟抢先开口。
“各位阿姨奶奶,求求您快跟我伯母说说。”赵家佳扯着嗓子,声泪俱下,“当年的事大家也知道,我爷爷病重,大伯小叔一分钱都没出,全是我爹掏的钱。爹妈要负责爷爷的医药费,这才管大伯借钱的……现在我家长辈不在了,伯母看我们两个小孩儿好欺负,欠四百竟要我们还一千!还不上就要把我卖给王麻子……”
村民们都知道王麻子的恶名,听此哭诉,纷纷骂赵伯母真没人性。
赵家佳暗暗勾起唇角,好巧不巧,被赵伯母看了去。
糟糕,竟然中了这死丫头的计!
自从赵家佳落了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前好调教的丫头竟然变得如此棘手……
从前只有她调教小丫头的份,何曾被晚辈玩于掌心之中过?
赵伯母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敢对主动示弱的两姐弟怎么样,索性跟围观村民对骂起来。
她骂的越脏,村民对她的印象越差。平日里,赵家大媳就嚣张跋扈,跟她结仇的人并不少,现在逮着契机新仇旧恨一起报!
最终寡不敌众,赵伯母吵的口干舌燥,丧着一张脸。今天无论她愿不愿意,都把老脸丢光了,桂香和她那口子知道了,又该集体孤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