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目光回到村长身上
“村长大叔,您放心,只要他们不闹,我是不会去告状,不过就是想把户籍改动一下,办个女户而已”
“什么,办个女户而已?”村长傻了,高王氏却疯了,她高声尖叫着,象一只疯狗在狂啸
高润土,也是因为她的凶悍,才如此怕她
她的闺女,高彩云,跟她是半斤八两,不然都十八了,还没嫁出去,连个亲都没订
可惜呀,她在上房挠了村里人,被凑的起不来,这会儿正在地上躺着呢
“什么?你都是我高家的人了,居然还想着立女户?你是不是疯了?啊?做梦去吧!
那是不可能的,你赶紧老老实实给我去干活,别惹急了老娘,小心把你卖到楼子里面”
这个高王氏,现在什么也不顾了,她嚣张的叫骂声,不断充斥着村民们的耳膜
真是疼呀!
茶花也不急,也不恼,淡淡的问了一句高王氏
“这位婶子,你阻拦我,嘴上动不动就要让我干活,动不动就说要卖我,你这样乱咬人,凭借的什么?”
高王氏连想都没想,顺嘴都吐鲁出来,“你是我家媳妇,就得听婆婆的,这还用凭借,哪家不是这样?”
村民也都点点头,“是啊”
茶花轻轻一笑,扯动着脸上的伤,尽管很疼,可是她一点都没在意,毕竟曾经比这疼千倍万倍的,她都经历过
“可是按照李国的律法,媳妇的户籍从嫁人那天起,就应该从女方的娘家户籍上,迁到男方家的户籍上,这样才真正的一家人
否则,视为外人,那么,王氏,我嫁到你家,可曾摆过酒席,可曾拜天地?再问你王氏,你家的户籍上可有我阮茶花的名字?”
高王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茶花进她家后,就一直当牛做马的干活,到了岁数,直接圆房,别说拜天地,连个婆婆茶都没敬过
高王氏回身看了看自家人,他们都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家里的事都是她在做主,前面的他们都知道,至于这户籍,他们可真不知道
这事谁都不知道,也是怪王氏,是她太贪,想着把茶花当个下人使唤,等哪天再给老三娶一房高门贵妻回家
谁叫自家小三儿长得好呢,有的女人就喜欢小白脸,就喜欢倒贴呢
她每次都以小三英俊为由,到处显摆,又拿她家小四儿读书,到处招摇
所以高王氏一直没把户籍当回事,反正之前的茶花太好拿捏,如今茶花象变了个人
猛的问起,她自然无话可说
村长也纳闷的看着高王氏,“说啊,在没在你家户籍上?”
高王氏底气不足,嗓门小了一些,“没,没在”
茶花苦了笑一声,“村长大叔,您也看到了吧,按照律法,我根本不是她家的媳妇,之前我也多次乞求王氏,
给我把户籍迁过来,可是她始终不肯,也就是说,她自己都不把我当高家的儿媳妇,我又何苦非要赖在这儿,您说是吧?村长?”
“这儿”村长也是左右为难,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高王氏一把拽住她,“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家的活谁来干”
只见茶花,轻轻那么一甩胳膊,使了一个巧劲儿,高王氏腾腾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茶花俯视着她“王氏,要是没人干活,就去花钱雇人,要是没钱,你也可以去楼子里面,象你这样的年纪,还是可以赚到钱的”
“哗”她的话在村民们中引起了轰鸣
村长也张了张嘴,半天才坚难的冒出一句
“丫头,别和王氏一般见识,她就是嘴欠,你和亮子,是本村长的媒人,你毕竟在高家生活了八年,也和亮子圆了房,是他的女人”
茶花摇了摇头,“呵呵,是啊,村长大叔,您的媒人,才让我在高家受了八年的罪,早知道高家是这样的,打死我也不去
如今我阮茶花清醒了,怎么能还当傻子,以前的茶花吃了亏,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现在的茶花,只看律法,天大,地大,律法最大,不是吗?村长?”
村长张着嘴,他哑巴了,老脸瞬间被羞的通红
当初,是他想着自家堂弟前几年日子过的难,想让堂弟家白落个不用出财礼的儿媳妇,又白得了房子和地
是他,把茶花推进了火坑
即便是她看上亮子,可是当初,他就是那么想的,也是他游说茶花,把她领进高家门的
高王氏突然想到茶花娘家的地,立即冲上来,然后冲后面的家人一挥手
“都愣着干啥,快来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她是咱家的下人”
擦,话能说的这样无耻
村民们用手指着高王氏,低声漫骂着她不是东西
高马氏正准备护着茶花,没想到茶花居然松开她,两三步,窜出了高家院门,一边急走,一边大喊
“快来人啊,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啦,高家的人,要谋财害命啦,高家的人要当土匪了”
她这一嗓子,把村长吓住了,同时也把高家人吼住了
村长吓得手一哆嗦,忙跟上来,“丫头,丫头,别喊了,大叔给你做主就是了,”
他回过身,怒视着高润土一家
要不是看着血缘这么近,他真想把这一家人赶出高老庄
茶花回转身,冷冷的看着眼前这群仇人,对,就是仇人,是这一家人害死了茶花
谁说庄稼人质朴,谁说庄稼人老实厚道?坏人也不少呢
她暗暗咬了咬牙,又死死盯住村长,强撑的身子,不会支持太久,必须在今天解决清,哪怕吃点亏
她的眼神象一头狼盯着猎物,让村长胆战心惊,好象看到了某头猛兽,临死前要与他同归于尽的画面
让他冷汗淋漓“丫头,你放心,大叔帮理不帮亲,绝对会公平公正,为你做主的”
茶花心里冷笑一声,到底是土里刨食吃的泥腿子,也就在自家门前横横,经不起啥事,一吓唬就怕了
“即然大叔替茶花做主,那么,一个时辰后,让高家的人,把我家老房里的牲口,全部牵走,
还有我家五亩良田,麦收的时候,一个麦子粒儿都不能动,否则,我和他们衙门里不死不休”
高王氏一屁股坐地上,拍着大腿,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凭什么,你在我家吃住,一年可是要不少的粮食,你个没良心,你个白眼狼”
茶花咪了咪眼晴,猛的撸起自己的袖子,村民们的眼神全部移到那没一块好肉的胳膊上
那也叫胳膊?有的妇人心疼的擦着眼泪,尤其是马氏,更是忍不住哗哗的掉下泪水,她可是见天听到高王氏打骂茶花
茶花瞪着高王氏,“到底谁是白眼狼,我想大家都清楚,就你王氏贼喊捉贼
说我没良心,那你们的呢?和你们多说一句,都浪费我的口水,要是真想对布公堂
现在我就可以直接去衙门,击鼓鸣冤,要是有人胆敢阻拦,我阮茶花,马上血溅三步,死也拉个垫背的
我还就不信了,青天白日,闹出人命,官府不查,哼,听说咱们的县令大人,可是一个清官,好官呢”
高王氏的哭声一顿,由大变小,干打雷不下雨
在众人面前,王氏的话就象放屁,越说就会越臭,她不敢再叫骂了
即然说,就一次性说清,也把原主的苦吐一吐,让她走个干干净净
“王氏,我花花以前在你们家,全家人都使唤我,拿我当下人,做牛做马,当长工还有银子给,你们可曾给我?”
“........”
“我到你家时,可是十二岁了,已经是可以干活的年纪,大户人家买个这样年纪的丫头,每天都有一百文的月钱,你家可曾给过我?”
“.......”
“哼,再说那五亩地,一亩一季儿产四百斤粮食,除交公粮外,按一亩两季六百斤算,五亩就是三千的粮食,我在你家,天天喝稀得都能见到人影的粥,我一个人一年能吃掉三千的粮食?那些粮食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