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穿着单衣简服,因为身姿过于高挑,寨子里没有可供他换洗的衣服,裤腿和肩袖均有些不甚合身。
他额头带汗,一身热汗蒸腾的正坐她对面,对衣着显然不甚在意。
陆云蘅看他这样,“奉先可唤仆妇制衣否?”
“衣可蔽体足矣。”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陆云蘅总不能真看他这样穿着,心中寻思是时候给他弄些日用。
三言两语交谈而过,两人对坐用膳。
早食用的是汤饼,也就是类似于刀削面的那种面条子。
陆云蘅用了半碗就差不多饱了,眼看着吕布用了五六碗才堪堪停下。
她不禁发出灵魂疑问,武将都这饭量吗?
然而,撤桌之后她才晓得,原来吕布不仅早已用过早食,甚至都练过兵了。
陆云蘅暗道一声饭桶。
随后她招来刘虎与其一同议事。
既然决定抢陆家,那只吕布一人能带多少东西回来呢?
钱帛动人心,这玩意儿作为目前的战略物资当然还是多多益善的好了。
刘虎再来就不能在这厢房里了,三人遂到前厅。
陆云蘅坐主位,吕布在她左手位,刘虎与他相对而坐。
桌面上铺设系统赠送的简易舆图。
得知陆云蘅和吕布的计划之后,刘虎瞠目结舌。
“君可确定?”
“陆府虽拥金银粮用数多,但部曲也多啊!”
陆云蘅给他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寨中青壮四百,陆府虽有部曲千数,却也未尝不可取之。”
“再言,我可未说要强攻啊。”
刘虎还犹豫不决,毕竟谁都知道陆家富得流油,但是没看谁家也没敢动他们吗?
不是不想,是难搞啊!
陆云蘅铛的一声把茶杯怼在桌面上,严肃的与刘虎四目相对。
“陆府有米面三仓,金银四室,布帛千匹,想要否?”
想要就搞他!
接下来,陆云蘅拿出传销头子一样的劲儿头,给刘虎说了她连夜想的智取陆家庄的计划。
听完之后,刘虎已然被她忽悠完了。
一旁的吕布一直不声不响,等她问过去时,只百无聊赖的给了一字。
“善。”
他对于陆云蘅的决定大多不发表什么意见。
就……很佛系啊。
陆云蘅心里叹气连连,她到底该怎么留下他呢?
史传吕布贪财好色,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那多少有点扯淡。
贪财尚可,好色从何说起呢?她琢磨她也不丑啊!
在刘虎跟吕布商议细节的时候,她暗搓搓的偷看他几眼。
要不然就……色诱试试?
这计划暂时按下不表,当夜吕布点兵二百,因陆云蘅熟悉陆府形也随同下山。
太平涧虽然纵横乡里,但是当真穷酸。
马匹不到一百,还多为老弱病残,手中武器也是参次不齐。
她又想叹气了。
看来此次下山不仅要抢金银粮食,还要搞一些武器上来。
夜色沉沉。
为了快些起事,二百青壮不得不二人一骑,而陆云蘅也只能再次和吕布同乘。
他背弓握戟,身前载着陆云蘅,单手一拉缰绳,暴喝一声,“众将且随我去!”
陆云蘅痛苦的捂耳朵。
要聋了,要聋了!
这话喊的很霸气,但是一看后面那些虾兵蟹将,就莫名有点搞笑。
二百义从下山,趁夜行事,因为宵禁路上空旷无人。
赤兔迅疾,很快甩开身后的大部队,二人一马当先到达城门前,有守卫喝止。
“何人犯关?!”
吕布反手抽弓,搭箭上弦,一声“着!”
四名守卫双双毙命。
随后只听他不耐烦的冷冷一声。
“逼逼赖赖,话恁多。”
随之赶来的刘虎一众人看着紧闭的城门。
“何取?”
吕布一骑当先,收戟以反向手柄戳之,当夜一声“开!”
厚重不已的木门“砰”的一声响,随之是开门的“嘎吱”声。
刘虎大赞“壮士!”
真乃神人也,直叫众人连称“武神在世!”
城门已破,众人随同直奔陆家庄,一路尽量缓步低声而去,不惊扰诸人。
在陆家庄门口,陆云蘅下马叩门。
门房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人半夜来此?可知此为何处?想死不成!”
寂静的夜里门房一声啐格外清晰,“不知死活!”
陆云蘅咳嗽两声,“是我,陆云蘅啊,此前被掳,趁着那人醉后我逃回来了,还请速速开门!”
吕布不耐烦的按耐住赤兔马,城门守卫暴露在城墙上可一箭射死,如今进城就不宜如此操作。
待房门将信将疑的开门,迎面而来一寒光。
吕布纵马过门,记仇的反啐他一声,“杂鱼!”
月黑风高夜,陆家众人尚且在酣睡之中,殊不知屠刀已至。
寨中义从皆是草莽之辈,在吕布的吩咐下运粮的运粮,搬布的搬布。
而他则径直带陆云蘅去了主宅。
吕布在前,陆云蘅被他护在身后,及至堂前,听里面有人声。
“于云蘅一事,你可怨我?”
“一贱女,妾身怎可怨怪。”
“大善,确不过尔尔。”
随后是浪荡的男女声,陆云蘅沉默,看来这便宜爹娘比她想象中更加无情无义。
不由替前身感觉到一阵悲哀。
思虑中,一双粗糙的大手捂在她的耳朵上,吕布皱眉。
“污言秽语,不配入主公耳。”
陆云蘅眼眸微弯,对他伸手。
“借箭一用。”
他那七八十斤的方天画戟她是拿不动了,但是拿箭戳死他们还是做得到的。
如此也算为前身报仇了。
在吕布的协助下,二人很顺利的破门而入。
“谁!”
便宜爹一声喝,在朦胧的灯光中,陆云蘅步步上前。
轻笑道,“是我啊,久不见了。”
看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打断他的好事,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男子,一直对她看不起的便宜爹怒从中来。
“妄你姓陆,竟做此下贱之事,领外男夜入主院,这就是你的教养不成?!”
身后“啧”的一声,陆云蘅秒懂,这是吕布又嫌他烦了。
那还是早点送他上路好了。
在便宜爹娘气愤的教育她时,她迅速的接连两下。
毫无防备之下的便宜爹被直接戳死,震惊的看她,“你……你敢……”
陆云蘅从他胸口拔出箭来,冷静的对他说,“对,我敢。”
便宜娘看她如此,迅速的后退,“云蘅,是娘啊,你怎么了?”
陆云蘅轻笑两声,本来不难受,却突然一股痛苦涌上心头。
她知道那应当是前身的情绪,妄死之人,她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