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小

小字标准大字

背景色

白天夜间护眼


第九章

寂寞是一种状态,一种自然而然的,无法掺入任何人的主观成分的天然状态,一种应该带有审慎的、细致的思考的意识。寂寞是柔软的,寂寞像温水,像轻风,你感觉不到它,在这个充满坚硬物质的世界里,它的确是微不足道的。然而寂寞本身却是敏感的,它像个不知疲倦的行者,辛劳地寻找着自己的寄居地。它像一汪清泉似的,不经意地浸润着你的身体,当你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叹息的时候,你才意识到,寂寞已经无可挽回地侵占了你的精神世界。

寂寞没有孤独那么不幸,它不能因喜欢或不喜欢而任人取舍。无论凡人还是伟人,只要夜静更深,或不得不独处时,寂寞便会悄然而至,使人深切的体会自己,体会人生的意义。也许还可更进一步的触发思维的灵感,擦亮心灵的火花。

或许人的一生大部分时间是寂寞的,心灵上的寂寞会像一块干涸已久的田,希望得到雨露的滋润,所以人的一生总在寻寻觅觅,患得患失。也许,对于友情的渴求正是源自于人与生俱来的一种寂寞。友情的需要产生于寂寞感,而寂寞感更多地产生于心灵的距离。天地万类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不过是求其类,应其友而已。地球是浩瀚宇宙间迄今为止唯一能够证实有生命的行星,目前还没有人能够对此证伪。也许正是这种浸入骨髓的寂寞感使人产生了对友情的追求。“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处境,使得善感的人类常会“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当有一天,人类收到其它星球传来的智慧生灵的信息,人类的这种寂寞感也许会瞬间消失,虽然两颗星球之间的空间距离依然存在。

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够忍受绝对的寂寞。但是,绝对不能忍受寂寞的人却是一个灵魂空虚的人。世上正有这样的一些人,他们最怕的就是寂寞,让他们和自己呆一会儿,对于他们简直是一种酷刑。只要闲了下来,他们就必须找个地方去消遣。他们的日子表面上过得十分热闹,实际上他们的内心极其空虚。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想方设法避免面对面看见自己。

其实,独处也是人生中的美好时刻和美好体验,虽则有些寂寞,寂寞中却又有一种充实。独处是灵魂生长的必要空间。在独处时,我们从他人和事务中抽身出来,回到了自己。这时候,我们独自面对自己和上帝,开始了与自己的心灵以及与宇宙中的神秘力量的对话。一切严格意义上的灵魂生活都是在独处时展开的。和别人一起谈古说今,引经据典,那是闲聊和讨论;唯有自己沉浸于古往今来大师们的杰作之时,才会有真正的心灵感悟。和别人一起游山玩水,那只是旅游;唯有自己独自面对苍茫的群山和大海之时,才会真正感受到与大自然的沟通。

古书云:“寂寞者,清静,无声”,人生有许多的寂寞,有太多的无奈。寂寞在静谧中默默的度过,很多时候有许多人是无法忍受的。它时而让人无声无息,时而又让人在空寂的月轮中爆发出歇嘶底里的吼叫。这种寂寞的体验,是十分的私人化的,有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寂寞;但若想排遣寂寞也不是一件难事,有人群的地方,甚至只要有声音,即便是那些毫无规律、更谈不上美的噪音,都是寂寞的对手,每遇此时,寂寞便悄然而逝。

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所有在哲学,艺术,政治上有杰出成就的伟人,无不具有孤独而忧郁的气质。没有寂寞的人生是有缺憾的人生,能战胜寂寞的人生才可能是圆满的人生。人有时是需要学会和寂寞相处的。

辛弃疾在一首词中自嘲自己居住的屋子是:“门掩草,径生苔”。这足见他当时身处的环境是何等孤独寂寞。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他读书写作,潜心创作,生活虽然看来索然无味但他却饶有兴味:“味无味处求我乐,材不材间过此生。”可见,成大事者大都善于和寂寞打交道,和孤独交朋友,这是一门艺术,也是人生的一种境界。

著名作家姚雪垠一生有三个座右铭,第二个座右铭便是:耐得寂寞,勤学苦练。耐得寂寞,才能不寂寞;耐不得寂寞,偏偏寂寞。姚老解释说:“这里还有点辩证法呢!耐得寂寞的目的,是为了勤学苦练。耐得寂寞的人,就能勤学苦练,从而做出成绩来。这样,人们就会承认他、记住他。相反,耐不得寂寞的人,就会心存浮躁,哗众取宠,热衷于出风头、赶时髦。这样的人就不可能坐下来刻苦学习,更谈不上埋头钻研,就不可能取得大的成绩,当然也就不可能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总之,耐得寂寞,才能不寂寞;耐不得寂寞,偏偏寂寞。这是我几十年的经验总结。”人性中有一种寂寞的潜质,也许真的美丽只能由自己欣赏、自己感受。寂寞才是占领大半人生的伴侣,寂寞才是伴随生命的主旋律,所以每个人都依然寂寞,寂寞也无比美丽。

究竟什么是寂寞,鲁迅在《呐喊-自序》中曾说过:“凡有一个人的主张,得了赞和,是促其前进的,得了反对,是促其奋斗的,独有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无反应,既非赞同,也无反对,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的了,这是怎样的悲哀呵,我于是以我所感到者我寂寞。”民间灾难的最大困境是无处投诉、无处求助,连朋友、亲戚也变得极不可靠,因此,轰轰烈烈的外像中常常隐藏着大量中国人彻骨的寂寞。

南怀瑾大师对于寂寞有这样一种观点,他认为“寂寞是钱财买不到的”。他提到唐代诗人陈子昂的一句诗,“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认为“独怆然而涕下”的独字,是指没有一个人或者只有一个人空灵地在这里,这就是大悲的境界,菩萨的大悲心。他还告诉人们一个经验:当夜深人静时,一个人跑到高山顶上或大沙漠里,非常宁静,自己的眼泪就不晓得怎么会流下来。这不是悲伤也不是喜欢,那是一种无比宁静的舒服,身体每一部分都自然打开了,心里的痛苦、烦恼什么都没有了。这就是古人所谓的“空山夜雨,万籁无声”。只听到空山里雨水拍打树叶的声音,别的什么都没有。那是寂寞的享受,不是钱财能够买得到的。在这种境界中,没有了身体,人和宇宙合一了。所以,南怀瑾大师最后的结论告诉大家,人生最高的享受是寂寞,不懂得寂寞的享受是没有用的。

余秋雨先生在《关于名誉》中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如果能够领悟名誉和寂寞之间的关系,两相淡然,他也就走出了病态,既不会萎缩,也不会嚣张了。”一个人的寂寞,不是名誉、地位或是有形的幸福就可以消除的,真正让我们感觉到寂寞的,是灵魂的寂寞,是那种有苦、有乐、有喜、有悲无处申说的寂寞、任何人都不能真正体谅到内心苦乐的寂寞。

有的时候,生命到了“升华”,寂寞也会成为一种令人向往的美。难道说:因为害怕“寂寞”就不继续生活了吗?生活还在继续、时间还在继续、生命还在继续。寂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一切都没有兴趣。能对人生有热忱,生活才有光亮。人与人之间在有形的亲密之下,还是有着无形的距离的,而且这距离有时很远。但是,我们不必为这距离而觉得悲观,我们只是必须承认这是一些事实而已。一个人能承认事实,就会有力量去面对事实,能面对事实,就不会觉得寂寞是可怕的了。

对于我们而言,只有学会享受“寂寞”,才能超越寂寞,才能在萎缩的生命中,感受到“不一样的生活”。只有学会享受“寂寞”,才能把自己融入自然,完美地领略春花的绚丽、夏天的浓烈、秋色的清幽、冬雪的晶莹,懂得珍惜生命、善待亲人、关爱朋友。幸福快乐的生活。学会“享受寂寞”,不仅不会让你的生活变得乏味,反而还会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加有滋味。当自己真正静下来的时候,才会发现孤独的时候人是最冷静的,也是最自信的,寂寞的世界也有自己,那才是真正属于自己主宰的世界。

寂寞诗文,寂寞帝心

有的文人为了摆脱依附而远逃山泽,在无所谓尊严的冷僻角落寻找尊严,在意想不到的物质困境中失去尊严,结果,只在寂寞的诗文间呼唤着尊严。

--《汉堡残稿》

文人与书为伴,与纸笔为友,常常独处一室,沉思默想,也许这看上去有些寂寞,但真正的文人并不以此为寂寞。真正甘于寂寞的文人,不会感到寂寞,因以寂寞为常,反而不觉寂寞。深感寂寞者,往往是不甘寂寞,至少一时想突破寂寞的包围,但愈是躁动冲突,反而愈加寂寞。泰戈尔说:“快乐像露水一样脆弱,大笑之际就消失无遗。但悲哀是坚强而持久的。”寂寞是毒药,慢慢发作,直到痛入骨髓。也只有敏感的心,才能通过笔尖,流淌出精美的词藻。那些细腻的心灵,一旦被寂寞拥抱,便迸发出千古绝唱!

诸子百家里最寂寞的,莫过于庄子了,这份寂寞缘于世俗的悲哀,也缘于他的高度。他就像扶摇而上九万里的鲲鹏,拍起浪头高达三千里,驾着云气,盘旋而上。人们向上望的时候,只见天之苍苍,不知哪里是哪里的本色。大鹏向下俯视时,就像人们从地面上向上仰视一样,那时因为他飞得太过高远,高得使它无法看清地面的本色。庄子就是这只鲲鹏,站在天道的高度,去审视这个纷乱而无宁的时代。他希望无为而治,错误的认为:只要顺其自然,不治而天下自安,治而天下更乱。这怎么能为欲以武力征服群雄的统治者所用?这就是庄子有才而无用的悲哀。但他又是幸运的,因为,还有人间大道,天地精神与他为伴。对于精神领域的道的体悟,庄子认为:“夫恬淡寂寞虚无无为,此天地之平而道德之质也”。敏感的心是脆弱的,而脆弱,又往往为痛苦的天平增加了砝码。在一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龄,在一个动荡的年代,寂寞,在不知不觉中走入他的生命,萦绕着一颗敏感的心,挥之不去。

看得太透的人容易寂寞。太过寂寞的人则会不快乐。李清照,一位被寂寞消磨得“人比黄花瘦”的女词人,在那个陆游都认为“辞藻非女子事也”的时代,她错就错在了不该拥有如此横溢的才华,错就错在了不该拥有如此之高的觉悟与思想。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她拥有了这些,她将自己推上了寂寞的悬崖,也因此而拥有了难耐的寂寞。她的每一阕词,每一句诗,甚至每一个字无不渗透了内心的寂寞与凄苦,令人读后,肝肠寸断。“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李清照的一声叹息道出了多少痛苦与无奈,但这痛苦与无奈几百年后才被人理解。

“捡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在苏东坡豪迈豁达乐观的思想里,其实,也有着一种情归何处的悲廖,即使是那“大江东去”的气魄,也无法掩盖他在夜深人静之时无人倾诉的孤独。在一群政治手段上的大师,文化上的小人面前,皇帝也无能为力。“东坡何罪,独以名太高?”苏辙曾这么说。苏东坡自己也曾感叹“高处不胜寒。”是啊,一群小人把当时的文化上的标志性人物成功地陷害了,这已足以使他们名传千年之后,哪怕是臭名亦无所谓。苏东坡被绑着,长途押解。这位自称“天涯倦客”的大文豪,又开始了自己的茫茫征程。余秋雨先生在《苏东坡突围》里说得好,“苏东坡在示众,整个民族在丢人。”东坡何许人也!东坡何罪之有啊!东坡在示众?可悲,是苏东坡之悲,古代文人之悲,历史之悲,甚至整个中华民族之悲。美好是那么脆弱,历史是那么苍白无力。于是他便将寂寞印在纸上,镌刻在后人的心中。“小舟从此逝,沧海寄余生”。花前对酒,月下同游。那个把酒问青天的东坡,遂成后人心中永恒的记忆。

张爱玲的寂寞犹如一只蚕茧的寂寞。她是个穿旗袍的精灵,在无意亦有意之间就编好了一张张网,只要你一碰上,就无路可逃。她冷漠的一个转身,就能让你陷进一个世纪的荒凉里。她,有点世故,有点市侩,但俗到极致,也是一种绝美。在她的文字里总能读到月亮,可是却感觉不到月光的清冽,有的是一盏古旧的老灯所留下的光和影,颜色是昏蒙的黄。读她的文字,同样感觉不到生命的喜悦。最华美的地方往往有最深的悲哀。看她的《倾城之恋》,明白了现世的无常与岁月的无奈,却仍然坚持着等待,这样的背后是否正是世人所共同的无奈与悲凉?“也许就是因为要成全她,一个大都市倾覆了,成千上万的人死去……跟着是惊天动地的大改革”。她是战火撕裂的断点,她是世俗霖霪的奇葩。她是众香国里的王者,她迎风而去,一点淡然,一丝清幽。她摇曳着,飘向更寒冷的绝处,谁也拉不住。她天生就是个孤独的舞者,胡兰成,赖雅,都不过是她悲凉人生的过客,是她寂寞生涯的点缀。爱情来了又走,为了让她留一段传奇,为了让后世的人为她猜想不为人知的寂寞。一个女人,如果不曾真正拥有过倾国倾城的喧器灿烂,还会不会甘于日后的寂寞与平淡?

自古才情多寂寞,从来高处不胜寒。往往是越有能力的人,他的内心就越寂寞,越空虚,他们也需要被关心,也需要被爱;然而生活中,他们必须扮演强者,武装自己,强大给所有人看,这就是帝王的宿命。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无边的寂寞,无法驱走的寂寞,成就了古今多少帝王。在历史书中或隐或现出场的他们,尘土飞扬到只属于追忆,孤寂冷漠到只能令人揣想。

秦始皇,一个从十三岁就坐上当时最强大王国宝座的人,用10年时间便统一了四分五裂的东周故土,建立起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是他结束了自春秋战国以来的诸侯为自己利益而将无辜百姓牵连其中的厮杀纷争场面,是他消除了几千年的分封制度,建立郡县制,其版图“东至海暨朝鲜,西至临洮、羌中,南至北向户,北据河为塞,并阴山至辽东”。就凭这些,他就能称为一个伟大的帝王,他确实也是一个伟大的帝王。然而在他伟大的背影中,我们也看到了一个伟人特有的寂寞。

从他的出身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一个中华历史上最美丽的错误。他的亲生父亲是谁?他杀嫪毐是对是错?杀劳尽天下智士之力苦心编撰《吕氏春秋》的仲父是对是错?他母亲的死于他又是对是错?面对朋友送上的刺客,他心中仅有的友情与信任被刺穿,他明白在这个世上永远不可以对任何人太好,伤害你的永远都是你最亲最爱的人。于是,他戴上了冷酷的面具来掩藏他自卑的心。正如余秋雨先生在《关于嫉妒》中所说“突然的寂寞带来无比的脆弱,脆弱引起对别人强势的敏感和防范”。秦始皇或许理智,而且理智的可怕。他是王,他要的是天下。这是世人给他的使命,也是他唯一的乐趣,他终究只是一颗心,一个人,一个站在王位上的影子。

公元前221年,天下,终于被他握在了手中!“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古风》)诗仙李白也为这一刻的他喝彩,然而赢得了天下,又如何?这只是天下而已,所有陪伴他的也只有天下。越过历史的浮云,空旷的咸阳宫里,他成就了千古一帝之名,也换来了一生的悲哀。在那个古老的王位上,我们看到的是一副冷酷无情的面具,还有一颗早已伤痕累累、寂寞无比的心。

这寂寞如同一缕薄烟在历史的上空蔓延,渗入每一位帝王的肺腑。“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相见欢》)南唐后主李煜,他首先是一位帝王,其次才是一个词人,只是前者的工作没有后者做得好,人们更多的是记住了他的词而不是他的帝王之才。生于帝王之家的他,不能不说是种遗憾,出色的才华让他留名千古,出色的才华也让他失去了江山。

从之前的一个生活奢华的国君,到国破家亡的阶下囚,境遇转变何其大。据说,李煜的爱妃都被宋太宗占有了。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着,还有宋太宗的严密监视,李煜不单只是寂寞,还有是落寞、无助、恐慌,小命时刻捏在被人手中。人无回天之力,既不能常护花而不使之零落,也不能挡住风雨对花的摧残,这便是寂寞的“无奈”二字。无力回天任风雨,自然只有“无可奈何花落去”了。骨子里透出的那种寂寞与伤感,那随意的三言两语,便深深剜出千古以来人类内心的寂寞。一个历史的错误,一个人一生的痛楚。本应无过错,只是顺应着心灵,本着一个真我,却不知政治舞台演绎的是戏,那里面容不下一丁点的任性。只一夕间,历史翻云覆雨,那“雕栏玉砌”,“舞榭歌台”都如“一江春水向东流”。只一夕间,昔日那在“春花秋月”中间沉醉的君主,今日却在“寂寞梧桐深院”里垂泪。他饱受了人生的无奈与变幻,生命的苦痛与寂寞。而寂寞与苦痛的永恒,戏弄了李煜,也成全了李煜。历史让这个诗人气质的君主彻底成了诗人,一个道尽世人寂寞痛苦情怀的诗人。南唐的历史就此泯灭,再也没有开始。我们不曾记得是何人怎样在混世中经过多少辛苦艰劳才建立了它。历史让我们记住的,只是它的末代君主,一个叫做李煜的柔弱文人。十年才子帝王梦,成也空空,败也空空。那个时代最富才情的文人以及最失败的君主,就这样消逝而去。

一个是开国之帝,一个是亡国之君,还有众多的墨客文人,无论男女,谁都逃不脱寂寞的羁绊,谁都挣不开寂寞的锁链。兴许是“人性本寂寞”的缘故吧,所以人间才会有如此多的寂寞。寂寞总是在繁华之后,伴着余音袅袅。都说“古来圣贤皆寂寞”,不知说的是因圣贤而寂寞,还是因寂寞而圣贤。寂寞到了一个极至的姿态便是落寞了。只剩下那种沉默以对的寂寞,只能用落寞来形容,寂寞成了一种形态,但落寞却升华成一种精神,一种陪伴已久的精神。

落寞不同于寂寞。寂寞更像是是一杯白水,了然无味,没有人会偏爱,但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的感受过、经历着,因为这是生命的旅程中绝少不了的东西。落寞不同,落寞就像是不加糖的咖啡,入口有苦味,但后味却很香。不是人人都会尝到,即便是尝到,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都会欣赏的。落寞也不是失落。失落只是浅层的东西,就像很多人都会喝最普通的茉莉花茶,但好的咖啡又有几人会品呢?落寞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味道在里面,越是成功就越能体会。当你经过努力奋斗站在人生的巅峰,却发现有些东西是你无论多努力,无论付出多少心血都无法得到时,你就能深深的体会它了,这是成功后的遗憾。而失落呢,只是失败后的懊悔,无奈,垂头丧气。二者形似而神不同。

喜欢落寞的人,兴许都品味过沙翁的戏剧吧,尤其是那几部传世的悲剧,也许只有他们能真正的欣赏悲伤和凄凉的美。喜欢落寞的人,兴许都应该是唯美主义者吧,他们追求完美,但又明白完美是凡人所不能达到的,于是就学会了品尝落寞中的美。落寞有时让人寂静得无法再寂静,沉寂得想要流亡,想要逃离,于是我们有了漂泊。

漂泊的边际生态

轻声呼唤,永恒乡愁

我想,诸般人生况味中非常重要的一项就是异乡体验与故乡意识的深刻交糅,漂泊欲念与回归意识的相辅相成。这一况味,跨国界而越古今,作为一个永远充满魅力的人生悖论而让人品咂不尽。

--《乡关何处》

人一生下来注定是流浪者,在生命中流浪,在死亡中解脱,心也飘泊,梦也飘泊,迷茫中在飘泊,清醒时也在飘泊。只愿每个有智慧的生命都在有限的旅程中,像那位诗人一样,做一个快乐的飘泊者。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语出自《论语》中的《里仁》这一篇。大意是说:孔子说:“父母在世,不出远门。如果要出远门,必须要有一定的去处。”方,在这里是指方向,地方,处所。这句话辩证地理解就是表明,孔子既强调子女应奉养并孝顺父母,但又并不反对一个人在有了正当明确的目标时外出奋斗。可见,先贤也爱远游漂泊,只是这种漂泊一直离不开汩汩乡情,浓浓亲意。

月是故乡明,华夏民族是最恋家的民族。这种情结折射到文学作品中,折射出的是浓浓的“乡土情结”。这种情结几乎是在外游子的普遍心态,乡愁的音响一直在中国传统诗歌城堡的上空缭绕。从离家的那一刻起,这思乡的情绪,就如一颗种子种在心里,生根发芽,日日见长。故乡与游子,似乎是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便插茱萸少一人。”(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一个“独”字,两个“异”字,分量下得很足。对亲人的思念,对自己孤孑处境的感受,都凝聚在这个“独”字里面。“异乡为异客”,不过是说他乡作客,但两个“异”字所造成的艺术效果,却比一般地叙说他乡作客要强烈得多。离开多年生活的故乡到异地去,会感到一切都陌生、不习惯,感到自己是漂浮在异地的一叶浮萍。“异乡”、“异客”,正好朴质而真切地道出了这种感受。作客他乡者的思乡怀亲之情,在平日自然也是存在的,不过有时不一定是显露的,但一旦遇到某种触媒--最常见的是“佳节”,就很容易爆发出来,甚至一发而不可抑止。这就是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佳节,本是家人亲友团聚的日子,但却“独”在“异”乡,因而“倍思亲”。故而“独在异乡为异客”与“每逢佳节倍思亲”的两重悲绪就交织在一起,凝结出这样一幅情景:在这重阳佳节,家里的兄弟都登高去了。他们一个个唱着跳着,欢快热闹。可就在他们插遍茱萸的时候,遗憾地发现还少了一个人。兄弟们也许一下子安静下来,手执多出的一棵茱萸念叨着远行的我。这里,由“遍插”到“少一人”自然引起了情思。一个想象出来的情景,却曲折地表现了王摩诘的乡愁,显得婉约动人。在此之前,没有任何诗人用这样朴素无华而又高度概括的诗句成功地表现过这种情境,而一经诗人道出,它就成了最能表现客中思乡感情的格言式的警句。

余秋雨先生在《阳关雪》里这样描写唐人风范。面对离别,“他们多半不会洒泪悲叹,执袂劝阻。他们的目光放得很远,他们的人生道路铺展得很广。告别是经常的,步履是放达的。”寥寥数笔,即刻画出了唐代诗人的豪迈、洒脱和自信。处于巅峰地位的盛唐文化,自能造就出一批风采卓然、遗世独立的文人。

故乡、故土是长说不衰话题。在“故乡”这两个简单而朴素的方块字中,蕴涵着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史积淀下来的哲学思想、民风民俗。中国人走到哪里,都会在故乡情结中良久徘徊,别离之愁、思归之渴,这种情结如同生命一样古老而常新。人们对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甚至是一抔黄土,都怀着深厚的情感,纵使到了天之涯、海之滨,也难以割舍。一纸乡书,一句乡音,往往让人们激动不已。

余秋雨先生认为任何一个早年离乡的游子在思念家乡时都会有一种两重性:他心中的家乡既具体又不具体。具体可具体到一个河湾,几棵小树,半壁苍苔;但是如果仅仅如此,焦渴的思念完全可以转换成回乡的行动,然而真的回乡又总是失望,天天萦绕我心头的这一切原来是这样的吗?就像在一首激情澎湃的名诗后面突然看到了一幅太逼真的插图,诗意顿消。因此,真正的游子是不大愿意回乡的,即使偶尔回去一下也会很快出走,走在外面又没完没了地思念,结果终于傻傻地问自己家乡究竟在哪里。

作家柯灵在讲述自己的思乡情结时,也别有一番心得,他说道“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方魂牵梦萦的土地。得意时想到它,失意时想到它。逢年过节,触景生情,随时随地想到它。海天茫茫,风尘碌碌,酒阑灯灺人散后,良辰美景奈何天。洛阳秋风,巴山夜雨,都会情不自禁地惦念。离得远了久了,使人愁肠百结:“客舍并州数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又渡桑乾水,却望并州是故乡。”好不容易能回家了,偏又忐忑不安:“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异乡人这三个字,听起来音色苍凉;‘他乡遇故知’,则是人生一快。一个怯生生的船家女,偶尔在江上听到乡音,就不觉喜上眉梢,顾不得娇羞,和隔船的陌生男子搭讪:‘君家居何处?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辽阔的空间,悠邈的时间,都不会使这种感情褪色:这就是乡土情结。”

“置身异乡的体验非常独特。乍一看,置身异乡所接触的全是陌生的东西,原先的自我一定会越来越脆弱,甚至会被异乡同化掉。异乡的山水更会让人联想到自己生命的起点,因此越是置身异乡越会勾起浓浓的乡愁。乡愁越浓越不敢回去,越不敢回去越愿意把自己和故乡连在一起--简直成了一种可怖的循环,结果,一生都避着故乡旅行,避一路,想一路。”余秋雨先生的解释是那样的贴近游子的心境。在一般意义上,家是一种生活,在深刻意义上,家是一种思念。只有远行者才有对家的殷切思念,因此只有远行者才有深刻意义上的家。

三毛在文章里很少写到家,总是想走出去,这是她的追求,而家人总是想挽留她。每一次回家,三毛总是要花很大的决心才能重返她的世界,她明白这是对父母的一种伤害。读多了,便深味出三毛无法释怀的痛楚。一个真正爱家的人是该为家付出一切的,而三毛又无法割舍漂泊的世界。三毛害怕回家,害怕家的氛围触动她心里最柔弱的部分而放弃自我。她一定在深深地自责:“我为家付出了什么,而家却总是那样宽容地接纳我?”

“一切远行者的出发点总是与妈妈告别,走得再远也一直心存一个妈妈,一路上暗暗地请妈妈原谅,而他的终点则是衰老,不管是否落脚于真正的故乡。他们的妈妈当然已经不在,因此归来的远行者从一种孤儿变成了另一种孤儿。这样的回归毕竟是凄楚的,无奈衰老的身体使他们无法再度出走,只能向冥冥中的妈妈表述这种愿望。暮年的老者呼喊妈妈是不能不让人动容的,一声呼喊道尽了回归也道尽了漂泊。”余秋雨先生说过,文人的魔力在于把偌大的一个世界角落,变成人人心中的故乡。这些褪色的青衫里,究竟藏着怎样的法术呢?

一篇《游子吟》,虽所写的人是母与子,所写的物是线与衣,然而却在朴实的人与物之间,道出了母子相依为命的骨肉亲情。母亲对儿子的深笃之情跃然纸上。虽无言语,也无泪水,却充溢着洋洋洒洒爱的纯情,扣人心弦,催人泪下。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亲是生命的源头,没有母亲,这个世界上便不会有我们的存在。母爱是人性中最伟大、最无私的爱。虽然在我们的一生中,也许无法永远守候在母亲的身边,但是母亲一刻也没有停止过为我们驱散心头的黑暗,温暖我们湿润多次的心尖。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可曾注意,千里的路,还未曾迈出一步,母亲的泪水便已在眼里流。让我们不要再愧疚,愧疚的是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孝顺母亲;让我们不要再遗憾,遗憾的是,这一生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太有限。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贺知章《回乡偶书》)可以想像得出来,离家时的少年英姿和回家时的老态龙钟,感慨悲伤和喜悦庆幸也尽在不言之中。尽管在空间上与家乡相隔千山万水,在时间上相隔半个世纪,但故乡仍牢牢地维系着贺知章的感情,让他无尽地倾吐对人生倏忽的慨叹和对故乡依恋的深情。叶落归根,是每一个漂泊者的渴求,但是又有几人能像陆放翁一样,有“云闲望出轴,叶落喜归根”的机遇呢?

漂泊在外的人啊,让我们坐下来静静地听一首,被齐秦那极富磁性的嗓音演绎得淋漓尽致的《故乡的云》吧,“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别再四处飘泊……”

在寻找中,漂泊追逐

他们发觉日常生活更容易使人迷路,因此宁肯向着别处出发。别处,初来乍到却不会迷路,举目无亲却不会孤独,因为只有在别处才能摆脱惯性,摆脱平庸,在生存的边界线上领悟自己是什么。

--《壮士》

每一个生命都是一个孤独的个体,寂寞地在世上行走,默默地解读自己、解读有关自己生命的一切,可身体是灵魂最大的羁绊,生命总在彼此的不和谐中感受着双重痛苦,并且这种痛苦无人能懂,所以,注定飘泊。人生本来就注定要到处飘泊的,因为我们有两只脚,有一个会幻想的脑子。什么是流浪的本性,不要把”飘泊流浪”当做是一种可怜的字眼,哥伦布表明了:不在乎脚下,只在乎前方。它正是我们所有人一生的写照,也是我们应该鼓起勇气去追寻的一种生活。

古往今来,圣贤常多寂寞,也正是这样,他们一直都在漂泊中苦苦寻觅归路,寻觅心之所属,寻觅魂之所依。他们可能会慨叹命运给予的实在太少,可谁能知晓,这漂泊的历程才是他们真正的归路;学着战胜恐惧,缔造自己的性格,成为成长中不可躲避的一部分。正是这一条路成就了他们的人生。

比如中国古代旅行家、地理学家--徐霞客,当同龄读书人都在“充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时候,他不为仕途,却走上了另一段长旅。二十多岁他就在母亲的鼓励下,“周游名山大川,以阔大心胸,增广见闻”,他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在远离人烟的蛮荒之地,尝尽常人永远无法想象更无法感受的艰辛。在我们看来,实在是莫大的痛苦与折磨,但这样的漂泊正是徐霞客所向往的逍遥。从完成一段惊世旅行,到著成一部传世--被誉为“古今游记之最”的《徐霞客游记》,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奇山异水中,他看淡了流年,看淡了俗世,也已深知游历山水即是自己的归路。他一生行踪像浮云般漂泊不定,不停地走向想去的地方,漂泊中他圆了自己的梦,也圆满了人生。

漂泊是冒险的历程,拿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结局或是辉煌或是惨败。不论是孤独的旷野,还是无际的黑夜,到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希望。

在中国的航海史上,曾经出现一位翻云覆雨式的人物,他就是郑和。从明永乐三年(公元1405年)至宣德八年(公元1433年),从三十五岁“丰躯伟貌、器宇不凡”的青壮年,到年过花甲的垂暮老人,郑和先后率领庞大船队七下西洋,把后半生交给了碧海巨浪。他经东南亚、印度洋远航亚非地区,最远到达红海和非洲东海岸,航海足迹遍及亚、非30多个国家和地区。建立并巩固了海上丝绸之路,传播中华文明,输出先进的科学技术,在本来战火纷纭的亚非世界开创建立了和平秩序,为世界文明进步做出了巨大贡献。这七次航行前后绵延时间之久、规模之大、人数之多、组织之严密,不仅在中国,在世界上也是首屈一指的。

海路遥迢,水天茫茫,云谲波诡中不会没有桅断桨裂之苦,风蚀浪损中不会没有折戟沉沙之灾,但郑和带棺出海,不畏艰险、百折不挠,表现出非凡的胸怀与气魄、超人的胆识与勇气、卓越的才能和智慧,以他的勤劳、勇敢和聪明,完成了一漂泊者对国家的贡献、一个民族对人类历史的贡献。征帆如碑,浓缩了中华民族的精华,伫立在五千年如铁的长风中,雄峙瀚海600年。正所谓思想有多远,步伐才能走多远;目光有多宽广,胸怀才能有多博大。

余秋雨先生在《远行的人们》中说道,“一切深层沟通都不能仅靠文字资料,而必须以脚步、目光乃至整个血肉之躯作为船筏。”徐霞客和郑和都是天涯漂泊的旅行家,他们怀着一颗虔诚的心走遍千山万水,所谓是四海为家。他们有一共同的特点,就是通过身体力行去远走、去探索,去漂泊,从而完成了毕生的追求,实现了心中的梦想,同时也享受到人生中最大的浪漫情怀。当然漂泊并非单单指一般意义上的旅行,同时它也是一种心灵飘零的历程,比如去做一件造福人类的大事也是心灵历经漂泊的过程,它需要百折千回的心灵煎熬与磨难才可能成功,他们一般都知识渊博,阅历丰富。渴望达到一种漂泊的境界,是一种精神,是一种人们毕生都在孜孜追逐的梦想。

白先勇是从中国历史的断裂处放逐出来的,说到白先勇,人们多半会想到他的父亲白崇禧将军。童年的经历与阅读,是白先勇一份不自觉的先天财富。跟随父母从广西、重庆、上海、南京、香港、台北……一路漂泊。今朝转瞬即逝,欢宴眨眼散席,但人生的戏台却还是在不停转动着。不管可为与不可为的执着,让他有了走出平静的勇气。如此种种,成为白先勇笔下挥之不去的主题与情绪。他写尽了一个悲壮的流浪者群体“台北人”,而自己则在更远的流浪地--美国西海岸品味着群体的流浪和个体的流浪。这种由大陆、台北、美国三度景深所组接成的空间流浪,折射着一场改朝换代、人事全非的时间流浪。

漂泊不仅仅是指流浪于大都市,在异乡打拼奋斗,同时也意味着放弃和舍掉,敢于丢下原本拥有的东西,把眼光放长远,追求理想和未来。漂泊从来不是男人的专利,它靠的不是体力,而是一种意志,一种精神,一种资格。

三毛是一个背负着文学行囊行走的女子,她的作品中记下的不仅是跋涉的行程,也是心灵的轨迹。三毛用个人的冒险远行,使流浪成为一种生命行为。她的主要流浪地,是撒哈拉大沙漠,不仅是中华文化的陌生地带,而且也是现代文明的边缘地带,这就使一个最柔弱的东方生命接受了最粗犷的挑战和拷问。可时空的距离并未能隔阻她深切的爱国情结,三毛用她独到的视角将凝重的爱国之情描述得很舒缓。这种流浪,是从生命断裂的方式开始,更是以一种真正残忍的生命断裂方式结束,道尽了现代派流浪的险峻和悲哀。三毛漂泊的灵魂应是意念的升华,正如她作词的《橄榄树》中所唱“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三毛告诉别人不要问她从哪里来,她的一生在飘泊,可荷西之死却让她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十字架,她人生的包袱再也不轻松了,沉重的负累折磨得她遍体鳞伤,最终,一根柔韧的丝袜轻轻承载起了一个本来有灵性、有慧根、应该继续飘泊的生命。真心祝愿三毛漂泊的魂灵能够找到归宿。

如果说,白先勇的流浪是历史断裂处的脚印,三毛的流浪是生命断裂处的脚印,那么,余秋雨先生的流浪则是文化断裂处的脚印。余秋雨先生从不为自己的思维和感受设限。他说,他对数千年的中华文化有一种崇敬和忧伤,但他在谈论中华文化的时候从来不受限于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相反,他时时保持着对这些主义的警惕。余秋雨先生说“一路行走一路怀疑,一路怀疑一路行走,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我们常常为漂泊不定的心寻找着依托,其实,背起沉重的旅行包独自的一个人,不需要任何人知道,不要任何人送行。正因为不需要知道到什么地方,才可以让心去注释旅途的目标。漫步在异乡的街头,品咂着杂陈的感觉,这时的心是平静的,没有世俗的缠绕,没有生活的芜杂,喧嚣与骚动如一片风景,脱下了虚伪的面具,慢慢的恢复本来的自己。

欧洲在前几个世纪就出现过一些以流浪、行吟为主要行为方式的艺术家,但是,二十世纪中期之后,也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现代派流浪”,更着重于内在的精神流浪,其中包括着在不同时间段落和空间段落中的放逐和冲突。“在路上”,这个概念在现代文学中并不是指旅游,而是指当代人在辽阔的移动空间中的含泪嬉戏。

总有人注定要一生漂泊,一世行旅。对此,又何必苛求。行者的人生,在路上。只有在飘泊中,才能减轻生命的痛楚;只有在飘泊中,才能让生命的意义完整;只有在飘泊中,才能将自己融入岁月的河。只是这种飘泊除非心有七窍恐难感知,多数都在麻木与清醒的边缘莫名的飘泊。

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很简单,就在起步与落脚之间。当你离开一座城市的时候有人已经到来,当你踏上陌生的地方的时候有人已经离开。擦肩而过的都是城市的漂泊者。有缘也许能重回到同一个地方相逢相识。余秋雨先生曾坦陈自己的漂泊心态:“漂泊的旅途,远离故土随心所欲,城市的灯火映照着我寂寞的情怀,我在陶醉自已的浪漫之中,曾为之感动,只要脚下有路,我将会永远走下去。我可能会失去亲情,失去爱和关怀,但我不能失去心中靓丽的风景。”

上一章
离线
目录
下一章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