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苏若菡的灵魂,早已非她自己,她并没有被救活,而是被现在的自己借尸还了魂。
本来她一直过着无所事是的日子,可不知她的宰相父亲如今为何突然发了疯,硬生生把她嫁到了王府,任凭她如何反对都无用。
是了,她凭何反对?她虽为相府嫡女,却是个一直被遗忘得彻底的。八年来,通知她嫁到王府来时,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所谓的父亲呢,若不是夏嬷嬷在一旁提醒,她甚至还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为何许人。
思绪飘飞,夏嬷嬷行进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她,这么多年来,夏嬷嬷的脚步声她再熟悉不过了,她掀起盖头就看到了满脸愁容的夏嬷嬷朝她走来,她微微一笑,淡然如厮:“什么事让嬷嬷如此忧虑?”
夏嬷嬷脚步一顿,锁着眉头叹了口气,行到她跟前心疼的抚了抚她的头上凤冠下的同心髻,这还是刘氏拖着病体起了个大早来给她盘的,可见刘氏是多么的希望这个女儿能够得到幸福,夏嬷嬷想起刘氏眼里蓄上了丝丝泪意,长叹了一口气:“宸王派人过来知会说是今晚不过来了。”
“这有什么可忧虑的,他不来这里不是好事么?”苏若菡暗暗松了口气。
“这可是你们的新婚之夜,如此……”
“嬷嬷”苏若菡握住了夏嬷嬷的手,轻声安慰,“没什么可难过的,不过是从相府搬到了王府,生活依旧不变,我觉得如此甚好。”
她只是个不爱宠的嫡女,宸王求娶本身就透着古怪,如此倒反而显得正常些。
“你这孩子,难为你看得这样开。”夏嬷嬷看苏若菡如此宽心,眉宇舒展开来,反手握住她的手,仿佛是要给她力量,苏若菡朝着夏嬷嬷俏皮的眨眨眼睛,笑容在脸上漾开来,夏嬷嬷无奈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歇下吧,老奴侍候你更衣。”
卸下凤冠珠钗,解了发髻,脱去身上的喜服,洗漱完后苏若菡便让夏嬷嬷先去歇着了,夏嬷嬷照惯例给她留了一盏小灯。
夏嬷嬷对她自然是极好的,不受待见的她本就住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宰相府那些下人们最会见风使舵,都知道她是个不受宰相宠爱的小姐,母亲又不得力,虽说不会明目张胆的来欺负了她,却都暗中使些小绊子,让她日子过得不那么舒心。
而她对于这样的小事从来也不放在心上,所以也懒得去争夺。宰相府的管事姓张,是李氏的一个远房亲戚,表面上对她和和气气的,其实小到灯油都是不给足她的,夏嬷嬷知道她怕黑,所以总把自己的灯油省下来给她用,夏嬷嬷自己却是常常摸黑。所以在她的心里,夏嬷嬷的地位和她的生母无甚分别。
这天晚上苏若菡睡得并不好,因为她择床。即使这床是金玉软枕,金丝软垫,但她却翻来覆去很晚才睡着,而且睡得很不踏实。
睡不着心里就会琢磨着一些事情,比如她的这一场婚礼,明明是萧煜锦自己求的亲,新婚夜却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娶她,另有目的!
从她的父亲要她嫁入相府那一刻起,她就有个问题萦绕在心,为什么萧煜锦要娶她,明眼人都知道,她的父亲与他只是明面上和气,实则背地里是暗潮汹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