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死者生前的照片,倒像是个宅男,我猜测电脑里是不是有一堆后缀为avi的种子。
我有个朋友就是这样,在电脑上建了一个外包五层的文件,命名为“青春的荷尔蒙”。
张教授告诉我,死者的电脑里没有任何小视频,而是非常多的照片,他把一个文件发给我,我看了一下,一共有743张照片。
前一半都是青年的自拍,剩下的却有些奇怪,拍的都是一块黑色石头,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我还以为这是照片缺失的部分。
周围的景象说明是在野外拍摄的,没有人出镜。
我看了看时间,说道:“一天拍的,但一块石头不至于拍这么多张吧。”
张教授摇摇头:“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我希望白先生你,能帮我们找到这块石头的位置。”
我捏了捏鼻梁,直感觉死者生前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石头看着跟路边硬化的大便一样,又是自拍,又是女人,现在又多一个石头,怎么都想不到一块去。
张教授招了招手,一旁的女助理立即把一叠资料交给我,附带一张卡:“白先生,卡里一千块算是定金,事成之后,酬劳不会少。”
“行。”收下后,我留了个心眼,问道:“你们都调查不了的事,要是有隐瞒的东西,最好全告诉我,查不出来,钱是不退的。”
张教授闻言顿了顿,摇头道:“的确有些东西,因为立场原因不能告诉你,只能你自己去查。”
他语气十分的疲惫,但我却捕捉到几丝喜悦,我心中感到疑惑,到底是隐瞒了什么样的事,使得他能掩饰不住这种神情。
“行,这没问题。”
我目送他们离去后,重新点燃一支烟,开始整理思路。
整件事情中我最感兴趣的,是十三年前那个女人的尸体跪在坟前的举动。
这和我小时候遇到很相似,当时有五个人离奇死在了宗祠外,他们的尸体就是下跪的,我爷爷也在其中,这件事带给我的影响很大。
大二期间,我把老房征收得到的其中一处门店整理出来,接委托解决灵异事件,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调查当年的事件,但始终没有进展。
我翻了翻死者的资料,青年名叫陈三金,二十五岁,临海人,无父无母,未婚,没什么人际关系,背景非常简短,属于一家建筑公司的员工。
“孤行者?”我喃喃道。
这些信息看起来太奇怪了,很可能是伪造的。
这样一个人无缘无故的死了,没有仇家,过程无比诡异,很难不让人多想。
最后一张自拍上,陈三金仿佛老了十多岁,整个人形同枯木,眼窝深陷充斥着血丝,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依然笑出了虎牙。
我吐出一口烟雾,信息上显示,陈三金是刚搬来玉溪,租房子在三风路那边。
看到这个地址,我眉头一皱,那地方出了名的邪门,也难怪要找别人去查这件事了。
三风路,原本是封闭的“封”,整改时期,为了吉利,这才改成了风雨的风。
在当地,还有条奇怪的说法,叫“入夜不见人”。
据说那地方阴气重,当地人到了晚上都紧闭大门不出,路上看不到一个人,若是看到了,那也不一定是人。
这一听像是哄小孩的,一瓶红星二锅头,就算是山村老尸来了都能给她干废。
而那里人少看不到人,解释说是因为近些年拆迁征收,人都搬出去了,剩下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和一些流浪汉。
那里租房相对便宜,运气好直接免费了,但也得有命住才行。
我打算先去那条街看看,吃了午饭后,穿上大衣就出发了。
打不到车,花了两百坐一位大爷的三蹦子,开了近三个小时的路程,颠簸得人都快麻了,下车后我差点跪地上。
大爷收了钱,笑呵呵地提醒道:“小伙子快跑吧,一会就凉快了。”
凉快?我一抬头,发现刚还是晴空万里的天,已经乌云密布。
没走几步,雨滴淅淅沥沥打在地上,暴雨如注,从天而降。
我骂了一句贼老天,这南方的天气就跟吵架的小媳妇似的,变脸比翻书还快。
路口的指示牌满是锈迹,被风吹得来回晃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在迎接暴雨的到来。
这里的房子都是那种自盖的农民小楼,门上积了厚厚一层灰,显然很久没人住了,雨越下越大,我只能顺着两边的房檐走,敲了一整条巷子的门,里面却丝毫没有动静。
“都没人么?”我紧了紧大衣,确实凉快得很。
突然间,闪电划过,我头顶响起轰隆的雷声,就跟那煤气罐炸了似的,头皮都被震的发麻,打了个哆嗦。
照亮的瞬间,路边的窗户上出现了一道身影,一闪而逝。
我下意识看过去,什么也没有,窗帘是从里面拉上的,没有任何亮光。
“刚刚那是什么?”
我缓了口气,周围虽然全是居民楼,但没有一点人气儿,让我感觉有点怪怪的。
“轰隆……”
闪电再一次划过,照亮眼前的景象,我看到我的身影映在窗户玻璃上,脸部毫无血色,极其惨白。
这分明是我自己的脸,却又和平时不太一样,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转身望去,身后一眼看到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令人心悸的幽暗。
“南无喝呐怛,那哆呐夜耶……”
我掏出手机,放了首大悲咒,想着有脏东西就让佛祖跟它刚,接着拿出烟和火机点燃,抽了一口,才算缓和了些。
“呼……”
这时,我面前的窗户开始莫名摇晃了起来。
暴雨打在上面,噼里啪啦,听着像是有个人在轻轻敲击一样,刚开始声音还很细,直到后面晃动的速度变快,声音也杂乱起来,如同打节拍似的。
我皱起了眉头,这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我壮着胆子,试探性地问道:“是谁在里面?”
话音刚落,这声音就停了下来,风瞬间消散,耳边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
我注意到,窗户的边缘并没有被帘子挡完,露出了一条缝隙,我想了一下,便趴到了窗户前,把眼睛对准了那条缝隙。
里面很黑,依稀能看到一点模糊的景象,似乎堆放了很多东西,有个距离窗边最近的,挡住了大半视线。
我顺着下面往上看,来回看了很多遍,直到那东西动了动,我才猛然后退了几步。
是个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