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里,已过五更天,老狗爷想着要不要把孩子直接放在个什么人家门口,自己现在这个德行根本不适合带着个拖油瓶,更没有闲钱和精力饲养这么一个小玩意。
他心里想着抱着小孩在街上走,来到了一家面馆前,他记得这家面店的两口子都是勤快人,至今还没有个孩子,这孩子在他家八成不会受罪。
仰头看看天上翻滚的黑云越压越低,在不快点决定,怕是要下大雨的样子。处理好这个孩子,自己找个烟馆,舒舒服服的抽上一炮,实在是再美不过的的事。
想着他便把小婴儿放在台阶上,谁成想刚一转身,那一直没有动静的小婴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想跑,可慌张间难寻遮身之处,只得傻呆呆的站在哪儿·····
左右危难之际,面馆里面传出来了脚步声,狗爷躲避不及怕败露行踪,抓起地上的孩子只得跑回家中。
看着躺在炕上的小婴孩和那几枚金镯子,狗爷面露难色,抽大烟和养孩子只能选一个,他应该选谁。一个是身体上的瘾痛,另一个是良心上的不安。
左右为难之际,狗爷最后决定将金镯子一分为二,一半塞进包裹小婴儿的被子里,一边自己留下。抱着孩子打开门,正要再次出门,结果空中忽然降下瓢泼大雨,直接将狗爷和怀中婴儿拦在屋内。
狗爷惨兮兮一笑,抱着怀中小婴孩,抬头看看屋檐上连成线的雨水。心里不忍苦笑,罢了,罢了,既然你安排好一切,那就是你的决定,那我···只能听天由命。
与此同时,南城贾府,一个管家样子的老者快步走向贾府内宅,面色颇为焦急,到了贾屠此刻已在院中,身边两个魁梧的汉子正在陪他练拳脚,贾屠年近四十,很是喜欢武艺,就是没什么天赋,练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长进,武师傅们因为指着他养活家小所以还的陪他演着戏。
"爷,您先别练了,出了点事"老管家皱着眉说道,贾屠停下手让武师傅们退下,问道“叔,您从我爷爷那会儿可就在贾府了,什么大风大浪的让您这个样子”老管家看看左右,凑到贾屠耳边说着什么,贾屠闻言脸色顿时由红变紫,片刻后又冷哼道,“罢了,反正还有乌先生的手段在,奉义城也没人解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老管家思索着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而从那以后狗爷也戒了大烟,带着这个小孩一块生活。那孩子很乖巧,小不点的一个,就像是什么都懂一样,也不哭闹,也不乱动。甚是找人喜欢,开始很的情况很难,一个刚戒大烟半大老头带着孩子,别提多苦,隔壁邻居知道老狗捡来个孩子,也会帮着着一起带,就这样,慢慢的孩子过了百天。
刚过百天的孩子,长得特别招人喜爱,他总是忽闪着大眼睛盯着狗爷看,看的久了会咯咯咯的笑,狗爷就生气,捏着他的小鼻子,让他不许笑。赶等百天一过,孩子忽然就生了病,说不出来的毛病,一到晚上就哭,哭的撕心裂肺,怎么哄都不哄不好。好在他遇见的是狗爷,若是换个别人,这孩子怕也就活不成了。
狗爷夜观星象,算出这个孩子是个煞星的命,活不过百天。也怪自己疏忽,怎么就没想起来帮着孩先子看看命格呢,责备自己之际,狗爷无奈的笑笑,自己都自身难保,又捡了这么一个小玩意,就是不想动手也不行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好命,还是歹命,怎么一出生就受了这般磨难,还摊上自己这么个老废物。
现在他想不救他都难,夜里起坛做法,参星拜斗,多给小玩意祈上几年的阳寿,逼到这份上,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就想着万一成功了,这孩子不就有救了。
参星拜斗,又叫做续命术,早在三国时期,就有流传,传说诸葛亮就用过此法,为自己延续生命,在著名的五丈原大战中,人们猜疑当时的诸葛亮就使用了某种神秘的法术来延续自己的生命。
拜斗,其实也是一种观天数,通过对星辰的变化,特别是北斗七星以及它的对立面南斗七星星宿的研究和膜拜,显示当时神秘主义影响力的广泛,据说北斗七星象征着消灾,而南斗则意味着延寿。
做好这一切,挑选了一个适当的时辰,狗爷带着小玩意,就在小院里开坛做法。那一夜不知道是如何过去的,最后,狗爷成功了,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小玩意,狗爷忽然想给他起了名字,起一个大名,不能总是叫让他小玩意吧。看着夜空满天的繁星,再看看这孩子,于是脑中崩出个数字。
狗爷点着他的小鼻子宠溺的说:“你是我捡来的,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既然是我的孩子,那么你就跟我一个姓,我姓李你也姓李,取一个万物之中最大的数字,以后你就叫李九。”
接下来的日子,狗爷便带着九儿一起生活,九儿比别的孩子听话,也特别乖巧。从来不给狗爷添麻烦,狗爷教他很多都东西,他也聪明,一学就会。狗爷开心,也愿意带着他,走哪都带着,九儿长得好看,大姑娘小媳妇都爱往他跟前凑合,逗他玩,给他拿吃的。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从不矫情,长着长着,那性格越来越像狗爷。狗爷还纳闷呢,不是自己孩子,怎么脾气秉性这么像自己,说不是自己的,别人都不信。
九儿长到七岁的时候,有天跟外头的孩子一块玩,等到伴晚还没回家,老狗爷纳闷,出门去找。正巧碰见跟九儿一块玩的孩子往他家门前跑,看着那孩子他一把他就问:“狗蛋,我家九儿呢。”
狗蛋一见是狗爷,哇的一声哭了,拉着狗爷袖子,焦急的话都说不全:“大爷,大爷,九儿出事了,你看去看看,去看看吧。”
狗爷纳闷,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成了这个样呢,但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跟着他就跑去找九儿。拉着狗爷跑了两条胡同,在另一条胡同尾见着一帮人围成一个圈,正看着前面指指点点。
狗蛋拉着狗爷挤进人群,就见着九儿捂着肚子疼的满地打滚。也没搞清楚这孩子怎么了,狗爷上前一把抱起九儿直奔附近的医馆。放在床上,大夫看着九儿,先是查看了一番,跟着面露难色,他拉着狗爷问:“这孩子,有什么先天的疾病吗。”
狗爷说:“没有呀。”那大夫就更加疑惑了,捏着山羊胡子说:“那没有什么先天疾病,身上也没有什么外伤,又不是中毒的迹象,那·····”老头思量一会接着问:“那孩子是不是天生缺点什么,要不然怎么突然腹痛难忍呢。”
狗爷不懂他说什么,焦急的直接问他:“你就直接说怎么治,需要多少钱,现在说,我现在去借,不管多少,您帮忙先救救孩子。”
那老头没说话,半眯着眼,摇摇手:“治不了,赶紧换地方。”说完,自顾自去看别的病人不在理会狗爷他们。
狗蛋拉着狗爷的衣角,央求着:“大爷,九儿咋了,救救九儿吧。”
狗爷也不知道,抱起疼的满头大汗,正在床上打滚的九儿,边往外走,边问狗蛋:“蛋儿,你们跟九儿玩的好好的,他怎么就这样了。”
狗蛋哭哭啼啼的说:“不知道,也是正玩的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狗爷听着就觉得九儿着痛症,不是什么好兆头。于是又换了几家医馆,结果人家都说治不了,这可真是为难死狗爷了,就连这孩子是为什么发病,这些个大夫都不能说出个原因,只说,这病没见过,救不了。
狗爷那舍得放弃,抱着九儿挨家挨户的寻着,就在街上走着,路过街边,遇见一个算卦的老头和一个小孩在街边摆摊,那半大的老头见狗爷抱着个孩子风风火火挨家医馆来回跑,就让身边的小孩去打听看看什么情况,小孩哎了一声跑过去,嬉皮笑脸的扯着狗爷的衣角,狗爷低头看他,不耐烦的问:“你有事。”
小孩子嬉皮笑脸的说:“我师父让我问问,您抱的孩子怎么了。”
狗爷纳闷,这小孩是谁呀,于是便问他:“你师父是谁。”小孩就指指前面蹲在马路上,抗着个白布幌子,上面写着一个卦字的老头。
那老头脑袋上盘着一个髻插着一个跟黑木簪子,他眯着眼睛看着狗爷贱兮兮的一笑,向他招招手,狗爷也不明白,但现在也没什么时间想太多,于是抱着九儿走过去,客客气气的问:“你找我有何事。”
老道示意狗爷蹲下,看看他怀里抱着的九儿,伸着粗糙的手指摸了一下九儿的额头,又将沾满汗水的手指放在鼻子底下闻闻,转而脸色一变。突然发神经一样站起身,跑出去两步,白日下手搭凉棚看看天,又看看地上的自己的影子,接着又跑回狗爷边上。对着狗爷又是坏坏的一笑,他说:“你这孩子,怕是中了邪病,不由得你信不信,想救我有个法子,治标不治本,你想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