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翻阅着人一样高的奏折,下面站着一位身穿道服,仙风道骨的老者。
“也不知道小初初怎么样了,朕瞒着她将她扔到阳县那种地方,她该不会记恨朕吧?”
重重地放下手中的奏折,皇帝叹了口气。
批什么奏折,乖乖女儿要是讨厌他了怎么办?
这可是塌天大祸!
看奏折?
看不了一点。
“陛下,老道的弟子已经追随而去,定然不会让公主出事。”
老者抚着长而花白的胡须,信心满满地安抚道。
“哼!”皇帝冷哼一声,“你那徒弟是个嗜杀的,可不要带坏我家小初初。”
摸着胡须的手微微一滞,老者心中腹诽。
再嗜杀,还有大公主二皇子嗜杀?
那两玩意差点屠了城!
要不是他机智,说要为身体柔弱的公主殿下积福,那敌国,可真就亡得不能再亡了!
疼女儿就疼女儿,迁带着我家小清清做什么?
我家小清清温柔似水,从来不做拿剑指人这种事情。
“陛下,公主乃是大公主二皇子带着长大的,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陛下大可放心。”
“哼!”
皇帝扔了一道奏折到老者面前,语气很是不善。
“瞧瞧瞧瞧,一个个的都让朕收回成命,让小初初回来。”
“是朕不想嘛?”
他巴不得微服私访,跟在小初初屁股后面教她。
上前捡起奏折,老者看了一眼内容,笑脸成了面具,僵在脸上。
“这……”
“大公主还真是……忠肝义胆,孝义两全。”
“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是在讽刺!”
皇帝脸气得涨红,怨气满满。
【要是小妹出了什么差错,那本朝的疆土,可能又要重新规划规划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这是大公主对皇帝说的话吗?
分明就是土匪头子威胁良家妇男的话!
偷偷将奏折揣在兜里,老者满是皱纹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这个热闹他自己看可不得劲,他得同老顾分享分享才是。
皇帝看向老者,本欲说什么,当即被那满是褶皱的脸吓住。
好丑的一朵老菊花!
“六皇子那边,有何动作?”
像是艰难地想起了某位没有存在感的人,皱着眉头,皇帝眼角都吊了起来,满是厌恶。
老者笑容收敛,换上了严肃,“在公主出发的第二日,六皇子暗自拜访了石王。”
“石王?”
皇帝喃喃重复。
“他还真去找了石王!”
冷哼一声,皇帝不屑一笑,“确实,除了石王,朕想不到还有谁能帮他。”
“那陛下的意思是……”
试探地投去一个目光,老者当即和皇帝狠辣果决的眼神对上,心下一惊。
这就要动手了吗?
六皇子根基未除,怕是会多生事端。
“小初初和朕说过,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皇帝眼中精光闪烁,“六皇子,还是交给小初初去对付吧。”
“她是时候学着,怎么成为一个帝王了。”
看着腰间的玉佩,皇帝伸出手,轻轻摩挲,目光变得柔软又缱绻。
“陛下,二皇子提出,要去阳县看公主。”
见皇帝心情好像恢复了一些,老者赶忙就势提出二皇子的请求。
他才不希望皇帝开开心心呢!
只有每天苦哈哈的,他才高兴!
诶,他就是见不得皇帝好,嘿嘿嘿~
“什么?”皇帝发出尖锐爆鸣声,“朕都见不到小初初,就他,也想去看?”
“朕不允许,不允许!”
“可不能让他们带坏我女儿!”
皇帝有多气?
从他连朕都不称,直接称我就可以看出。
凭什么他被困在京城与小初初远隔三千里,那些公主皇子们就可以去看小初初?
他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
“三公主,四皇子,五皇子,七公主,八皇子都上书请求外派。”老者笑眯眯地从兜里掏出一沓子奏折,呈到皇帝面前。
“这是奏折,请陛下批阅。”
你问六皇子为什么没有上书?
因为他根本就没收六皇子的奏折。
那玩意,用来擦屁股都嫌磕碜!
“你……”皇帝气得眼前发虚,“都不许,全都给我困在京城,哪里都不许去!!”
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还外派,分明就是想潜行去看小初初!
他绝对不允许京城有人比他先见到他的宝贝女儿呜呜呜呜……
阳县,县衙。
县衙的门面破败不堪,满目疮痍。
与城门相比,就是多了一道看上去还说得过去的厚重木门。
抬头一望,冰溜子悬挂在门梁上,顶端尖尖的,看上去锋利无比。
我去!
夏初小心翼翼地侧身进入县衙。
总有刁民想害本公主,这冰溜子,一不小心就给她开瓢了!
京城三人组倒是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好奇地抓住冰溜子,翻来覆去地看。
“你们知道吗,这冰溜子是咸的。”
指着已经快要到胸脯的冰溜子,夏初煞有其事地说道。
“真的假的?”
裴尚满脸不信。
“你舔舔不就知道了?”
看了看胸前的冰溜子,裴尚推了顾锦之一把,“你试试。”
顾锦之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好奇大过于戒心,缓缓伸出舌头,试探地舔了一口。
“假的!”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夏初狡黠一笑。
“诶,呜呜呜呜呜……”
听见夏初的话,顾锦之瞬间想要收回自己的舌头,却没想到,冰溜子将他的舌头牢牢粘住。
“我看啊,你就是闲的。”拍了拍顾锦之的肩膀,夏初笑得像一只偷了鸡的黄鼠狼。
“谁没事舔冰溜子啊,谁知道这上面有啥。”
“老鼠可能在上面留下过粪便尿液,蝙蝠可能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痕迹,也就你,敢直接伸出舌头舔。”
夏初幸灾乐祸,瞧着顾锦之舌头被粘住,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更加添油加醋。
原本是想坑害裴尚的,可惜啊,谁叫顾锦之这货和裴尚好兄弟呢?
真是好兄弟,讲义气啊!
裴尚也是煞有其事地拍了拍顾锦之的肩膀,满脸的这辈子有你这个兄弟值了的惋惜小表情。
冯公公老神在在,付清满脸淡漠。
夏初冰溜子谎言的受害者,唯有顾锦之一人耳!
“呜呜呜?”顾锦之满脸恐惧,他舔的这根冰溜子,不会真的有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