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姜欢恶毒的目光扫视着姜拭雪,那眼神仿佛淬了毒,满是怨怼与不甘。
“姜拭雪,今天的屈辱我会百倍千倍的偿还!”
姜欢暗暗想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姜欢的一举一动姜拭雪看的一清二楚。
她回头冷漠的看着姜欢,眼神十分的冰冷,犹如寒夜中的霜刀,似是在无声地嘲讽姜欢的幼稚与狠毒。
在姜拭雪眼中,姜欢不过是被嫉妒与虚荣蒙蔽心智的可怜虫,她根本不屑与之计较,只是这深仇大恨,她必报无疑。
“既然姜小姐已经原谅你们,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长公主看着跪下的贵女们如此,便也没多说什么,吩咐自己身边的小李子将姜拭雪带到自己的房间。
当下正值寒冬腊月,凛冽的寒风呼啸着。
前些日子刚下的大雪还未消融,积在道路两旁,宛如冰冷的利刃。
姜拭雪全身早就湿透了,此刻又吹起冷风,刺骨的寒意如针般扎入肌肤,她忍不住微微颤抖,牙关轻叩,试图抵御这蚀骨的寒冷。
姜拭雪被带到房间里,又有侍女伺候她沐浴更衣。
温热的水汽渐渐驱散了寒意,身子一下暖和起来。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
姜拭雪换完衣服没多久,门就被人在外面轻轻打开了。
长公主来了。
对于长公主的到来,姜拭雪并不是很意外,她今日就是为了长公主而来,心中早有诸多期许与盘算。
“长公主殿下!”
姜拭雪见状马上就要跪下。
这一跪,是敬重,更是她这些年在苦难中磨砺出的隐忍与谦卑。
长公主连忙拉住姜拭雪,眼中满是疼惜。
“拭雪,你还记得我吗?”
长公主此刻早已不是之前在众贵女面前那副严肃的模样,此刻的她,满眼的心疼快要溢出来,仿若看着自己亲生孩子受苦一般,眼眶微微泛红。
“记得。小时候母亲经常带着我来公主府。”
姜拭雪谈到自己的母亲,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往昔与母亲相处的温馨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那时的她,还是个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母亲的温柔呵护、谆谆教导,犹在耳畔。
可如今,物是人非,母亲含冤而去,家族蒙尘,自己也受尽屈辱,这巨大的落差让她心痛如绞。
长公主恍惚了一下,紧接着便是抱住了姜拭雪,双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似是要给予她力量与慰藉。
“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长公主轻轻拍着姜拭雪的后背,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你母亲是我手帕交,若她知晓你遭此磨难,定是痛心不已。”
姜拭雪靠在长公主肩头,泪水浸湿了她肩头的衣裳,积压多年的委屈如决堤洪水,奔涌而出。
那些在塞外苦寒之地的日夜,遭受的屈辱与磨难,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
那些贵女们说的没错,若是寻常女子,遭受如此多的屈辱,恐怕早就寻个白绫吊死了,可是她不行,大仇未报,怎么敢死、怎么能死?
可即便身心俱疲,她心中的复仇火焰从未熄灭。
良久,她才缓缓平复情绪,抽噎着开口:“公主,我今日来,实则有事相求。”
长公主松开姜拭雪,拉着她在榻边坐下,目光关切地注视着她,柔声道:“你但说无妨,只要本宫能做到。”
姜拭雪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坚定,仿若燃烧的火炬:“我想请公主帮我彻查程家冤案,如今虽已有些端倪,可关键证据还缺,我势必要让真凶伏法,还程家上下一个公道。”
提及程家,她的眼眸中燃起熊熊怒火,那是对亲人的深切怀念与对仇人的切齿痛恨交织而成的力量。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去与仇人拼命。
长公主微微颔首,面露思索之色。
“这案子当年疑点重重,我亦有所耳闻,你放心,本宫定会派人暗中查访。只是你在姜家,往后怕是诸多艰难,你可有应对之策?”
姜拭雪攥紧衣角。
“姜家那些人,我自是不会轻信,他们既敢对至亲痛下杀手,我便不会坐以待毙。公主,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若日后我有需要,能否借公主府庇护一二?”
长公主毫不犹豫地应下。
“自然可以,你随时可来,我定护你周全。”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门被猛地撞开,姜欢闯了进来。
瞧见屋内情形,她脸色微变,旋即又恢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福身行了礼。
“长公主殿下,臣女听闻姐姐在此,心中担忧,便贸然前来,还望公主恕罪。”
她看似乖巧,实则眼神闪烁,暗藏心机,进来的瞬间,目光便如毒蛇般在姜拭雪身上游走。
长公主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既来了,便进来吧,只是这规矩,姜小姐日后还是多注意些。”
姜欢低眉顺眼应是,余光却瞥向姜拭雪,心中恨意翻涌:哼,这贱人,又在这攀高枝,等回了府,有你好受的。
她暗自想着,指甲狠狠掐入手心,面上却仍佯装镇定。
姜拭雪将姜欢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场与姜欢、与姜家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而她,绝不会退缩半步。
长公主见气氛有些冷凝,便开口打破僵局。
“姜小姐,你今日前来,想必也是知晓今日梅花宴上之事影响到底有多大,你作为妹妹,日后当多照拂姐姐,莫要再生事端。”
姜欢心中不忿,却只能低头应是:“公主教诲,臣女铭记于心。”
可那藏在袖中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指甲都嵌入了掌心,心中恨意滔天,却又不敢发作。
姜拭雪垂首站在一旁,思绪飘远。
她忆起往昔在府中的温馨时光,那时母亲尚在,一家人其乐融融,与如今这满是算计、冷漠的姜家相比,仿若隔世。
长公主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了姜欢,又对姜拭雪道:“拭雪,你放心,本宫既应下了你所求之事,定会全力以赴。
这几日我便进宫面圣,催促皇上早日下旨,还你一个清白身份,让你堂堂正正地做回姜家大小姐。”
姜拭雪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与感激,眼眶瞬间又红了一圈。
她“扑通”一声跪地。
“多谢公主殿下!若程家能得以平反,母亲在天之灵也可安息。公主大恩,雪奴没齿难忘,日后定当以涌泉相报。”
这一跪,是她对长公主最诚挚的感恩,多年的冤屈与苦难,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她怎能不激动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