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真嫡女,嫁绝嗣王爷全家跪求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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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们……水……给我水……”
聂茹非躺在干涸脏乱的井底,奄奄一息。
她渴的要命,隆起的腹部不知何时起,已然没了动静。
“呸,下贱坯子丢了伯爵府的脸,还想要水喝?”
“就是,主家瞧她可怜,这才将她从乡下接回,又让她风光嫁去了侯府。她倒好,凭白替三姑娘享了十年福,活脱一浪荡贱种来着,成婚当晚竟跟外头的野男人坏了身子。”
“要不怎么说她贱人贱命呢,这不,给勇毅侯府扔回来了。此事早已传遍汴京,咱们伯爵府的人如今出去,压根抬不起头……”
上头看守的两个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骂着。
不多时,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块便又无情地砸了下来。
聂茹非被砸得全身剧痛难捱,好几块大的石头落在了她的旧伤处,让本就难以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
最后一块更是砸穿了她的脸颊,钻心的疼痛,仿佛是那钝刀子在猛凿她的血肉。
她哑着嗓子嚎叫:“啊——”
痛不欲生。
但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发出声音,眼泪也早就流干。
她张着嘴,痛苦扭曲,像一条即将干死的鱼。
她不知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般?
十五年前,她出生在富贵的勋爵之家,永昌伯爵府。
上头有两个哥哥,一双恩爱的父母,全家都很疼爱她。
前十年,她过的是神仙日子。
直到有一日,真正的聂茹珠被寻回。
她爹聂世昌立即就宣布了聂茹珠的身份。
原来,聂茹珠跟她在小时候就被一个眼红伯爵府富贵的稳婆调换了。
聂茹珠被抱去了乡下,而她留在了伯爵府享福。
那一天,属于聂茹珠的一切,聂茹非都还了回去,包括名字。
她名字里的‘非’,便是爹娘对她的态度。
她并非他们的孩子,她是假的。
后来她们各归各位,聂茹珠成了伯爵千金,她便回到了乡下。
本以为家境虽贫寒,但她至少也能像聂茹珠一样被至亲珍视。
哪知没有,她除了没日没夜的劳作,还得伺候稳婆一家。
原本抚琴和握笔的芊芊玉手,变得粗糙变形,粉琢玉雕的小脸也瘦到脱相。
前途一片黑暗,她时常躲起来偷偷地哭。
四年后,伯爵府的人突然过来接她,说再怎么也是受了伯爵府十年的养育之恩,亲人之情割舍不易。
如今见聂茹非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伯爵和夫人仁慈,让她嫁去侯府。
聂茹非没有在意嫁入侯府的泼天富贵,也没想为何这样好的姻缘能落到她的头上,她只在乎爹娘和哥哥们还惦着她。
当时的她还不知,此番离开乡下才是地狱的开始。
她在伯爵府待了一年,受尽冷眼。
婚礼当晚跟人行了房,她原以为是世子楚修宜。但事后才知,楚修宜还在外头宴请宾客,压根没来过后院。
她被无端坏了身子,也不知那男子是谁。家丑不可外扬,侯府决定隐瞒,可偏巧她又怀了身子。
勇毅侯府终是咽不下这哑巴亏,将聂茹非扔回了伯爵府。
得知情况后的二老非但没有给聂茹非做主,反将她视作家丑,关去了后院柴房,并勒令全府上下不得向外透露一个字,否则杖毙。
就这样,她在柴房被关了大半年,肚子一天天拢起来。她却不似平常孕妇丰满,成日里吃不好睡不好,身子又重,又不能出去。
如今的她,比在乡下的时候过得更惨。
她不明白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命运才会如此不公。
她好不容易等到一次两位兄长的探望,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爬过去,可怜兮兮地拽着他们金丝银错的底摆。
“大哥、二哥,救我……我不想生下这孩子,我不想死……”
她当时的身体已经虚弱至极,根本无法产子,一旦临盆,等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她周身破败腌臜,唯一干净大概只有眼泪了。
可当瞧见她的泪珠落到自己的鞋面上,二哥当即一脚踹开她,嫌弃道:“脏死了,你个野种竟敢弄脏珠儿妹妹亲手给我做的鞋?找死!”
聂茹非被他一顿猛踢,只能抱着肚子在满是尘埃的地上乱滚。
她在心中咀嚼聂宁卓刚才说的话。
他嫌她脏?明明小的时候还拿过她咬过的点心吃,自豪地说是妹妹吃过的,他一点儿都不嫌弃。
如今竟会因为她的眼泪落到了鞋面而踹她踢她,就因为那双鞋是聂茹珠亲手做的。
聂茹珠就那么金贵,甚至比她的命都重要?
“行了。”一直未开过口的大哥聂宁沉终于说了句。
他制止完弟弟,不忘威胁满身是伤的聂茹非:“你所拥有的一切,本就属于珠儿。”
“伯爵府待你不薄,养了你十年,你却不知感恩,做出此等有辱门楣之事。”
“我早就猜到你心中嫉恨着珠儿,却没想到,你如此歹毒……”
聂茹非顾不上疼,她听不懂聂宁沉说的话。
她已能察觉出兄弟二人不是念在昔日情分来探望她的,但聂宁沉方才所言明显意有所指。
“哥,别跟她废话。像她这种贱民生下来的野种,身体里流淌的只会是肮脏低贱的血,她绝对不会承认的。”
“你们……在说什么?”聂茹非越听越糊涂,她究竟做什么了?
可她的话,显然将她推进了更深的深渊。
聂宁卓当场气炸:“看吧,我说什么来着,这贱人绝对不会承认的。肯定是她害了珠儿!哼!自己烂贱不够,所以就想把珠儿也毁了。贱人!贱人!”
“珠儿那么好,是你鸠占鹊巢,是你占用了本该属于她的十年。也是珠儿替你求情,你才有机会嫁去侯府,你竟还不满足?人都被扔回来了,还敢兴风作浪。居然买通下人,趁珠儿外出时,将她迷晕再毁了她的清白。”
“当初我就不该去接你,就该让你死在外面!”
“今日,我就打死你这毒妇,用你的命给我妹妹道歉!”
聂宁卓发了疯似地踹聂茹非,比刚才更用力。
而长子聂宁沉正直着身子,一派冷静自持、纤尘不染,可他冰冷俯瞰下来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只死不足惜的蝼蚁。
那是遮掩不住的钻心怨恨。
他也恨聂茹非。
可聂宁卓说的那些桩桩件件,聂茹非毫不知情。
他们说的都跟她没关系。
但兄弟二人似乎已经认定,无论她如何解释都没用。
事后她被丢进了一口枯井,深秋了,井底堆积着厚厚的枯叶,她才没摔死。
“你们给我看牢了,谁要敢说出去,我就把谁扔下去,刚好缺个陪葬。”
是聂宁卓的声音。
两个留下看守的下人,连连称是。
之后兄弟二人再也没来看过聂茹非一次,她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终日躺在井底,等待着死亡跟腐朽。
可真的快到那一刻,她又忍不住本能的求生。
因为这种死法太煎熬了,简直生不如死。她好渴、好饿、好冷,而在三者极限中,她不过想要点水罢了。
她已经什么都不奢望,只是想要点水喝,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那两个下人却只会落井下石。
身上的疼痛,脸颊上的剧痛,都钻心不已。
她的周身逐渐冷到可怕,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最终瞳孔涣散,死在了一堆枯叶中。
上头两个下人还在骂骂咧咧,发现井底没了动静,连忙去主子那里禀报。
聂茹非咽下最后一口气后,发现自己可以灵魂出窍。
她跟着两个下人,飘去了一个充斥着欢声笑语的地方。
屋里很暖和,金玉满堂。
聂世昌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逗得乐不思蜀。
瞧见夫人杜兰馨在抹眼泪,他埋怨她在外孙的满月哭来哭去的煞风景。
杜兰馨心疼自己的女儿:“可怜我家珠儿就这么毁了。”
聂世昌:“毁什么毁?珠儿是我们永昌伯爵府的掌上明珠,大不了招个赘婿上门,也断不能委屈了他们母子。”
聂宁卓:“是啊,有我跟大哥在,谁敢欺负珠儿?等小夕大一点,大哥就负责教他礼乐书数,我教他五射五御。”
“为何我要比你多教一倍的东西?”聂宁沉面上一如既往的冰冷内敛,但眼底尽是暖色。
聂茹非透明的魂体看着底下一家子其乐融融,想着同为苟合怀子,其下场真是云泥之别。
聂茹珠即便是脏了,也有全家人给她擦洗,她依旧是阖府的心头肉,被全家呵护备至。
而她就命如草芥,只堪死在那阴冷的井底无人收尸。
此时那两个看守的下人冲进来禀报,一听到聂茹非的名字,聂世昌不问缘由先是一巴掌扇过去,眼底尽是厌恶:“这大喜的日子,提那晦气作甚?”
要不是那野种,他的宝贝女儿也不会遭此横祸。
下人:“人……人死了。”
聂宁卓一脚踹去:“那个野种死了就死了,汇报什么啊。当心吓着我的小外甥,将你们都杖毙了。”
两名下人吓得立马麻溜地退出去,后被聂宁沉叫住,吩咐他们去那院子封井。
二人照做后,枯井所在的院子也被落了锁……
聂茹非对这家冷血之人彻底寒心。
回想她十岁以前,大哥手把手教她写字,二哥总督促她射箭。
她只要一生气,全家都得哄着。
十年!
整整十年,就因为血脉,她沦为敝屣,活得还不如一条狗。
她从来没有想过争什么,或者害谁,只是一心想回到从前。
即便父母和哥哥们不再独宠她,她也想跟他们在一起。
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她!
十年的相伴和亲情,难道都是假的?
过去越甜,回忆越痛。
再次睁眼,聂茹非被重重甩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