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的性格决定了我这辈子都做不错什么太过出格的事,也得不到什么大喜大悲的经历。正向我对待任何不确定的事物一样,我手里的那枚药丸终究没能属于我。
我坐在医院楼下的走廊上休息,这几日我的体力渐渐恢复了,护士终于同意放我出来走动走动。
“喵~”的一声,我听见声音的瞬间立刻站了起来,四下张望,心里忽然紧张。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黄三和欧阳纳兰的影子,只见从墙角边上窜出一只白猫,悠闲的从我脚下走过,嘴里又发出一声“喵~”的叫声。我坐下来,心想着自己是不是被虎皮猫吓怕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一惊一乍了。
“恢复的不错嘛,年轻人就是火气盛。”一个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我猛然抬头,看见一脸坏笑的黄三正斜靠在我对面的走廊上。
“你们…”我刚要开口,黄三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回病房去,这里不能多说。”我看他的样子倒像是有意在躲避什么人,就起身和他一前一后进了病房。
“我…”我刚要张口黄三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声,这里也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我看了看四周,就是普通的一个病号房,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等下。”黄三细声说道,他轻轻的走到我的床边,蹲下去,探身到床底下,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我看着他的怪异举动觉得这个人越来越不靠谱了。不一会儿,他的身子从床下出来,笑眯眯的看着我,将手一摊,手掌中一个黑色小纽扣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脸上突然白了,“窃——听——器?”我一字一顿的用极小的声音说道。黄三点点头,示意我将东西扔出去,我点头,转身慢慢拉开窗户,抡圆了胳膊使劲将那黑纽扣扔了出去,然后关上窗户轻声问他:“还有没有?”黄三在床头柜上下和电视上都找了一圈,确定没有了才提高声音说道:“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放开嗓子,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
“你想不出来嘛?”黄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是个小药瓶子,他拧开盖子给我,我看到里边只有一颗黑色的小药丸。突然间,我呆住了,直觉告诉我这里面的药丸就是我在出海时候无意中从船上拾起的那颗小说中的药丸。
“这…”我一时哑口无言。
“这是我们在你包里找到的。”黄三收回瓶子盖好放回口袋里,“你还不明白嘛,这屋里的窃听器就是为了这个东西。”
“可是…”我感觉头大发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应该是你说说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了。”黄三此时看我的表情是一脸严肃。
“我要说是祖传的你信嘛?”我苦笑着摇头道。
“你就是说这是神仙给你的我都信。”黄三躺在床上斜眼看着我,我却站在窗台边上看着窗外的世界,心中千回百转,想着这要怎么说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来的。”我转过头,拉了床边的一个小凳子坐在床边,黄三饶有情趣的看着我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还记得那天你在我屋里看见的情况嘛?”我坐直了问黄三,“就是那天我被你用水浇醒的时候。”
“我早上叫你吃饭,叫你半天没反应,我想敲门却发现门没锁,一推就开了,进门就看见你全裸躺在地上,眼睛紧闭,屋子里乱七八糟。”
“我躺在地上有没有说些什么?”
“我想想”黄三略一停顿,“你好像嘴里不停重复一个词,声音太小听不清楚,好像是陪你,对,就是陪你。”
“陪你?”我不停的重复了几遍。
“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黄三看着我自言自语的样子忙说道。
“没有别的了嘛?”
“没有了”黄三肯定的说。我站起身,脑子里想着“陪你”这个词,转身到窗户边,慢慢的说道:“这颗药丸就是那天我收拾房间时从地上拾起的。”
“地上?”黄三的声音里充满着质疑。
“对,就在地上。当时我也想过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可我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本想着等回去找个地方去化验下。”
“我们用仪器扫描过,里面是一些粉末。”黄三在我身后自顾自说着,“不过只有这么一颗,我们既不能切开化验,更不敢找人试药。”
“你觉得这会是我小说中的那种药丸嘛?”
“不知道。”我能感觉到黄三在说话的时候有些迟疑。
“既然这样,我们谁也说不清这颗药丸的作用。不如我们先放下这个话题,我想知道窃听器是谁放的,还有…”黄三一个打挺从床上起身,“窃听器是另一伙人放的,他们的目的我们暂时还不清楚,不过他们既然救了你,肯定还会找你。”
“那我岂不是会有危险,”我本能的觉得主动找上门的肯定不会是好人。
“说不准,不过他们既然救了你应该不会想让你死。”黄三拍了拍我肩膀,“我该走了,你这两天自己多注意些,等你好了我来接你。”没等我说话就听见了开门关门的声音。我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突然感觉有些不真实。
我就这样站着,看着窗外,直到有人进来关门的声音“砰!”的把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惊吓回现实。
“该吃药了。”护士将一小瓶盖的药和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
“护士”我转身看着柜子上的药,“这些都是什么药?”
“维生素、膳食纤维,都是补充身体微量元素的。你从死亡线上逛了一圈,要多补充些才好。”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这个你得问大夫。”护士看了看柜子上的体温表,“你没试表吧?”
“没有”我摇头。
“那你感觉烧不烧?”
“没事。”我继续摇头。
“记得吃药。”护士见我如此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出了房门。
我想到床底下的窃听器就觉得这里好像总被人监视着,还是早些出院的好。于是出门,来到护士站,值班的是个小护士,看着还挺漂亮,但我现在没心思撩妹子,直入主题道:“我的主治大夫是谁?”
“几病房的?”值班护士头也不抬,一直在填些表格。
“3病房。”
“是你!”护士听我说话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猛的抬起头来看了看我。
“我怎么了?”我被她这一惊也吓到了。
“你的病是院长亲自主治的,有事你还是去找院长吧。”
“院长?”我更加摸不着头脑,自打我出海以来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一个比着一个的令我惊奇,就算是我住个院也劳院长亲自主治,这究竟是为什么,我想来想去看来只有亲自问问院长才能知道了。于是笑着问道:“你告诉我怎么能找到你们院长?”
“给你”护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我,“你的事自己打电话去问,我们只负责你日常的监护。”
“谢谢”我看到纸条上有一串数字和一个字,数字是个电话号码,字是张,我猜是个姓氏,居然和我同姓。回到房间我才发现自己被送来时什么都没有,只能出门到护士站找那个值班护士借用旁边的座机拨通了号码。
“喂”接通电话我刚开口便被对端的声音打断了,“你不要说话,听我说,今天晚上十点你到护士站说你拉肚子,有人会给你药吃,你吃下药,剩下的我会安排。”然后就是嘟嘟嘟的挂机声。我越想越纳闷,这号码里明明是留言,怎么会知道今天我要打这个电话,于是我再次拨了号码,这次只听见“您好,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我又拨了两遍确信这号码已经是空号才甘心,放下电话干脆回病房睡觉去了。
晚上十点整,我准时出现在护士站,却不见一个护士。四下张望也见不到一个人影,我只好穿着病服站在护士站柜台旁看着对面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走,脑子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是来吃药的吧?”一个冰冷的声音幽幽的传入我的耳朵,这时候虽说走廊里还亮着灯,外边却已是漆黑一片,听到这样的声音我还是被吓了一激灵,回头看见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白大褂正双手插兜的看着我。
“你是谁啊,吓死我了。”我见这人身高马大不由心里有些胆怯。
“给你”那人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我,“你现在吃了它,不要问任何问题。”我倒出里面唯一一粒白色药丸一仰脖子直接下肚,我现在太想知道这些事情的原因了,一点也没犹豫。药丸下肚,我看着眼前这个人身形越来越模糊,我知道这是蒙汗药在起作用,在我意识的最后一刻我知道他上前扶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