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医生见情形有利，趁机问道：“昨晚怎么了？”
“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抱着我……还咬了我一口……”辜汀月说道，“他很冷，很冷……冷得像冰块一样……不，像尸体……他的声音我认识！他是杀害尤小莉的凶手！就是他！他是凶手！”
许医生连忙安抚了她好一会儿，才让她平静下来。她又问道：“他咬了你哪里？是肩上吗？”
“嗯。”辜汀月点了点头。
许医生叹了口气，旋即笑道：“你先休息吧，不要担心，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她走出去后，律师、狱警以及那位警官都围了过来。
“怎么样？嫌疑人的精神状态有问题吗？”
许医生说道：“根据我的判断，十有八九是妄想症。但是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要再让她受什么刺激了。她的精神状态很差，很脆弱。”
律师闻言，当即转头说道：“林警官，如果我的当事人确诊有妄想症，想必法庭也会轻判的吧？”
“这也要看她作案时的精神状态是否完好。”林警官冷静地说道，“如果她作案时是清醒的，那么法庭绝不会轻易纵容凶手逍遥法外。如果她作案时正处于病发时期……也不好说。”
“也不好说？”律师皱眉。
林警官叹了口气：“你知道的，被害人尤小莉的父亲是本市市长。尤小莉是尤市长的掌上明珠，她死后，市长便给法庭、刑警支队施加了极大的压力。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道理你们肯定都知道。辜汀月就算能够保命，估计也会被关于滕山疗养所。”
滕山疗养所——军方建立的一个精神病院，专门关押一些患有精神疾病的重要案犯、政治犯等。
律师不免有些意见：“林警官，出于人性化的考虑，我的当事人辜汀月只是一个小姑娘，她真的被关到那里，还有什么活路？”
“人性化的考虑？”林警官面无表情，冷肃地回答道，“张律师，被害人也是一个小姑娘，嫌疑人能下得了手杀人，法律之下又有什么值得同情？无辜可怜向来不是逃脱法律制裁的借口。”
“林警官，我要提醒你，现在证据不充分，并不能说我的当事人是凶手。请你注意言辞。”张律师也冷下了眼。
许医生见气氛不对，便打起了圆场：“好了，小林，张律师，你们各有立场，就不要在这里争执了。让这位同志在这里守着，你们忙活了一夜，都回去休息吧。”
郑警官和那狱警交代了几句，便先行离开了。
10月27日，关于XX医大杀人案的一审开庭，被告人辜汀月被证实患有精神疾病，免除死刑，判无期徒刑，关押入滕山疗养所，监禁终身。
判决结果没有出乎林警官的意料，张律师也很无奈，网络上掀起了一股讨论的热潮，整个社会都为之轰动。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或惋惜或激愤，唯有当事人辜汀月沉默不语，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早已料到这一切。
只有在路过尤市长和市长夫人身边时，她默默地朝她们鞠了一躬，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话，便被狱警带离了这里，匆匆上了关押的车子，一路向滕山疗养所而去。
她说：“我没有杀尤小莉。”
市长夫人冷冷一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