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扮女装却成瘾,简直如假包换,白天打扮成长发美女的样子在店里上班,将那些来往的男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到了晚上女装一脱,风流倜傥地去外头泡吧,完全没人认出他就是白天那个妩媚温柔的客栈小服务员。
于是当我躺在床上,琢磨着以后要跟这么一个小变态一起工作,顿觉心好累。
夜里睡不着,我便翻身起床,走到阳台上,撑着木栅栏往外看这条风情街的夜景。
正对着我们客栈的是一条岔路口,但这时候,我瞧见两辆警车开了进去,沿着岔路一直往前,直开到那处怪异的废弃旧宅子跟前。
凶宅出事了?
远处那所红顶民国风宅子当地人都不敢靠近。几年前有人住在那里过,但是住不到几天,莫名不见了,后来就有人说那宅子不干净。此后再也没人靠近过那凶宅。如今莫非也是出事了?
横竖睡不着,我也想凑过去看看热闹。
于是我从房间里溜出来,悄悄开门出去,一路小跑跑到那凶宅跟前。
附近的几家店老板也来围观。
我往人群里一挤,就听大家七嘴八舌地八卦,说是在这宅子里警察发现了具男尸。这个男人已经是在失踪人员名单里,整整一个月了,一直找不到。但昨天他被人发现在这座废旧的房子里。这所房子很久没人居住了,房子的主人暂时还没查明,但最有趣的是这个人的死因。他是被活活饿死或者说是渴死的。而且房子内十分干燥,温度也特别高。在晚些日子,他就快变成木乃伊了。
“这很简单,他或许是被人绑架在这里啊,你看,咱们这片地方是景区,人口不算密集,都是客栈或者外来游客多。又加上这宅子被疯传闹鬼,结果绑匪可能处于报复或者其他别的原因把他关死在这里,反正觉得没人发现。”我觉得这事没什么稀奇,便插话道。
“呦,这可不是那么简单。”有人说道:“我来得最早,我听里面那个法医跟警察说啊,现场没有任何人的足迹,所有的指纹都只有他一个人的。全部集中在水龙头,窗户上,门内把手上。但门和窗都没上锁。咱们这里的供水系统比较老了,还没有各家各户独立水表,所以这里面是有水的。他的身上也有钱。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这样死在屋子里,不像是绑架。”
“现场我朋友发现的,我还拍照片了呢!”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人拿出相机给我们看。
我立即凑上去看,只见照片的第一张是屋里凶案现场,那人的尸体谈不上难看,死者穿着米黄色甲克和灰色牛仔裤。是半趴在地上,看不清楚模样。不过手和其他部位都像极了风干的腊肉。第二张可能是蹲下去拍了一张死者的脸部。
死者脸部扭曲,在闪光灯照耀下尤其阴森,很显然,他死前带着巨大的痛苦,他的皮肤因为过度脱水而成一种暗红色,皮肤干燥如同烧尽后的柴火。
后面的几张是那间凶宅的照片,房子是上世纪三十年代时期造的旧式民国楼房,一共两层。门口还有一个不大的独门院子,用竹篱笆围着。房子是用红砖砌的,那红砖如刚吸过血一样,分外妖艳,看得人很不舒服。
直到最后一张,我看到二楼的窗户旁边依稀有个什么东西,看上去似乎是一个人形的影子。
“你看了这张么?”我把照片指给拍照的学生。他点点头:“是啊,房子很别致,我就拍了。”
“我是说,有个人形啊,你没看到么?”我惊讶地问道。
学生吃惊地看着我:“哪儿有啊,你眼花了吧。”
我揉了揉眼睛,反而觉得那人形更清晰了一些,不由打了个冷战,将相机还给他。
我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房子,只觉得那房子居然看着比以前仿佛更新了一些。
还想继续看看后续,我们围观的人却被几个警察给轰走了。
回了客栈,上了二楼,我瞧见胡叛正坐在阳台上吃蛋糕。
“这么晚你去哪儿了?”胡叛抬眼看了看我,问道。
“前面那凶宅死了人。”我看到他手中香甜的蛋糕,顿时咽了咽口水,也上前拿起一块边啃边说道:“一个男人莫名其妙死在哪儿。”
说到这里,我的好奇心又燃烧起来,跟胡叛详详细细讲了一遍那凶宅里的情况。
胡叛听完之后有些惊讶,或者说惊喜。因为他两只眼睛放出的光亮,仿佛是狐狸看到了鸡。
“有意思,等警察走了,我们去看看。”胡叛说道。
“就算他们都走了,也深更半夜的,你敢去那凶宅?”我切了一声,想象了一下他白天千娇百媚的扮相。内心住着一个少女的弱逼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莫非你不敢?”胡叛笑道,一口牙齿整齐得让人想起某种刀具。
“那好,我们就去看看。”我内心也十分好奇,什么样的房子能让一个男的变成风干腊肉?那岂不是电烤箱?
于是我俩趴在栏杆上,眼巴巴地送走了警车。等四周静下来之后,我跟胡叛悄悄出门,往那宅子走过去。
那宅子前头是景区,民国风情街,后头则曾经是一大片花田。不知道种过什么花,现在已经没了。花田后头的路上种着许多树,但都没人护理,路边的杂草也都长到快一人高了。再后头就是野外,走过一阵子就是高铁站。
当然,因为这凶宅的关系,外头围着铁栅栏,下了高铁的游客不可能从凶宅这边穿到风情街来。
这么粗略一看,我倒是对那花田也有些好奇:为什么别处都长满了杂草,就那一片儿地方光秃秃的,寸草不生?
也不可能有人来打理。
因此两相对比下,旁边疯长的树木失去了本身美化环境的本用,显的非常的狰狞可怖。
房子前面已经被警察用横条围了起来。但居然没见警察看守。莫非因为案子比较棘手和诡异,警察不敢留下来?反正房间大部分证物也采集了,也许不想大半夜来触霉头吧。
推开竹制篱笆门,我们走进了这所老宅子前面的庭院,看到里头的布局,我突然对这所房子的主人感到了好奇。
从房门望去,是一条阴暗的甬道,门一带上,四下里一片幽暗。刚才警察在的时候好歹有光,如今我却啥都看不见了。于是我打开准备好的手电,往前照了照。甬道大概一人半宽,我走前面,胡叛跟在后面。两边是贴了瓷砖的水泥墙,摸上去异常的光滑。
这难道不是所谓的一箭穿心房么?这种格局本身就是凶局,谁特么设计的房间?
“也不知道那男人死在哪个房间里。”我拿着手电照了照,发现这宅子里房间不少。
“右边第一个。”胡叛突然说道:“你先进去看看。”
我心中好笑,心想现在你怕了吧?此时我根本没想过为什么他会知道是右边第一个,只是以为他是瞎猜的。
与外面狭窄的甬道相反,房间里面很宽敞。而且家具都保持的很完整。靠着墙角摆放着一套旧式布艺沙发。不过已经很脏了。房间整个呈一个长方形。沙发的对面摆着一架很大的座种,檀木的钟身,是那种需要人工上发条的。不过早就停了。
这个房间估计是用来待客的。我看见地上用粉笔画出的一个人形,看来那个男的就是死在这里了。整个房间居然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就算是我的手电筒都仿佛照不远,光线有些暗淡。正前方有一扇玻璃推窗,窗户上有一层细灰,上面清晰的留着几个杂乱无章的手印,看来是死者的,他那么急着想推开窗子做什么?呼救?逃跑?或者是为了躲避什么?不过都不得而知了。
此时,我莫名地想起在那个学生拍的照片里,二楼窗户上浮着一个人形的影子。于是我大着胆子想上去看看,便忽悠胡叛跟我去。
胡叛摇了摇头:“我觉得这客厅挺有意思,你自己去看看再回来吧。”
“有什么意思,这么多房间,你不好奇么?”我其实怕自己一个人去瘆得慌,于是故作镇定地忽悠。
“一个人去多刺激啊,去吧,别告诉我你还没有这个胆子。”胡叛笑了,眼睛眯起来的样子真像是一只狐狸。
我皱了皱眉,心想老子怕个鸟,去就去。
因此我大着胆子上了二楼,二楼应该是寝室,上面更加暗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楼梯很高,全木制的,不过还算牢固,没有嘎吱做响。上面有三个房间一字排开,我看着最靠近楼梯的房间,壮胆开门走了进去。这间比起下面要狭窄多了,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摆了台灯的书桌。
“看来这房子真的什么也没有呢,”我忙给自己的胆小找理由:“还是到楼下找胡叛好了。”
可就在这时,我听到单人床下突然发出一声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