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梦境中没有苏醒过来,总之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实在太恐怖吓人了。
我跑出了勇朵家,不顾一切往外奔跑。
然后,当我跑到小路的时候,脚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了,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我苏醒过来,发现自己睡在病房,眼前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窗台摆了一瓶百合花,开着白色的花朵。
我看到爸爸妈妈关切的脸。
“这里是——”,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而且非常沉重,完全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事情。
妈妈看到我苏醒过来,惊喜地哭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那个时候,完全是意识涣散,混沌一片。
我苏醒之后过了两个小时,我才逐渐恢复记忆,而且我知道我已经在精神病医院住了三天。
这三天时间,其实我是苏醒着的,只是那是另外一个状态,现在恢复正常常态的我不知道罢了。
那三天,我处于一种疯癫的状态,一直惊恐地叫着“狐狸精,狐狸精,狐狸吃人心。”
医生给我的诊断是玩游戏过于着迷,导致出现了精神错乱。
我被爸妈带回了家。
在回来的路上,爸爸脸色凝重,乌云密布,他说:“你一个人偷偷去砂田村干什么?以后禁止你去砂田村。”
“我只是去探望我的高中同桌罢了。”
“你别说大话了。”
“我没有骗你,爸爸,你怎么不相信我?我从小到大哪里有撒谎过?”
“这一次,你就是撒谎!”
我想起回来和爸爸的对话,觉得很奇怪。
所以,我上网查了查砂田村。
这一查,我又感觉到了恐怖。
网上有一条新闻说,一年前,砂田村,染上了恐怖的瘟疫,一夜之间,在村子里生活的人,全部暴毙。
从那时候开始,仅仅是一年时间,砂田村就变成了恐怖的荒村。
周围的人谈论砂田村,都闻之色变,说那是一条闹鬼的荒村。
我觉得这事情绝对不那么简单,还有很多未解开的谜,但是,我的确是不敢再去砂田村一探究竟。
我后来打电话给勇飞,他说他现在的确没有住砂田村,他现在住在姨夫家。
我回家之后的第二天,妈妈从邻村请了一个老爷爷来我家看我。
那老爷子姓张,具体姓名不详,只是我听到妈妈一直叫他张道士。
张道士瘦的好像一根竹竿,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长袍,就好像一个瘦小的衣架套着一件长袍似的,头上还扎了一个古代人的发型。
从造型上来看,这个张道士倒是挺仙风道骨的。
他看到我的第一眼,整个脸色都变了,眼睛充满了忧虑。
妈妈在一旁问他,我到底怎么了。
张道士说:“这小子倒黑霉了,撞了古代厉鬼。鬼分很多种,但是其中有一种很厉害的,叫取头鬼。这小子,5年之内,会被这个取头鬼取去人头。”
妈妈听得立刻吓哭了,说:“求张道士救救我的儿子。”
“斩妖除魔,救人性命,慈悲为怀,一直是我多年遵守的准则。”张道士捋着他的花白胡子,然后眼珠子一转,伸出了手,五根手指张开来。
我以为这个张道士是准备舒展高超道术对我进行除魔了,没想到他说:“报酬是5000块,一分都不能少。”
卧槽,我听得差一点就扑过去给他一巴掌了,5000块?这也太他妈的贵了,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我对妈妈说:“妈妈,别听他胡扯,5000块啊,太贵了。”
妈妈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没有理会我。
我继续说:“这世上哪里有鬼,他故意说得这么恐怖,吓唬你的,不然不可以收取这么贵的费用。”
张道士说:“你不相信我的话,你看看你的肚脐右侧位置,看看是不是出现了一块黑色斑块。”
我将信将疑地撩高了衣服,发现还真的是有一块黑色的斑块。
这斑块有一个拇指大小。
“这是那个无头鬼在你身上做的印章。被无头鬼盖下了印章的人,无论如何,都会被鬼取头的。”
妈妈说:“我立刻付款。求张道士帮他除了这个印章。只是我现在没有5000块现金,你帮他除了印章之后,我去银行取给你。”
张道士点了点头,掏出了手机,对妈妈说:“不用去银行,你扫一下我二维码,微信转账给我就可以了。”
卧槽,这个看起来古代人一般的张道士,原来也这么与时俱进,收费也不收取现金,直接二维码微信付款了啊?
妈妈转了账之后,张道士走到我身边。
我一脸的不情愿,因为即使我看到了我身上真的出现了一个黑斑,我依然还是不相信他的话。
“年轻人,生命诚可贵,你的命,不是5000可以衡量的。”他在我的耳边吹了一口气,然后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纸符,纸符上面用红色毛笔画了很多弯弯曲曲的线条。
张道士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纸符,然后猛然贴在我黑斑那个位置,痛得我尖叫起来。
那纸符烧得很快,瞬间就卷起一团火球,然后化成了灰烬。
“我只能暂时封印了这个印章。还不能真正消除,要真正消除的话,年轻人,你必须在这5年之内,找到一个命格和你相克的女孩子,并且与她发生关系,才可以真正摆脱取头鬼的猎杀。”
我懵了,我说:“你这不是骗钱么,收了钱然后说这些话。”
张道士没有理会我的愤怒,他递给我一块黑色的石头,说:“你要藏好这块石头,当你第一次和那个命格和你相克的女孩子有身体接触的时候,这石头会变成红色。你确认了之后,必须尽快和她发生关系。”
我那时候没有将张道士的这些话放在心上,因为我觉得他越来越像一个骗钱的神棍。
张道士看了我一眼,然后语重心长地道:“总之,这些日子,那个无头鬼不会来取你的头,你尽管放心。但是这5年内,必须要找到那个和你命格相克的人。而且,而且……”
张道士欲言又止,似乎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但是,他又故弄玄虚,没有继续说了。
妈蛋,这些神棍都是这样子,忽悠人的手段溜到不行。
总之,这事情被我放下来了。那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这只是一个恐怖的事件的开端,是一个巨大阴谋的一个小小的触角。
我在砂田村的那天夜里,还遇到了一些,已经被我遗忘了的恐怖事情。
暑假很快就过完了,我不得不又要回去学校继续自己的学业。
和以往阿爸妈妈对我依依不舍很不同,这一次,我察觉到了,阿爸妈妈似乎非常想把我送走,想让我赶紧回去学校。
以往的依依惜别变成了迫不及待的驱赶,尽管我内心充满了谜团,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我没有问爸爸妈妈。
我搭车到车站,坐汽车到火车站,再要搭13小时的火车回去学校。
颠簸的火车上,我旁边坐着一个很漂亮的美女。
她长得好像广末凉子。
很好看的鹅蛋脸,留着清爽的细碎短发,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关键是她的皮肤很雪白。
“你好,你也是去S市吗?”旅途时间太长,所以我搭讪她。
她看着我,微微一笑,露出晧白的整齐牙齿。
“是的,我叫小薇。”她的性格很开朗,她看了我一眼,没有等我作自我介绍,她继续说,“你被某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我吓了一跳,我说:“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小薇神秘兮兮地眼珠子溜溜转动几圈,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从小到大就有阴阳眼,在某些特定时间,我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也就是常人所说的——”
“鬼。”
最后一个字,小薇的音调突然下降,变得非常低沉,就像第一滴雨滴,噗的一声,掉进了厚厚的尘埃当中。
我有些哑然失笑,我说:“即使真的有鬼,现在大白天,也不敢出来胡作非为吧。”
“咯咯,我猜你心里想的肯定是我是一个神棍。信不信由你罗,我也只不过是想提醒一下你罢了。有时候,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它们不会加害你,但是却会给你身边的人带来厄运。”
我觉得小薇怪怪的,所以也没有继续聊下去。
火车上很多人,通道上也站满了人。我从座位中走出来,去厕所时候,都需要从人群中挤出去。
厕所也是人满为患,排在我前面,至少有六个人。
排在我前面的,是一位满脸胡须的大叔,穿着灰色衬衫,黑色西裤,年龄约莫五十多,头发全部花白,也许是太急,所以排队时候,一直摇晃着身子。
当厕所门打开的时候,白发大叔立刻就扑了进去。
我等待了15分钟,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看了好几次手机。
后面排队的人怨声载道,纷纷骂白发大叔是不是拉石块,才那么久时间。
15分钟之后,火车厕所的铁门突然打开了。
当铁门松开一道缝隙的时候,我打了一个寒颤。
有一股更加阴冷的气流从里面弥漫出来。
本来,火车车厢里面的温度就不高,因为有冷气。
可是,现在有一股更加阴冷的气流从里面溢出来,就像是夏日炎炎下从外面回来,踏进空调房的那一瞬间。
白发大叔却没有出来。
我疑惑地推开了铁门。
那个白发大叔,整个人站在墙壁,直直地站着。
已经死了。
他的双眼瞪大开来,满脸的惊恐表情。
他的身上的皮肤,全部不见了。
整个厕所,被鲜血染红,白发大叔的衣服以及鞋子,被整整齐齐摆放在一旁,而他的躯体,就是通红的肉,以及白色的筋,韧带。
白发大叔,被剥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