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和取头鬼有关么
他大声喘息,喊着“救命!”
有很多人跑了过来,一阵混乱后,救护车也来了,陈震被抬走了。
我坐在陷阱边。
许多人围着陷阱议论纷纷。
权哥也来了,驱散了围观者,理由是“地下作业出现了坍塌,有危险。”
“十三,你觉得这是什么?”
“沥青,燃烧着的沥青。刚才医生救陈震的时候,有一个护士说了。”我望着蹲在我右边的权哥,“这个陷阱,肯定不是地下作业出现的坍塌,是人为的,也许目标正是我,只不过陈震倒霉,跑在了我前面,不小心做了替死鬼。”
“目标肯定是你。”权哥点点头。
“可是,我想不通,要挖这么大一个陷阱,肯定不会只有一个人完成,这条林荫小道虽然来往的人不多,但是肯定会有人看见!第二,剥皮凶手如何知道我一定会在今天走这条路?这陷阱肯定不是今天早上挖的,在我走这路之前,肯定有其他人走,为啥他们没有掉下陷阱?”
“这些,我会调查清楚!经历了两次,我更加肯定了一个事实。”权哥的脸色变得凝重。
“什么事实?”
“剥皮凶手,精通物理,医学,化学,反侦测,是一个全面的犯罪天才。而且,是你们学校的人。”
也许是权哥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以及语调太阴冷,我浑身都颤抖起来。
妈的,我只是一个学生,对方是一个全才?
这么一个优秀的人,为什么要对付我?
权哥继续道:“你想一想,拥有如此全才的人,除了学校的教授,还会有谁?”
我目瞪口呆。
也就是说,剥皮凶手,就是我们S大的某一个老师!
“你先回去学校,一切按照我们说好的计划进行。你放心,我的手下,会暗中保护你的。”
我笑笑,没有再说什么,我回去学校。
九月底的太阳升起来,发出燥热的光,校道上匆匆忙忙走着已经迟到了的学生。
我看着他们的脸庞,觉得他们特别幸福。
至少,他们没有牵涉到恐怖的剥皮凶杀案。
我回到宿舍,三个舍友都去上课了,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宿舍发呆,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我陷入了混乱的沉思。
第一,发生的三次意外,似乎都是矛头直指我而来。假设这个成立,那么这个剥皮凶手应该是一直有跟踪我的,我的喜好,去向,他都了如指掌。所以,才可以提前行动。
真的存在着这么一个人么?
我突然又想起了张道士的话,虽然知道现在,我对于张道士的话,依然将信将疑。
学校出现的这一宗碎尸案件,和那个什么取头鬼,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真的有鬼杀人的话,直接就可以秒杀了,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弄出那么多恐怖的事情来?
想来想去,始终觉得混乱,所以干脆不去想了。
我觉得太累了,所以爬上床睡觉。
S大宿舍的床都是两层的,下层是一个桌子,供学习用,上层就是床铺。
我已经有三天没有回来睡了,床铺都积了尘埃了吧?
我爬上脚踏架,拉起蚊帐,抖了抖被子。
“噗”的一声,从被单里面,居然有一个白色的东西掉了出来,直接跌倒在地板上。
一个白色的东西。
那是一只白色的蝉蜕。
这只巨大的蝉蜕,有巴掌那么巨大,中间有一道被撑开的裂缝,透过裂缝,可以看到里面很多白色的一缕一缕的絮条。
这个,这个不就是那天晚上在竹林里遇到的那只恶心诡异的蝉蛹么?
难道它爬到了宿舍,爬到了我床上,褪去了壳留在我窗里?
我迅速看了看宿舍四周,看看有没有看到蝉。
宿舍还是平时那个混乱的宿舍,周围的衣服内裤四处乱扔着,桌子也是杂乱无章横七竖八摆放着很多书本。
可是,我觉得这宿舍又弥漫着一种瘆人的诡异之气息。
似乎,在某个角落,隐藏着什么东西,在窥视着我似的。
我努力四处张望,搜索了每一个地方,还是没有发现到什么。
它是躲起来了,还是褪了壳之后飞走了?
还是,这蝉蜕并不是自己爬进来的,而是舍友拿过来扔在我床上的?
这不太可能,因为舍友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我从床上跳下来,用扫把把这蝉蜕扫进了袋子里,然后拿出去楼梯间的垃圾桶扔了。
这几天的遭遇,确实是太奇怪了。
我重新回到了床上,睡了一会儿,手机就响了起来。
权哥的电话。
“十三,我这边有了新的发现。我们找到了金亮死亡的第一现场,你现在过来,地址是你们学校旧的医学院大楼。”
听到权哥说旧医学院大楼,我心咯噔响了一下。
在我入学的第一天,我在饭堂吃饭时候,就听到很多师兄师姐议论旧医学院大楼了,他们说旧医学院大楼经常闹鬼,校方已经说了5年拆除,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直到现在却依然还没有拆除。
就像每一个高校,都会有一两个闹鬼故事一样。
大一军训时候,有传出新闻说有个大二的女生和男友跑去旧医学院大楼幽会,结果遇到了无头女鬼,女生被吓得精神失常,被送去了精神病医院,至今还没有回来。
还有人说去那边摘莲雾水果的时候,撞到一个鲜血淋漓的长发女子倒吊在果树上。
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来到了旧医学院大楼。
这大楼隐没在一片茂盛的果树当中,密密麻麻的莲雾果树枝叶繁茂,一条一条的枝叶垂下来,墨绿色的叶子中,露出来很多深红色的莲雾,散发着饱满多汁的光泽,远远地看过去,又像是一颗一颗的小人头,隐没在叶子后面。
那些密密麻麻的长长地枝条后面,会不会倒吊着一个鲜血淋漓的长发白衣女子,此时此刻正在看着走过的我?
因为闹鬼的传闻,基本上是没人过来这片地方采摘,所以这里地面上落满了果实,过了几天就腐烂成泥,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发霉味道。
即使是白天,我走进这片果林,也觉得阴森恐怖,有种暗无天日的感觉。
地面软绵绵的充满弹性,踩上去,又弹起来,好像踩在了膨胀的尸体一般。
我顺着一条小路,走了进去,前面那四层高的旧医学院大楼,好像一个腐化的巨人白骨一般,呈现在我的面前。
第一次看到这大楼,整个人好像也被他同化了似的,有一股黑色的腐烂洪流悄悄地入侵我的身体,灌溉进每一道血管。
这栋旧医学院大楼,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整栋大楼的外观,全部爬了很多绿色的藤蔓植物。
这些深绿色密密麻麻的藤蔓植物覆盖在大楼的外观,看起来就像这大楼身体表面长出了很多绿色的恶心苔藓一般。
我看到二楼的走廊,权哥在对我挥手。
我只好按捺着内心的恐惧,恶心,往一楼的楼梯口走去。
也许是这里空气不好,又或者是地面上那些腐烂的莲雾果实散发出不好的气体,我自从走进来这个地方,我就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一楼的地面的水泥缝隙中,也生长出来大片大片的草,已经高到我的膝盖了。
楼梯口的墙壁,浮着一层隆起来的黑色没霉菌,有一道一道如同血脉一般的裂缝。
楼梯上堆积着很多的碎石头,我小心翼翼地往上走。
我走到了二楼,在走廊处,我看到权哥和他的手下。
权哥站在一间教室的门口,挥了挥手,让我过去。
我走过去,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权哥让我跑来这里。
“这里就是凶案的第一现场。”权哥对我说,“这是当年医学院学生上解剖课的课室。”
听到解剖两字,我就没有勇气走进去了。
我站在门口,迟疑着,双腿好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
里面的讲台已经破破烂烂,墙角结满了蜘蛛网,黑漆漆的,说不出的压抑恐怖。
“怕什么?我们那么多人,跟我进来。”权哥说完,用右手推着我的肩膀,扯着我一般,把我推进去了解剖室。
里面很黑暗。
权哥的手下,打亮了两个手电筒,照在一个解剖台上。
那解剖台是银色的,被手电筒照着,反射出耀眼的白光。
解剖台上还有凝固了的血迹。
不用说,应该就是被杀者,金亮。多天之前,金亮被人抓到这里,残忍地杀害了。然后,在这里被剥皮,肢解,剁成肉酱,其中一部分肉酱被做成了肠粉的馅料,出售给学生。
隐隐约约的血腥气味,不断钻进我的鼻孔。
我感到越来越害怕,害怕会突然有一个什么东西跳出来。
权哥说:“十三,你看看台面。”
我被权哥这么一提醒,立刻仔细去看台面。
在台面,有一块玻璃,玻璃下面压着两张照片。
我终于直到为什么权哥一定要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了。
因为玻璃下面压着的两张照片,都是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