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哟!这我哪里知道。离开了基本上就不联系了。如果不是你还用原来的手机号,现在我根本见不到你啊!”她说着拿起手机订餐,貌似是要请我吃饭,不过我认为这顿饭于情于理都应该我请。
“哦!对了,你不是在公安厅吗?你跟厅长关系怎么样?你可以问问哪!你们赵队喜欢你,说不定还会帮你在厅长那美言几句呢!”
我一时语塞。只知道如果刘队在公安厅工作,一定混的比我好。
不过说起厅长,别说认识了,我见都没有见过他,我只知道他也姓赵。就跟以前警察学院的院长一样,见一面,难于登天,大家都是在校园网站上了解他。
回到公寓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我将临走时,在学校拍的几张照片传到电脑里。那些地点都有着轩昂的点滴回忆。
不到八点,天就全黑了。
窝在床上,我不停摆弄着手机。两个多月了,我没有接过一个爸爸的电话。每次给他打过去,都是正在通话中,我知道是他把电话挂了,他还在生我的气,气我将好不容易完成的梦想抛弃。
是!梦想是我完成的,完成的却是整个家庭的梦想。
我抛弃了所有我珍视的东西,来到了市局。最后的结果却是这里像是不存在他这个人一样······
一米阳光通过窗户照进我的卧室,照醒我的眼睛。
手机攥在手中,衣服也没有换洗,不知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
迷迷糊糊的走到洗漱台,差点被镜子里的我给吓到。才两个月,整张脸没有一点血色,瘦了一圈,眼睛大的吓人。很有可能再度贫血。
刚准备去超市买一些有营养的熟食,手机就响了。
是闺蜜港灿。
“亲爱的,猜猜我在哪呢?”在广州待久了,说话也一股子粤语味。
“你能在哪······”我忽然间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六月份了,怪不得昨天回学校的时候校园里空荡荡的,“你毕业啦?你回来啦!”我再也抑制不住我的腔调了,只求楼上大妈不要跺脚就好。
“我已经到机场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出现在你面前!”
“······那我赶紧定个饭店,你是想吃那个菜系的?那个广东菜吗?你这一走都多少年了,会不会吃不惯咱这里的饭菜啊······”我一时手忙脚乱,激动起来了。本来我和港灿同届,闺蜜就是闺蜜,连高考失利都一样,只不过选择不同,她复读了一年,因此硕士研究生毕业也比我晚了一年。
我们约好要在一个城市奋斗的,最后我们选定了我们本省较为发达的惟申市。就这样,我只身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摸爬滚打了一年。
“哎呀!瞧把你着急的,你就把你自己准备好就行了,有你在,什么我都能习惯。”
我忽然间想哭。好久,好久,我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刚放下电话不到一分钟,家里就打来电话了。
是我妈,她一直埋怨我跟谁打电话能打那么长时间,害的她怎么也打不通。关于我和军师老爸的冷战,我妈没少操心。今天家里发生了大喜事:柏弈自由搏击又拿了冠军。老爸很高兴,老妈让我无论如何要回家一趟。在这个时候,只要我们父女俩一个人肯低一些头,“冷战”应该就结束了!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闲的时候能让我闲死;忙的时候,所有重要的事情全部砸在一起!或是一个人孤独到死或是被许多人五马分尸······
头发已经被我挠成了一个疯子,最后还是给港灿回打了一个电话。可是,我不知道的是,这个决定让我肠子都悔青了······
果真,还是老妈最了解我那个“军师”老爸。他的确是原谅我了,但是给了我一个硬性要求“凭借自己的能力,两年之内重新回到公安厅!”为了不耽误周一的工作,当晚我就坐火车回到惟申市。
好一个双休日,累死我了。
周一中午,我一下班就赶紧约见港灿。我将她约到轩诺的日料店里,港灿和我一样,都喜欢吃日本菜。其实我是有私心的,希望上天能够眷顾我,让我偶遇轩昂哥。
我俩一见面就狠狠的抱在了一起,就在店门口。虽然迎来了很多人鄙夷的眼光,不过我俩谁也不在乎。
“亲爱的,是谁虐待你啦!瞧你这瘦的,抱着你的时候让我顿时感到狗都比你有肉感!”
“你······”她的嘴还是那么狠,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因为办的有会员卡,我又选择风景最好的靠窗位置。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开始挑剔起来,与其没有喜欢的位置倒不如不吃。
“哟~你还记得我喜欢吃寿司呢?”港灿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女王模样,只有在我这里总是“贱贱的”。只有天知地知徐阿姨知,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就是俩疯子。
“可劲吃!”我装出一副土豪模样。“港灿,真的很对不起啊!昨天······”我将换工作以及和老爸冷战的事情告诉她。好久,我都没有一个说知心话的人了。
“什么!你······好好的工作你给辞了。如果我是你爸,我就给你两耳刮子。你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
“什么啊?”
“······“港灿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生鱼片,眼睛瞪得像是快要咽气的鱼。
服务生走过来,“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我实在忍不住大笑道:“没有了,谢谢!”我知道人家肯定认为港灿噎住了。
港灿匆匆咽了之后,手有意识的撩了撩头发,极其正点的面容下那张性感的嘴唇中迸出三个字:“笑屁啊!”
“诶!对了,昨天是徐阿姨接你的?”
“我妈会有那么好?在她看来,我还不如她一个病人呢!”
“你少矫情了!快说,是哪个帅哥接的你?”在广州,港灿也算是待了七年。就大二的时候谈了半年的恋爱,我总感觉者她喜欢的人或许就是以前我们的同学,要不然她也不会就这么一直单着。
“好啦!是我一个朋友,她手下也有一家日本料理,改天一起过去蹭吃!”
我像是抓住了把柄似的:“男的?”
“女的!”港灿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不过从专业的角度来看,她的脸色不大对。
“老实交代,什么情况?”
她猛地一惊,像是回忆被人拉住了似的,“好啦!跟你们学犯罪心理的在一块真是可怕!接我的是她哥哥······”
我忽然意识到我可能要迟到了。虽然没有人会明面上说我,毕竟刚刚升职,我也不能让人抓住小辫子不是。
刚进办公楼,一阵黑压压的乌云就顶在头上。
从同事们的目光和表情上我感觉大事不妙,加上我真的迟到了几分钟,不由开始有点心虚。
马局长————我们市局的一把手。我看见他拿着好几份卷宗在那里走来走去,周围的人就站在一旁,不动也不说话,“柏霓?”我刚准备去换上警服,马局长就叫我的名字。糟糕的是从他的声音里我竟听不出他的情绪。
“到!”我还是正式点好。
“······”局长看了我一眼,眼睛再次垂下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快去换上常服,待会儿厅长要来!”
纳尼!
“是!”我乖乖的去换衣服。
真是可笑!在公安厅里干了将近一年都素未见上厅长他老人家一面。这来到市局才几个月啊,厅长就要来视察?
换号常服之后,我就和同事们一样站到会议室里。气氛正式的有些吓人。之前听阿苏说过厅长绝对算的上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他担任厅长一职除了他的办事能力以外,和他的人格魅力也是分不开的。
我不由开始期许。
门开了,开门的是马局长。紧接着厅长就进来了,他身材魁梧,看的出年轻的时候应该是经常锻炼,直到现在应该也有保持。
他身穿一白色衬衫,袖扣卷起至七分,或许是出于“白衬衫”情结,我对他挺有好感;下身仍旧是警用裤,也就只有皮鞋展示出了他的生活品位。这双皮鞋是今年米兰时装会上的最新款式,不过以我推测,他应该有一个女儿,而这双鞋的选购也正是她所为。至于她后来有没有找厅长报销费用,这个我是真的推断不出来。
哎!职业病,对任何见第一面的人,我都忍不住推敲一番。不过,这次除了客观的观察之外,主观上我竟得出来两个字:慈父。
看着他,我有一种赶紧让他注意到我的冲动。就像以前读书的时候渴望得到老师的关注是一样的,自从上了大学,这种感觉我已经久违了。
其实我当时并没有立刻回到公安厅的念头,毕竟我还没有见到轩昂。
赵厅长和大家寒暄了几分钟之后,迅速进入了正题:“······最近的连环案越来越多了,这点必须值得大家高度重视······”我一直认真的听他讲每一句话,看他每一个聚精会神的表情。
不是我对高官的奉承,至少在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这个想法。而是我从赵厅长身上模糊体会到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当时我把这个感觉归结于:期待已久。
“······柏霓?”马局长清了清嗓子,“柏霓!方柏霓!”
“啊?”我猛地站起。过了多长时间?看着看着,我好像跑神了。
“你是学的犯罪心理没错吧!快去倒茶。”
我实在听不出马局长的这两句话有什么因果关系,或许是因为我离水壶比较近吧,我也只能照做。
“哦哟······%#¥%~”刚刚恢复了意识,我的手脚暂且有点不听使唤,不知道绊了谁的脚,一个趔趄将水溢出,恰巧洒在厅长的手腕处。
不巧,水还是刚烧开不久的。
我张大了嘴巴,不停的去擦拭,连个抱歉也没有说。
“方柏霓!你在干什么!?我让你复查一下,谁让你倒水啦?”
我的嘴巴张的更大了。
我的眼睛下意识的瞟了在坐的一眼,很难为情的看向厅长。看样子,他并没有生气,不过他也一言不发。
“方柏霓你去整理一下文件吧!那个问题,小刘你接着说······”
我这是被赶出会议室了吗?我们方家一没权二没人,我这一上来就得罪了所有的领导头目,今后我还怎么混哪?就算是我有一公安大的硕士学位,离开了警察界,我不敢保证我能找到什么别的工作!
脚步慢腾腾的向门口移动,思绪像正吹着冷风的空调一样呼呼的。
“方柏霓?你也叫这个名字?”没想到我还能听到厅长对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