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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被氧化的银镯

我将手里拿着的饼干盒子在茶几上放好,又打开包着玉佩的碎花丝巾,舔了舔嘴唇才蹲下来看向玉佩上的乌龟开口:“我不知道你从地宫里出来是为了什么,不过既然是我把你带出来的,那咱们也算是有缘。从现在开始呢,我会好好的供着你。你什么时候休息好了,想走随时都可以走。还有啊!”

我咽了咽口水:“你也别怪我今天下午把你扔了,我是真的吓坏了。而且如果不是我,你可能也出不了地宫。所以大家也算是扯平了,以后和平相处。”

我蹲在茶几前面对着饼干盒子里的乌龟玉佩老婆婆一样的叨叨唠唠,说完之后就因为自己这样的荒唐举动轻声哼笑。

我撇嘴摇头,余光扫到眼角的微光就立刻瞪大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我说的话,饼干盒子里的龟形玉佩竟是隐隐的泛出了朦胧白光。

宝物显灵,我的世界观便跟着那朦胧微光晃了一晃——这神奇的世界……

玉佩周身泛出的微亮白光持续了大约不到三秒钟的时间,而我又盯着面前静静置于碎花丝巾上的神奇玉石看了三十分钟,确定了它不像是会再出什么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盖子盖好,继而将饼干盒子恭恭敬敬的收进衣柜最下面的抽屉。

神奇宝贝安置妥当,我做了几个深呼吸便拿着钱包继续之前没有解决的晚饭问题——麻辣烫上桌,我一连往碗里舀了三大勺的辣椒。

蔬菜宽粉鱼豆腐沾着红亮亮的辣汤再混上喷香麻油,呼噜呼噜的几口下肚,我总算缓过了劲儿。

我夹起最后一块鱼豆腐送进嘴里,想着古人说的“既来之,则安之”的至理名言,也就慢慢的将忐忑心情熨帖平整。

**

晚上洗漱完毕,我照例贴上一片晚安面膜才躺倒在床—上,继而就忍不住侧头看向了床边的衣柜。

那块玉佩,或者说,是那只乌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离开——我默默地在心里想着,盯着衣柜大门看了没一会儿上下眼皮就开始往一处黏。

倦意来袭,我摘下面膜胡乱抹了抹脸就沉沉睡去。

四下黑暗与寂静皆无边际,但响起的声音却并不陌生。

男声低沉和缓,大约在不到三个小时之前才与我说过话。

再次相见,他仍旧是与我十指紧扣,继而抚着我的脸颊眼角缓缓摩挲。

然后,我听到他在我耳边开口,距离之近,就如同耳鬓厮磨。那沉缓声音,半是忧愁半叹息:“你竟是再也忆不起半分?”

晚上十一点过五分,我在短短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时间里第二次惊醒。

我如同鲤鱼打挺一样从床—上一骨碌坐起,顾不上突然亮起的刺眼灯光就喘着气抬手覆住自己的左半边脸颊——虽然是在梦里,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但那触感却绝对百分之一百二的真实。

我拿着镜子将自己的左边脸颊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明明连一根汗毛都没有少,我却偏偏觉得脸颊处的皮肤血肉像是被烈火灼烧了一般热辣辣的。

我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镜子,试图从自己的皮肤上、汗毛间找出蛛丝马迹,看了有一会儿就不自觉的将视线挪到了腕子上的蛇形银镯上面——我看到镯子有些发乌。

虽说银器暗淡发乌属于正常的氧化现象,但是我看着自己的镯子,心里却越来越不安——我突然察觉到了一个之前一直被我忽略的事情。

这蛇形银镯子从我出生起就一直随身带着,从未曾离身。而在过去的二十六年中,自我有记忆开始起,这镯子就一直银光闪闪的被我戴着,从不曾做过什么擦拭保养,更不曾生过一点儿暗色乌渍。

我看着腕子上灰扑扑像是蒙了尘的蛇形银镯,心跳就又开始偏向了非正常频率——既然镯子在我从明陵地宫出来之后就以这样非正常的速度黯淡氧化,那么就可以印证之前曾多次出现在我梦里的女声应该已经离开。

但是……

我想着刚刚在梦里听到的男声那半是哀叹半忧愁的“你竟是再也忆不起半分”,便愁眉紧锁的抿紧了嘴——女主角虽然从我这儿走了,但男主角似乎并不知道。

难不成……

我重新把眉头皱成一团——难不成是有人,或者说,有鬼认错人了?

这人认错人了还好说,解释一下就可以了。

但是如果要是鬼认错了人,我被带到长陵地宫或者阴曹地府,想要再回来了就不是什么容易事了。

半夜十一点四十二分,我已睡意全无,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如同擂鼓。

我抓过头发又去抓衣服,抹掉了额上的冷汗就又去摸火烧火燎的脸颊,折腾到最后终于将视线落在了一直被我刻意回避的衣柜上面。

我将白色的衣柜大门打开,拿出抽屉里的饼干盒子,打开盖子见到那块龟形玉佩仍旧安安稳稳的躺在碎花丝巾上,看了几秒钟就忽然开始莫名的心安。

我也不知道这种莫名的心安到底来自哪里,但是看着面前的玉佩或者说面前的乌龟,我却觉得它并没有恶意。

盖上饼干盒子盖、推好抽屉、关上衣柜大门,我重新躺回床上思索了许久,就决定明天去找金老爷子好好聊聊。

金老爷子是我的房东,也是金钰的爷爷。

我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租住在金家的四合院当北漂,主业是软件开发公司的行政助理,负责是串剧组跑龙套。

金钰是圈内知名影视公司主管投资的一把手,有时候遇到不错的龙套就会介绍给我。

今天十三陵的外景龙套,就是金钰特意留给我的,价钱是平时的将近五倍。所以我才没能把持住,去了最不该去的地方。

金老爷子15岁就考进了北大少年班,毕业之后就留校任教。老爷子搞了一辈子学术研究,主攻明史,退休之后被返聘到北大历史学系当博士生导师,直到五年前过完七十大寿才闲赋在家。

我是在住进金家四合院的第二年知道了金老爷子在1956年的时候曾经参加过定陵的考古发掘,那时候老爷子才刚刚进入少年班一个月零三天。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周六,老爷子招呼着两个故交老友在小院儿的紫藤花架下喝茶下棋。

我闲着无聊,就帮着保姆一起洗葡萄,顺便听着三位老人家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继而便从金老爷子的校友那里知道了发生在将近六十年前的鲜为人知的神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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