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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田螺先生

玉佩流光一闪,我却怔在原地——它这是……在和我打招呼?

“你知道我在看你?”

我尝试着发问,继而便看到玉佩又微光一闪。

“这些是你做的?”

我继续发问,伸手指指背后的屋子。

玉佩仍旧以微光一闪作为回应。

再一次得到肯定答复,我便不再发问。

我伸手拉开衣柜另一边的抽屉,果不其然就看到原本应该晾在衣架上的内衣已经被整整齐齐的叠好收纳。

我动动嘴唇,继而又转过身去看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这算什么?十三陵出来的男版田螺姑娘?

这个怪异想法冒出来之后,我便扭回头重新去看那块玄武玉佩。

这一次,玉佩通身泛出的光芒仍旧一闪即逝。

它,这是在表示认同?还是在寻求表扬?

我在心里暗自吐槽,但还是对着面前玉佩道了一句谢谢。

玉佩第五次泛光,我脑子里稀奇古怪的想法就开始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算什么?玄幻故事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民间神话?

我盯着面前的玉佩天马行空的想,想到最后终究还是没能抵抗住强大好奇心的驱使。

“那个……”我敲敲饼干盒子的边边:“你还在么?”

玉佩泛光,给予回应。

“你对我没有恶意,是吧?”

玉佩再次泛光,相较之前强烈一些,是十分肯定的回答。

“那……”我犹豫着措辞,可又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词语:“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1秒、2秒、3秒……

玉佩再没动静。

我想,它这样的反应,大概是因为这个问题不是一闪两闪就能说得清的问题,而不是因为我的话问得不大中听。

玉佩沉默以对,我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它答复,就悻悻的把手里的饼干盒子盖好放到床头柜上。

一连两天外出协调年会场地和设备,我晚上躺下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今天的梦境,又是难辨虚实。

梦里面,我也说不出自己的眼睛到底是睁开的还是闭上的,但是我能“看”到床边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姑且说是人吧。

那“人”大概是一直在等着我入梦,见我“看”到了他便沉声开口,是我已经熟悉的男声:“此番梦中相见,非我言而无信,只因我寄身那玉佩之中,有些话不便详说。”

男声这一番话说得不紧不慢,而我却是在听完这话之后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玉佩之所以会自己发光,并不是玉佩本身是什么通灵宝物,而是因为那男声住在里面。

而这个总会跑到梦里的男声又是什么?

我走神的时候,男声已经又握住了我的手——那是一种我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的手不冷不热,几乎与我的体表温度分毫不差。我察觉不到那种肌肤相触的感觉,但又清清楚楚的知道是他在握着我的手。

我因为又一次的十指相扣心有所扰,他察觉出我的异常,便开口安慰,是我之前从不曾听过的温柔,带着我不能拒绝的蛊惑:“莫怕,我非恶徒。”

我重新放松,想要尝试着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我都知道。”男声重新开口,继而将我心中疑惑一一解答:“此前偏偏一直宿于你那银镯之中,一是因为肉身被毁,二是因为那镯子自有灵性。那日你进入地宫,也是因为偏偏归家心切冒失唐突。如今我已寻得偏偏下落,她又承蒙你多年照顾,我留在此处,只为聊表谢意。至于我为何人,待到时机成熟,自会与你相见。在此之前,我将寄身于那玉佩之中,你若有事,便可说与那玉听。”

呦,这还真和田螺姑娘的故事差不多,只不过是由田螺姑娘变成了田螺先生。

我暗自打趣,却并没有忽略男声话里的重点:他说的是,“我为何‘人”,既然用了“人”来自称,那在我看来就和鬼沾不上什么边儿了。

可如果不是鬼,又有什么东西能附在一块玉佩上?并且还能于我梦中来去无阻?

他说他留在我这里是为了代那个偏偏“聊表谢意”,但我却想不通为什么“聊表谢意”要一直握这样十指紧扣。

还有,十指相扣也就算了,为什么拉过了手之后还要那样撩人的摩挲我的脸?

还有还有,摩挲脸颊也就算了,为什么摩挲完了脸还要……

之后的内容,我并没能“还要”出来——我在梦中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昏昏沉沉即将重新进入沉睡的间隙,我隐约间觉得田螺先生的手竟是又抚上了我的脸颊。

这个色……

最后那个“鬼”字,我同样是没能吐槽完整。

彻底沉睡之前,我模模糊糊的听到田螺先生用一种半是惆怅半深沉的语调叹了一声“你啊……”

这声“你啊”让我心里莫名的也跟着惆怅了一下,只不过同一时刻翻涌而来的倦意并没有给我留下足够的时间去探究这惆怅为何。

这一觉,我睡得空前的踏实安稳。

第二天一早,我没等闹钟响就自己起了床。

今天天高云淡,阳光灿烂。我捧着手里的热豆浆,即便是之前已经经历了种种不可思议的奇异事情,也仍旧觉得此时此景太不真实——餐桌上的豆浆油条是两分钟之前出现的,田螺先生居然还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吃好了早饭上班到了公司,我和同事们完成了各自手头上要紧的事情,就跟着主管一起讨论年会流程的改进方案。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今天的午餐外卖仍旧是部门里的小实习生张罗着大家一起凑单免运费,我回到工位“咕咚咕咚”的灌了半杯温水下去,见到小实习生拿着手机过来就摆了摆手:“我今天中午不吃了,早上没管住嘴一下吃了三根油条,现在胃里还有些不舒服。”

小实习生点点头,张罗好午餐还特意给我拿了两个山楂卷消食。山楂卷又酸又甜,却并没能起到消食作用——一整个下午,我胃里仍旧是难受得厉害,以至于下班时候挤在热烘烘的地铁车厢里险些难受得吐出来。

出了地铁到了外面,我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直到胸腔肺腑里全部都是冬季傍晚的清冷空气,这才重新迈步回家。

胃里不那么难受了,我在回去四合院的一路就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思乱想——也不知道田螺先生会不会给我准备晚饭?我晚上,想吃点儿清淡的。

我如此得寸进尺的想,然后在打开房间门之后便怔在门口——房间里,窗明几净,干净整洁。茶几上,碗里的白粥冒着袅袅热气,盘子里的笋丝鲜嫩翠绿。

至于桌面上的玉佩,在我看向它的时候则是浮光一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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