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吴头,倒是期望他能说点什么。现在我们所拥有的讯息,都传递着一个消息,那就是这次的事情,很麻烦。
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永宁做事严格,机器这种东西,更是不会出错。更别说时间了。
“我想想,四年前永宁统一用的拍摄器材应该是二型号,现在永宁统一的是四型号,你看看是否能对得上。”我强迫自己是要冷静处理这些事情,先是吧可以验证这些事情的证据找齐再说其他的不迟。
殷墟看了看电脑屏幕,转过头看着我说道:问帆哥,如你所说。你拿的SD卡都是二型号器材拍摄的,而周风年穿回来的视频,是四型号器材。
这意思,就是两组人员都遇上了?不对啊,明明一个朝着上游出发,一个反而是朝着下游走,这怎么能遇得上?
难不成,四年前老师他们,同样是朝着下游出发的?
面前的两张地图时时刻刻都是在刺激我,更是在提醒我,这里的情况不是我所预想的那样。
我现在除了脑子一片空白便是没有其他想法,这条河流图就是在刺激我啊。
“吴头,有什么想说的?”我看了看身边的吴头,用略带疲惫的语气问道。
吴头站起身来,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你们俩今天先回去休息”,就是离开收讯室。
看来,他的压力同样很大。
殷墟说自己要继续在收讯室等着消息,我让他有什么时候及时通知我,自己就是回去想先休息了。
一路上都是思考着这些事,这个烂摊子要怎么收拾?
回到家随便吃了点东西,又是将四年前的资料和我自己去近虎江所找到的信息一一看了一遍。我曾经距离上游A点只有一公里的距离,因为A点流域水流太快,我租到的船根本沉受不住而放弃了。
当初救援队伍同样如此,明明已经到达A点,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如果说船被毁了,至少还有遗骸吧?可是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是凭空消失。
越来越是觉得累,我自己都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趴在书桌上睡着的。直到手机声响把我吵醒,迷迷糊糊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喂?”我摁下接听键,揉着太阳穴想让自己快点清醒。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殷墟的语气同样是着急,没有多话,只是一句:问帆哥,你得马上来永宁一趟。
听着反应,估计是又出事了。
我答应了一声好,抓起外套就是准备往外走,多嘴问了一句道:又出什么事了?
“周风年又发回了一段讯息,吴头说需要你来看看。”殷墟解释道。
行吧,我来我就来。
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永宁,楼道里一个人都没有,然而一推开收讯室的大门,却是被一股嘈杂给彻底包围。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吴头一脸严肃地站在最高指挥台的地方,大屏幕上依旧是近虎江的地图。
殷墟见到我来了,急忙过来迎接我,带着我往吴头的方向走。
“怎么回事?”我问道。“看这情况,好像事情不太对啊。”
殷墟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估计,我们得做好救援准备了。
我皱了皱眉头,想着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做打算吧。
吴头见着我来了,没有多说话,只是指了指大屏幕,开口道:把刚才收到的东西再放一遍。
又收到什么东西了?
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条视频,点开一放,视频里的世界同样是一片混乱。
这明显是在偷拍,只见一个人死死地用手扼住了一个老学者,嘴里大声地吼着“我没有碰那个东西”。另外一只手上还有一把看起来是古董的匕首,但是锋利程度是用肉眼可以看出的。
那个人,不就是之前在病房吐血而亡的船员?
“陈银!你冷静一点!我们说是你碰了东西!”一个年轻女子站在最前面试图想到劝解船员冷静。
然而,陈银根本就不受控制。他的嘴里都是在重复着“我没有碰那个东西”这一句话。突然又是愤怒,冲着老学长喊道:你快说!我没有碰那个东西!
老学者倒是冷静得很,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碰了,我看得清清楚楚。
这句话算是彻底刺激到了陈银,他猛地在老学者的胳膊上划上一刀,又是用强迫性的口吻说道:你快说!我没有碰那个东西!
这个时候,一男一女突然从陈银的身后控制住了他,三下五除二就是将陈银给制服。陈银趴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叫着:没有!我没有!
有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传出,说话的内容是:希望永宁总部能来日派来救援人员,我们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求求你们了。
视频到此结束。
看到这儿的时候,我已经怀疑陈银是个疯子了。
整个收讯室安静得可怕,每个人都是阴沉着脸不说话,这样的情况,已经超出了我们可以控制的范围。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满脑子都是想着我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越是往下想,越是觉得更多的问题一直往上涌,到了最后,我自己都是懵了。
“你有什么想法?”吴头看着我问道。
“那个东西是什么?为什么非要把这条视频消息发回来?还有,他们为什么没有在原地等待救援,而是继续前进了?陈银的尸体现在怎么处理的?”我一股脑将所有问题都是抛了出来。
吴头点了点头,看起来好像倒是挺赞同我的观点。
“尸体已经拿去解剖,从报告来看,没什么奇怪的。”殷墟回答道。“陈银的尸体左手无名指有残疾,视频里的陈银……
“左手无名指同样是有残疾的。”吴头接话道。“换句话说,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有意思。我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给你们俩三个小时的准备时间,我们出发,前往近虎江。这次行动生死不知,我们过去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如果你们俩不想去,我也是理解的。”吴头开口道。
哟,这意思是,吴头这次是要亲自行动了?
殷墟啪的一下站得笔直,看着吴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没意见!
至于我?我那消失四年的老师都在近虎江,我不去找他把事情问清楚也是对不起自己,去就去,死就死,谁怕谁?
三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太充足,将需要用到的东西一股脑装进背包,文件什么的我早就是可以背下来,也不用随身带着。
看殷墟的模样,应该是常年出外勤。至于吴头,领导当了这么久,谁知道身手是否还和以前一样呢?
我拍了拍绑有匕首的小腿,突然感觉放心了很多。
回到永宁的时候,吴头和殷墟已经在门口等我了。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陌生的小姑娘。
小姑娘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见到我便是主动打招呼道:问帆哥好,我是张萌萌,这次跟着你们随行的技术人员。
我答应了一声,捉摸着能让吴头带上的技术人员,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而殷墟显然和张萌萌很熟悉,两个人一直都是在小声交流。
等着一辆商务车停在我们面前,那才是真的告别平静日子了。
在车上,吴头一个人看着地图,恨不得是能从地图上看出有用的东西。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解道:压力不要太大。
吴头苦恼地笑了笑,合上地图后,语气无奈地说道:朱瑞安当年是为了什么非要去近虎沉船来着?
那个理由难不成你忘了?我几乎是没有多想,直言道:没记错的话,是为了改变历史。
“那些搞学术的人啊,有些时候脑子就是一根筋。就像视频里的那个老学者一样,你说就配合陈银说一下假话怎么了?非要挑明了说真话。现在好了,还被划上一条口子。朱瑞安也是一样的。”吴头评价道。
想想也是,好像这些人的追求我们的确有些看不懂。有些时候,说一句假话好像也没什么。不过假话说多了,那就真的是改不过来了。
张萌萌也不认生,很是主动地问道:吴头,我们这次只负责救援任务吗?
吴头摇摇头,回答道:还有带领那群科研人员查清楚近虎沉船的事情。我先把丑话说清楚,这次行动中要是有任何威胁到人命的时候,管他沉船不沉船,就算是绑,也要把所有人给我带走!
我笑了笑,这的确是吴头的性子。
“上面的压力我来扛着,你们三个年轻人就按照我说的做就行。近虎江那边问帆比较熟悉,到了那边,指挥权全部交给你。你们三都算是我信得过的人,也请你们相信我。既然我都是活着把你们三从永宁带来回来,那我自然也能活着把你们从近虎江带回永宁!”吴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句话无疑是一颗定心丸,我看殷墟和张萌萌的脸色都是有些放松,便是明白有作用了。
至于我,倒是说不清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