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一世她要走,看不到老皇帝最后的凄惨样。
“嗯。”
难得老皇帝没为难,疲惫一般地挥挥手:“下去吧。你这太子要好好做,别让旁人再拿把柄。”
——
再回东宫时,日暮昏色浓。
东宫大门口,云金霜不肯进:“你写和离书我签字,黄金万两不能少。”
宋承璟却不相信:“你铁了心要和离,今日父皇跟前儿又何必帮本宫?不怕惹怒父皇掉脑袋?”
他果真瞧不上她,难道要告诉他自己只是习惯当三年的太子妃?
云金霜别过头硬解释:“你我还未和离,你那般窝囊我瞧不上。万一我今儿死了,你必定心有愧疚。在我死后,会多护着我家里人,我也不亏。”
宋承璟疑惑盯着云金霜,好似从不认识她这模样。
从前痴缠不休的女人哪儿去了?
他沉吟片刻才敛了眸中疑惑:“其实你不必强出头,我能对付韩家。”
人前示弱,人后重拳出击,的确是他行事风。
云金霜撇嘴对他伸手要:“算我自作多情乱招惹,给我银钱我去客栈。”
宋承璟回头伸手拉她去:“夜深了,明日再议。”
她坚持:“我不住东宫,去客栈!”
上一世,她找到东宫就撒泼,求名求分只得冷庭院。
这一世,去市井街坊有人气,再点两个小官人来唱曲。
宋承璟手中使力眼底又阴沉:“你闹得人尽皆知,难道还想夜半遇袭,明日本宫只见你尸首?”
他吩咐管家备好房:“将她带去鎏金阁。”
鎏金阁啊鎏金阁。
云金霜甩开宋承璟,手腕生疼心中生恨。
上一世她争破了头也想住距离他书房最近的鎏金阁,只为夜夜能看到他的那盏烛火,却被安置在东宫角落的春神院,空空冷冷三年多。
此刻不费吹灰之力进入鎏金阁,心中无欢喜,只有可悲可笑。
院中仍奢靡,处处旧日痕。
云金霜肚子饿得咕咕叫,叫来丫鬟想吃肉。
却见熟悉一面容,竟是上一世伺候她的贴身丫鬟名叫依柳。
若非她上一世叛了自己露了行踪,又怎会让她落入悬崖丢性命?
此刻见依柳一边进门,一边嘀咕:“真倒霉!好好的东宫,不知从哪儿跑来个劳什子的村野女子,还要我来伺候。”
上一世她也如此,云金霜为了讨好不仅日日对她一个丫鬟嘘寒问暖,甚至给她连涨月例,放了许多权柄。
换来背叛是她蠢,她早该看清此人模样。
云金霜走向依柳皮笑肉不笑:“伺候我,你还委屈了不成?”
依柳斜眼瞪着云金霜,半点儿不怕的模样:“东宫何等尊贵的地方?我曾伺候正经的太子妃,世家贵女岂是你一个农女可比?你这貌若无盐,不知礼数的乡野村妇休撒野,最好从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好好好。
竟敢说她长得丑?
巴掌落在依柳脸上时,云金霜气势十足:“我住在这一天,就是你一日的主子。妄议主子容貌丑,我看你是胆大包天!”
依柳惊讶又慌张,脸颊火辣辣地疼:“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打我?我可是这院子里的大丫鬟。”
“啪!”
云金霜又是一巴掌,打得依柳嘴眼歪:“你也说了是丫鬟,自该照顾我这贵客。若不服,你告状去。”
“吵什么闹什么?”
云金霜还未料理好,外头又来一人声。
是个模样威严的老嬷嬷,依柳见她就告状来:“金嬷嬷,救命啊!此人胆大包天敢打我!”
真是冤家路窄又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