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过多久,周氏便怀有身孕。
她凭借着虚情假意,很快就获得了江颂年的欢心。
那不过是周氏入府的数月,江颂年就对江流意说:“其实母亲人很好的,温柔大方,或许你可以尝试着与母亲接触接触。”
那才短短数月,江颂年就管周氏叫了母亲。
许是在江流意的心中,无法忘怀生母,所以当时小小的江流意,和江颂年大吵了一架。
后来的结果,无非是江颂年认为江流意不懂事,两人还因此冷战了许久。
再后来,周氏就生下了江念晚。
江念晚出生时,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即便那个小小软软的婴儿,从未做错过什么,可江流意依旧不喜。
看着江如海,江颂年等人围绕着江念晚,江流意在那一瞬间,便落入了冰窖。
自那之后,江颂年只会围绕着江念晚转,像是再忘记了江流意这个人。
随着江念晚的长大,江颂年对待江流意,更是若即若离。
不过最初,或许是有兄妹感情在,还没闹到这个地步。
可江念晚却在周氏的教养下,小小的那么一个,却心机深沉。
几次三番的设计陷害,让江颂年和江流意离心。
一开始江流意真的不相信,江念晚不过是个孩童,就能做出那般邪恶之事。
这是后来慢慢的,也就明白了,这都是周氏的教导。
江流意也曾尝试过告知江颂年一切,得来的无非就是一场痛骂。
还因此被关了禁闭。
是的,江颂年内时将此事告知了父亲。
所以后来,江流意再也不去与江颂年说这些。
只要江流意不和江念晚发生争执,江颂年倒还是像个哥哥模样。
但每一次,若是江流意和江念晚之间,无论出现什么问题,江如海和江颂年都是向着江念晚的。
即便如此,江流意还是就着这份亲情,不愿意轻易放手。
在江流意看来,就算江颂年,更在乎江念晚。
可自己好歹是与他一母同胞的兄妹,当初母亲离世时,两人又相依为命。
他们之间好歹也有那么一丁点的亲情在吧。
是自己错了,确实是错了。
江流意的眼中,闪过的全散都是失望和难过。
而这些情绪,都被叶瑾捕捉,他看的一清二楚。
而他自然知道,到底谁说了真话,谁说了假话?
“姑父怕不是忘了,各个店铺都是有记账的,即便这些现银,如今已经无法考究,但是店铺,田庄的账册,应当都是有所保留的。”
叶瑾的声音,很是平淡。
可这话一出,江如海和江颂年的脸色骤变,只是这些年过得太过轻松,从未有人提起过此事,所以他们竟然忘了这一茬了!
而如今他们反应过来,所有的一切全都已经被江流意掌握在手中,他们自然是无可奈何了。
看着江如海和江颂年的脸色,如同变脸一般好看,叶瑾心下了然。
这对不要脸的父子,为了给江流意扣屎盆子,真是什么样的话都能说得出来呀!
“姑父,怎么不说话了?侄儿倒是想要听听,表妹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叶瑾故作痛心疾首:“当初姑母离世,将这悉数嫁妆全都交给表妹,谁知表妹竟这般,保管不当,看来今日,还得去各个店铺,田庄,好好清查一番,若真是表妹的过错,那定然要责罚!”
叶瑾知道,一切都和江流意无关,而这番话,不过是为了后面做铺垫。
他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了江如海的脸上:“不过,若是此事,真如表面所言,姑父,你跟表哥才是血口喷人,那咱们不如就去大理寺好好掰扯掰扯,也莫要误会,冤枉了谁去!”
果然,最后的这句话,才是重点。
显然江如海跟江颂年都没有想到,叶瑾会这么说!
“这都是我亡妻的嫁妆,即便是被我们用了,不至于闹到大理寺去吧!”
江如海的面色极为阴沉,声音中也带着一丝心虚。
“姑父虽是商户出身,可也该知道,这嫁妆由女子带来,由女子带走,一切都皆由女子所用,若是姑母未曾同意,就将嫁妆给了表妹,没有经过表妹的同意,便被姑父一家所用,那这和盗窃有什么区别?”
叶瑾也不装了,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更何况,姑母的嫁妆是叶家给的,如今我代表叶家要追究到底,此事定然是要到大理寺的公堂去讲个分明的!”
江如海跟江颂年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闹到这个地步。
江颂年突然转头看向江流意,大声的指责:“你也是这么想的?母亲将嫁妆全部给了你,你快告诉表哥,这些都是你心甘情愿拿出来给江家用的!”
真是可笑,如今闹得这样厉害,他们不会真的以为还能拿捏着江流意吧?
江流意却只是淡淡的看着江颂年:“表哥说的没有错,我从未同意让你们使用母亲的嫁妆,是你们私自使用,和偷窃无异。”
说着又看向叶瑾:“表哥,如此作为,实在可恶,不如还是转交大理寺处理吧!”
“你说什么?”江颂年被气了个半死:“江流意,你怎么可以这般大义灭亲?”
“我们可都是你的父兄啊!如今你就为了点冰冷的钱财,便要将我们送入大理寺去吗?”
事到如今,江颂年倒是知道拿出亲情说事。
可当初,他们若是稍微顾及亲情,恐怕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听着江颂年的话,江流意只觉得想笑。
所谓亲情,在江念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一点点的消散了。
如今这多年过去,这点子本来就没多少的亲情,更是被磨灭的一丝不剩。
再说那些,也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江流意并未理会,只是再次强调:“表哥,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绝不用心慈手软。”
叶瑾看着江流意,那一瞬间,倒是觉得这个表妹像是长大了。
不再是曾经那个,被肆意欺凌,就连反抗都不懂的小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