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李潜的圣旨后，二女大惊失色！
饶是卫忠，也吃了一惊，怔怔地看向李潜。
他倒不是惊讶李潜要斩二女。
此二女，敢背叛太上皇，就算李潜不杀，他也不会放过。
卫忠震惊的，是李潜此刻恍若换了个人似得威严！
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
这竟然是从曾经那个懦弱的九皇子口中说出来的？
“卫指挥使！何故发愣？难道你想抗旨吗！”
见卫忠毫无动作，李潜皱眉呵斥。
“是，陛下！”
卫忠闻言，深深地看了李潜一眼后，鞠躬领命。
“陛下，不要杀臣妾啊陛下，陛下让臣妾做什么都可以……”
“陛下，你不能杀臣妾，臣妾可是太上皇……啊！”
见李潜是来真的，二女面色惨白，战战兢兢求饶。
然不等再说下去，卫忠一个眼神，立即有人将二女拖了出去。
“陛下，您真要下令，将魏将军和军卒召集到皇城前？”
卫忠并未离去，目光低垂，不咸不淡询问。
李潜怒目而视：“君无戏言！卫指挥使难道认为朕是在说笑？”
“臣不敢，臣这就去召集！”
卫忠闻言，貌似恭敬地拱手离去。
看着卫忠离去的背影，李潜心头冷笑。
这卫忠，就是太上皇身边一条忠心耿耿的疯狗，根本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但有一点，李潜心若明镜。
只要自己做有利于守城的事，卫忠就一定会答应！
这条狗，还指望着给主子太上皇争取逃跑的时间呢……
利用好这一点，卫忠，便暂时能为他所用！
……
“爹，李潜就是一个废物，女儿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他！”
柱国将军府。
魏家千金魏轻舞，手持短剑横在雪白的脖颈处，目光决绝。
“轻舞，你快把剑放下！”
“小姐，刀剑无眼，小心呐……”
府中下人乱作一团。
魏轻舞的生母沈氏，泪眼婆娑地看着丈夫魏勤功哭诉：“老爷，您这是要逼死轻舞吗？”
“妇人之见！”
刚刚回府的魏勤功，看到这番景象后，气得吹胡子瞪眼，“九皇子再不济，现在也已登基为帝，是我大洪名正言顺的天子！”
“如今，北境鞑子长驱直入，太上皇南下避祸，京城内人人自危，且不说违抗圣旨是杀头之罪，便是抗了这圣旨，又能如何？”
“北境鞑子一旦攻破京师，我魏家代代忠良，焉能眼睁睁看着鞑子屠杀百姓，背万世骂名不战而逃？我魏家全族上下，誓与京师共存亡！”
“唯一的办法，就是打退鞑子，保住京师！”
“而若想振全军士气，与皇室联姻，证明我魏家决心，行全军表率，是最有效的方法……”
魏勤功沉沉一叹，“为今之计，唯有如此，才能证明我魏家态度，凝聚全军士气，与鞑子决一死战啊！”
魏轻舞眼眶通红：“所以，爹您是非要牺牲我不可吗？”
“轻舞，爹从小就告诉你，身为魏家儿女，要时刻准备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
魏勤功深吸口气，“不是爹要牺牲你，而是守护京城十数万百姓的生命，需要你！”
魏轻舞闻言，怔怔无言。
但握剑的手，却是缓缓松开……
“将军！”
就在这时，家仆匆匆赶来，汇报道，“将军，陛下下令，要将军和全军将士，在皇城下集结！陛下说，说……”
“陛下说什么？”
“陛下说，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陛下准备与全军将士，同吃同住，死守京师！”
“啊？”
魏勤功差点以为听错了！
这是那个懦弱的九皇子，能说出来的话？
然，不管真假，皇命不可违。
魏勤功思索片刻，当即下令，“传令全军将官，皇城集结！”
顿了顿，魏勤功看向魏轻舞，“轻舞，你也跟为父一起去！”
……
半个时辰后，魏勤功等禁军将领，及超半数的京中禁军，全部聚集到皇城之下。
驻守京畿的禁军，按大洪制，足有二十万之众。
但北境鞑子常年肆虐，边军消耗巨大。
为保持边军战力，三年来，禁军六次北调，精锐十去八九，至太上皇南下前，精锐禁军只余三万余人。
又被太上皇挑选青壮，带走大半，此刻，留守京城的禁军，满打满算，只有一万人。
尽管魏勤功临时招募，集结了三万新军，可这些新军，大多是由民夫，囚徒，走卒组成，很多人之前连刀都没摸过，根本没有战斗力。
而卫忠，此刻也率领三千锦衣卫，站到了皇城另一侧。
锦衣卫虽有数万之众，但分布全国，在京人数不足五千。
抛开那些情报，眼线等，有战力的锦衣卫，只有城墙下这三千人。
“一万禁军，三千锦衣卫，再加五城兵马司两千余衙役，以及三万毫无战斗力的新军……”
高墙上，李潜身穿龙袍，眉峰紧皱。
这实力悬殊太大了！
宣罗汗国这次兴兵，号称四十万大军。
虽有夸大，但二十万人肯定是有的。
仅凭四万余人，其中还有三万新兵蛋子……
拿头守京师？
李潜很清楚，这几日，随着太上皇南下，以及城中百姓不断外逃，京城已经快被掏空了！
一旦被鞑子围城，粮草物资紧缺之下，必败无疑。
而那些说着来勤王的各地府兵，听听就好。
等消息传开，肯定会一股脑地改道去南方勤王……
“困守死路一条，只有以少胜多，正面击溃鞑子，才能保住京师！”
“可现在，这军队的士气……差太远了！”
太上皇南下避祸，动静太大，根本瞒不住。
城墙下这些军卒，就算是魏勤功身后那些精锐禁军将官，都有些死气沉沉。
也就卫忠手下那三千锦衣卫，状态稍好一点。
可李潜清楚，卫忠之所以留在京师，目的根本不是抵挡鞑子，而是等战败后，杀光后宫，甚至是……杀了他这个皇帝！
“眼下，能争取的，只有禁军！”
深吸口气，李潜拿出方才他自制的铁皮喇叭，鼓足气力大声宣布：
“众将听令！自即日起，军中饷银，翻十倍！”
“凡杀敌一人者，赏银十两，提一级！”
“杀敌十人者，赏银百两，良田百亩，提两级！”
“杀敌百人者，赏金百两，良田千亩，封侯拜将！”
“朕今日，以大洪列祖列宗名义起誓，若违此言……”
“我大洪，天诛地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