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冠之凤舞九天
风影大师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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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龙抬头。
这个北方城市已经步入春天,再有两天就是惊蛰,但头天晚上却纷纷扬扬下了半夜的雪。只是地温已经逐渐回暖,所以晨起并未积雪太厚,踩上去松软更加快消融,比如操场上,晨跑者已经沿着跑道“画”了个“黑”圈。
平常操场跑步者,因为这雪当天大多没出来,只有极少数几个坚持者雷打不动,其中就包括王动。这么多年,除了太特殊的情况或者不在依汾市,早六点他肯定准时出现在操场,慢跑两三圈后开始加速,每天五千米从不松懈。
只是这个早晨,他跑了十圈左右就不得不停下了。
因为,他看到雷大娃站在操场入口处,知道要说什么,本想跑完“任务”,但又一圈过来看对方来来回回搓着手跺脚,实在不忍心就停下了。
这雪到太阳出来才能大多消融,此时尽管留存不多仍旧是白茫茫一片,下雪不冷消雪冷、边下边消尤其冷,从昨晚到现在温度下降很多,确实还有些寒意。雷大娃脚下已经被跺出一块“黑”,王动喘着气到跟前:“哥,这个事情咱不讨论了,好吗?”
摇头,雷大娃把两只手捧到嘴边哈口气又放下:“现在三月了,马上‘春风杯’,随后还有两个重要的比赛,你一下子开除俩,尽管还不是主力,但对球队影响很大……这个事情真就没有商量余地了?还有,这俩学生的家长今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要来闹腾,我怎么回复?”
“不用回复,推到我身上,让他们来找我。而且,我只是不让他们在球队了,咱们并没有开除他们学籍,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扩胸,弯腰,伸腿,王动做着简单的拉伸,又接了句:“哥,我很奇怪,你从来不多问球队的事情,这一次是怎么了?昨天到现在打了好几个电话,这还来操场堵我?”
叹口气,雷大娃甩甩胳膊,顾左右而言他:“春寒料峭。你跑完了吧,走,去吃早饭,冷兮兮站这里说个没完。”
俩人相跟着进小区,然后到了常去的早点店,还没坐下,雷大娃就开始叨叨:“去年麻志强背信弃义出走省城,后来知错就改你也大度没计较,当时进出球队影响也不小啊,这俩孩子到底怎么就不能网开一面呢……”
摆手,王动先给服务员报了饭,然后低声回了句:“冯续波、冯续涛是偷窃,还是合谋且数额很大,我一直没明说,是给他们俩留脸,留能继续在咱八中生活学习下去的脸面。”
“啊”,雷大娃猛然站起来:“我听李明光老师说了一嘴,以为就是拿了队员高飞几块钱,这么严重吗?”
很无奈,王动摇头说自己也觉着可惜:“这俩孩子有运动天赋,也有身高,只是这个品质太差。哥,不是一次了,同一个宿舍住,高飞这孩子不计较,第一次丢钱就没吭气,说没多少。这一次这俩小王八蛋太过分了,直接偷了人家一个学期的生活费,数额真的够抓起来了。”
如果属实,这确实是品质太差,这是犯罪,惯偷。雷大娃顿时哑口无言,只是当时费了那么大劲才把这俩苗子挖来,这说拔就拔起来,说扔就扔掉,实在不心甘。
“人品即球品,我反复讲,先做人后打球,这不是顺序而是相互提高”,王动伸手接过服务员端过来的丸子汤,先给雷大娃跟前放一碗:“哥,这个事情不讨论了,咱们宁可不要这眼前的成绩,也不能让这俩家伙把整个球队影响坏了。”
雷大娃点头说这个道理我懂:“只是,他们的父母找来怎么说?”
冷笑了一声,王动说就他们还有脸要说法?
“如果来更简单,我给他说法,这个你不用管了,这俩孩子的父母来直接让找我。好了,不说他们了,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哥,还有个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下,就是这届的‘春风杯’,我准备让咱们球队输得彻彻底底。”
“啥?”雷大娃正伸手拿筷子,闻言手一抖,一双筷子掉到桌沿上又反弹到地上。
弯腰伸手捡起这双筷子,然后放到一边又拿一双干净的递过去,王动笑了笑:“筷子脏了那就换一双或者洗一洗,这碗汤要是脏了就没法吃了。我觉着球队最近弥漫着一种非常不好的风气,好像最近热身赛都赢了,于是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妄劲头好似都有了。”
想了想前两天打依汾师大男排赢球后的场景,雷大娃马上就想起自己队员赛后庆祝似乎有些忘乎所以,于是不再诧异,只是惋惜。
“去年刚拿回冠军,今年拱手相让?”
当然是很不理解,尤其雷大娃感觉经过这一年依汾八中不要说拿这个市级冠军,就是拿省中学生锦标赛冠军也应该提上日程了。
笑了笑王动才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哥,这么说吧,按照去年的报名办法,咱们组三个队,可以拿‘春风杯’前三名,只是,有意义吗?我觉着这个‘春风杯’再不改革,就没有办下去的意义了。”
摇头说“大道理我都懂”,雷大娃伸手把吃喝了一半的碗推到一边:“为球队未来,你有你的长期规划,我无条件支持。只是不拿这‘春风杯’,面子上过不去吧?另外,我就想不通,就算扩大到大学队也参加,依汾市现在还有哪只球队可以跟咱们叫板?就算让,怎么让?难不成弄个四队故意输球?”
不再卖关子,王动也放下筷子:“谁说依汾市‘春风杯’就必须是依汾市的球队?哥,你这个依汾市排协的副主席能不能召集个会,提议把‘春风杯’弄成个全省或者全国邀请赛,把高胜利的河大附中队伍拉过来,把韩超的大学生队也拉过来,我也可以联系陈维嘉,把他们俱乐部U18以下的队伍弄一支过来。”
马上拍手叫好,“一步步来,先弄成全省邀请赛吧”,大娃很是开心:“此举既锻炼了队伍,还检验了我们的办赛水平,为接下来的全国初中生排球赛积累经验。”
“你说这个事情我就有食欲了,要不然这半碗丸子汤肯定喝不下去”,雷大娃说着话又端碗:“但我不明白的是,市里保证参赛队伍都是中学生队,你要邀请的队伍水平又是省内大学、中学的顶尖球队,比如河大及其附中球队咱们能对坑,其余依汾市中学队估计都是零比三,参差不齐一边倒的比赛怎么比?你肯定想好了,一股脑说吧,别让我猜了。”
点头,王动很详细阐述了自己的想法:“我初步考虑这次‘春风杯’弄成三个组别,也就是三个冠军,比如,依汾市原有的球队继续维持,再弄一个高水平组一个低年龄组……”
“等等”,雷大娃打断王动的话:“你这么分组没问题,咱们兵强马壮完全可以出三支队伍,那么,你是准备三个冠军都不要了?”
“对”,王动点头:“算不上壮士断腕,就是个教训,这帮兔崽子最近过于张狂,我必须给他们的成长之路上增加些荆棘。”
“不露痕迹”,王动看着丸子汤上渐淡的汤气接着说自己打算:“这个事情就咱俩知道,关键比赛甚至可以动用裁判‘做手脚’,用尽心思也要让咱们输一次,彻底地输。”
这个是球队成长必须的,雷大娃懂,随即就开了个玩笑:“田忌赛马,就算河大他们都来的是主力,如果我是你,起码拿回俩冠军。”
撇了撇嘴,王动很不赞同地口气:“哥,田忌赛马那是个游戏,如果真上了战场,按他跟齐威王这个赌赛,我估计田忌跟他的马都活着回不来。”
豁然开朗,雷大娃点头说:有道理,有道理,有道理。
又聊了些其他事情,俩人吃完早饭,关于冯家兄弟都没再提。
说起来,高飞尽管年龄不大,但骨子里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他的本意是钱退回来就算了,这兄弟俩平常也为人谦卑,并不招人嫌,只是,那个发现无意发现哥俩偷钱的队员嘴碎,这个事情就传开了。
昨天下午训练结束,王动看几个队员嘀嘀咕咕,刚开始没理会,后来赵文琪就到他跟前说了这个事。顿时就火了,随即把冯续波、冯续涛叫到跟前问了情况,这俩兄弟几乎没有辩解就低头承认了。
这是无法容忍的,于是马上召集队员集合,尽管不愿意说具体啥情况,得给这兄弟俩留下脸面继续在依汾八中读书,并且知道这个事情瞒不住球队的人,但措辞严厉:“冯续波、冯续涛现在起退队,再也不许进这个球馆,收拾东西马上滚蛋!”
看这俩孩子垂头丧气出去,心里实在不忍,训练刻苦为人谦卑,当初挖来很是欣喜,肯定是可造之材,但这不是犯糊涂而是太过分,尤其面对球队管理,来不得任何其他情绪,随即转头:“这个事情到此为止,我再听到任何人再多啰嗦一句,开除出队。解散。”
当晚心里不舒服,刚回到家雷大娃电话就打来了:“没有余地?”
知道他说冯氏兄弟的事情,叹口气便回答:“球队人人皆知,这个事情不处理会带坏队风。”
“没这么严重吧,十二三岁的孩子而已,我那时候也偷过家里的钱。”
“性质不同,这是偷队友,要在一起住五六年,这样的行为不仅仅是跟队友无法相处,最大的问题是不处理就会滋生更大的问题,队员可能走向犯罪,球队制度则会无存。”
雷大娃思索了几分钟,还是想说情:“这俩孩子是不是遇到啥难事了?”
“不管啥事,都不是偷盗的理由。哥,就这样吧,我有些累,明天见了再说吧。”
于是,雷大娃第二天一早就到操场找王动当面说,结果是必须将这俩队员开除出队,而且接下来的他非常看重的“春风杯”要输球。
这些都是为球队未来,雷大娃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所以,便也不再提,毕竟球队在王动统领后,一直在跨越式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