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晴,这才三天,你就忍不住来找我了?”
陆景琛嗤笑一声,就说她赶都赶不走,不出三天就会巴巴凑过来的,被他说中了吧?
穆柔柔娇嗔瞪了他一眼,故作不满道:“世子,你不能这么说姐姐的。”
“好好,我都听你的,行了吧?”
陆景琛无奈笑了笑,眼中尽是宠溺,仿佛将她当成了掌中之宝。
穆柔柔回头,一脸无辜道:“姐姐,你不要生气,如果世子还敢欺负你,我可以替你出头哦。”
“不用了。”
李雪晴喉头微哽,语气也淡淡的,并没有穆柔柔想象中的伤心或愤怒。
“姐姐,你生我的气了吗?”
穆柔柔问得小心翼翼,似乎怕她动怒了。
“李雪晴,你闹够了吗?”陆景琛面露不满,微微将穆柔柔护在了身后,寒声道:“我警告过你,如果你敢对柔柔撒气,我就不会放过你,你忘了?”
李雪晴怔怔看着他,反问道:“世子,我说什么了吗?”
“你……”
陆景琛噎了一下,觉得她今天是过于安静了。
不过,她的手段太多了,嘴里也没一句话是真的。
“我明明说过,唯李雪晴和狗不得进侯府,难道你是偷偷翻墙进来的吗?”
陆景琛没开玩笑,那张牌子至今还是京城中的一个笑谈,也让李家大大失了面子。
李雪晴脸色煞白,解释道:“是侯府夫人让我进来的。”
“你又去找我娘告状了?”
陆景琛气极反笑,常常怀疑她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会让娘亲对她百般满意。
要不是陆景琛抵死不从,侯府夫人早就和李家说亲了。
李雪晴说:“我没有告状……”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陆景琛不信,李雪晴也无可奈何。
忽然,一阵风吹过,微微吹起了李雪晴的衣裙,将她的身形勾勒得愈发清瘦。
陆景琛皱了皱眉,觉得她沉默不语的样子刺眼极了,无端让人烦躁。
“李雪晴,你哑巴了吗?”
李雪晴刚想开口,却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这一咳,就好像停不下来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都憋红了。
陆景琛看着她,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怎么又咳起来了?”
“我不是命人给你送了药吗,你没吃吗?”
陆景琛的话,勾起了李雪晴的回忆。
她的咳疾是娘胎里带的病,看过了不少大夫都束手无策,甚至有大夫说她是早夭的脉象,该早做打算。
只可惜,爹娘不信,只当她是借此争宠。
李雪晴解释过,却被骂得更狠。
渐渐的,李雪晴不再说了,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
偏偏,就在一年前,陆景琛却给了她一瓶子药,让她必须要按时服用。
吃了药后,李雪晴的咳疾果真好多了。
不过,她渐渐对陆景琛心如死灰,一看到药丸就会想到两人青梅竹马的情意,便不再吃了。
直到此刻,李雪晴仍是不明白,他为何在短短的一年内就变了呢?
或许是李雪晴的眼神太复杂,陆景琛的心里也不太舒服了,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看什么?”
李雪晴收回视线,淡淡道:“药没了,所以没吃。”
陆景琛一听,眉眼间多了几分愠色,生气问:“药没了,你不会说吗,你还是小孩子吗?”
“……”
李雪晴不吭声,甚至觉得他气得没有理由。
他不是讨厌自己吗?
如果她真的病死了,他该很开心才对吧,如今是着急了吗?
不对,他不会着急的……
李雪晴心头苦涩,不愿再多说什么了。
但她越沉默,陆景琛就越气,不似以往的风光霁月。
这时,穆柔柔扯了扯他的衣袖,娇俏道:“世子,你一直不搭理姐姐,让姐姐伤心极了,哪还有心思吃药呀。”
言下之意,便是李雪晴在使苦肉计了。
陆景琛微微愕然,似乎大梦初醒,好不容易生出的一丝怜惜之心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厌恶。
“李雪晴,你真是死性不改!”
“你不仅轻浮,连苦肉计都使出来了?”
她究竟懂不懂礼义廉耻?
李雪晴听后,脸色更难看了,“世子,还请慎言,我当不起你的污蔑。”
陆景琛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敢顶撞自己的。
“你生气了?”
“不敢。”
“呵,你不敢?”陆景琛打量了她一眼,没想到她一个软柿子也会有闹脾气的一天,还挺新鲜的。
李雪晴确实不敢。
她怕了,此生都不愿出现在他的面前。
穆柔柔看了看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嫉恨,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来。
“世子,不如我先行离开吧,姐姐似乎有话想对你说。”
“柔柔,你不必走。”
“这样嘛……”
两人看向李雪晴,该走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李雪晴面若冰霜,本来也没打算久留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陆景琛腰间的香囊上。
一年前,她将香囊送给了陆景琛。
从此,他戴在了身上。
香囊中,还藏着李雪晴的一寸发丝,如今也该要回来了。
“此次前来,是请世子归还香囊。”
陆景琛愣了愣,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腰间的香囊,诧异问:“这是你做的?”
他意外,李雪晴更觉意外。
不是她做的香囊,又是谁做的呢?
难道他不知道吗?
“这个香囊……不是柔柔做的吗?”
穆柔柔捂嘴惊呼,眉眼间透出一丝幸灾乐祸,“世子,原来你一直以为这是我做的香囊吗?”
陆景琛皱了皱眉,后知后觉他搞错了。
此时,李雪晴更是如遭雷劈,巴掌大的小脸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
这些年来,她之所以会缠着陆景琛,是以为他也对自己有情,心中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否则,他为何要日日戴着自己送的香囊呢?
却不料,这一切都源自于一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