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沈如年就那么冷冷凝视着她。
“厉太太原来还记得我们这些出身不好的人啊?还真的是让我意外呢。”
沈如年又扯开了嘴角,笑了起来。
他幽暗深邃的黑眸里,似乎酝酿着风雨。
许穗看着他,声音很轻。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每一个字,都狠狠地撕扯着许穗的心脏。
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像一个笑话,但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哪怕是曾经的至交好友。
她都不想让他看到。
沈如年无非是恨她,因为攀附上了厉家,就要和他们保持距离。
这会乔盛夏回来了,厉渊和乔盛夏的那一段过去,轰轰烈烈。
没有人不知道。
“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可怜?”沈如年抱着双臂,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他黑眸里的厉色更深。
“嗯,我不仅可怜,我还可笑。”
“你想笑就笑吧。”
许穗压根就没有想反击,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她被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伤得遍体鳞伤了,还在乎多来一个人吗?
她不在乎了。
许穗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她只能压下情绪接听电话。
“许穗!”
“你的儿子你也不管了是吗?你是怎么照顾小承的?你到底有没有尽到你这个做妈妈的责任?你明明知道,他不能吃棉花糖,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我警告你,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立刻赶来市一医院。”
电话那头传来厉夫人冰冷的声音,许穗还没有回过神来,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她一点一点地蹙起眉头,但厉夫人的话,并没有让她动摇自己的心。
厉承要吃棉花糖,喜欢乔盛夏的一切。
那这是厉承该付出的代价。
他不允许她管他。
她也没有那么犯贱,厉家那么多人,不可能照顾不好一个孩子。
无非是……厉夫人想拿她出气,想拿捏她。
这些年,她变得这么怯弱,无非是觉得自己欠了厉家的。
厉家收养了她,她不能忤逆厉家的任何一个人。
但许穗还是决定去一趟医院,厉夫人如果在那就更好了,说清楚了离婚的事,就省得他们来麻烦她了。
一转身,她精神不集中,直接就撞到了沈如年的身上。
“抱歉。”许穗有些不在状态中。
沈如年攫住她的手腕,挑了一下眉。
“看来你的好日子并不好过啊。”
“说够了吗?”她深呼吸一口气,用力甩开他的手。
“沈如年,我不用你管,你也不用看我笑话。”
她甩开他就往马路边走,急匆匆的拦下出租车就走了。
许穗觉得无力,从后视镜里看到远去的身影。
她眼眶突然就是一红,心脏宛如遭受凌迟之痛。
怎么就走到这样的地步了?
她现在孑然一身,亲人,朋友,爱人,都没有了……
沈如年,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啊。
她还没有被收养的时候,孤儿院的孩子欺负她,把她锁在厕所里,不让她上床睡觉。
是沈如年踹开了厕所的门,拉起了她。
他凶很恶劣。
【谁再敢欺负许穗,老子要他的命!】
有人拿打火机烧她的头发,是他发了狠似的打架,将她护在身后。
还有人把她推到臭水沟里,也是他跳下去将她拉起来。
他一点也不嫌她脏,臭。
他只会告诉她。
【别哭了,我给你报仇了。】
【怎么就知道哭?被人欺负了,不知道还手吗?】
【给老子往死里打,我不是每次都能出现的。】
忽然间,她就觉得心脏痛得喘不过气。
那种心痛,超过了脑癌发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