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褪去衣衫,楚楚可怜地站在李牧面前。
平心而论,她的相貌绝对算得上清秀。
虽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女子,却有种邻家妹妹般的清雅纯洁之感。
只不过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的身材显得瘦弱不堪,腰身纤细得仿佛两只手就能攥住。
李牧脑海中突然没由来地冒出一个念头:这种身材,若是真与她发生什么关系,恐怕连“进肚条”都能清晰可见……
不对,娘的!
我到底在想什么?
李牧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的杂念甩开,伸手抓起麻衣重新披在她身上。
“李大哥……你,你是嫌弃我丑吗?”陈芸见状,神情泫然欲泣,手指紧紧揪着衣袖,目光中满是哀怨。
“你误会了。”李牧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我是真帮不了你。”
若是换作其他汉子,恐怕早已不管不顾,先占了便宜再说。
至于日后是否兑现承诺,那都是后话了。
说得再直白些,陈芸在双溪村无亲无故,只有一个瞎眼老母,即便真将她睡了,日后反悔不借钱,她也毫无办法。
但李牧做不出这种事。
既然帮不上忙,又不忍心欺负这孤女寡母,他只能拒绝对方的好意。
“呜呜呜……”
陈芸捂着脸痛哭起来。她已经走投无路,若是一个月内再无法解决贡粮问题,便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卖掉自己!
“别哭了。”见她如此,李牧沉默片刻,转身走回火堆前,将烤熟的松鸡切下一半,用麻布包好塞进她怀中:“带回去和你母亲分着吃了吧,先熬过这两天再说。”
“这是……鸡肉?”陈芸看清怀中的东西,立刻瞪大了眼睛。
嗅着那诱人的烤肉香味,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一阵咕噜声。
三天以来,她只吃了一些糠米和碎豆子,早已饿得四肢发软。
若非如此,方才也不会一时脚滑,险些跌落悬崖。
“李大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陈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怀里紧紧抱着那半只烤鸡,颤声道:“若是……若是这次能渡过难关,我愿当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
看着陈芸深一脚浅一脚地消失在崎岖山道尽头,李牧缓缓收回目光。
这年头,他和李采薇能活下去已是不易,若真与陈芸发生什么,万一她怀上子嗣,他要承担的可就不只是两个人的责任了。
“都是些可怜人啊……”
李牧感慨一声,盘膝坐回火堆前。
烤架上的松鸡已完全熟透,表皮金黄,油脂不时滴落,发出“刺啦”的声响。
“这只鸡还真够肥的!”
李牧直接撕下一条鸡腿,从随身布包中取出些食盐洒在上面,一口咬下,酥脆紧实的口感瞬间充满口腔。
这只松鸡约有三斤多重,即便分给陈芸一半,剩下的也足够他饱餐一顿。
他风卷残云般将鸡腿啃得干干净净,骨头也未丢弃,而是用树叶包好塞进行囊,准备晚上带回去炖汤。
这年头,荤腥难得,就连骨头里的油脂和髓水也不能浪费。
松鸡的味道鲜美无比,虽只有食盐调味,却让李牧吃得停不下来。
“差不多了,剩下的带回去给采薇,不知道这丫头在家有没有煮饭?”
李牧啃了一条鸡腿和几块鸡肉,便将剩下的鸡翅、鸡胸打包塞进布袋,准备晚上带回去给李采薇加餐。
他昨天进城买了八斤稻米,最近的口粮不成问题。
早上出门前,他已交代妹妹不要心疼粮食,饿了就煮饭吃,不必非要等他晚上回家。
不过,以李采薇那节俭的性子,舍不舍得还是另一回事。
午餐过后,李牧将火堆扑灭,将燃着的柴火细细埋进土里,确保没有引火风险后才离开。
整个下午,他继续在大龙山内游荡。
然而,上午连续猎到松鸡和野兔,似乎已将他的好运用尽。
整整两三个时辰过去,李牧一无所获,只找到一棵老枣树,上面结满了红彤彤的枣子。
他摘了满满一兜,一边转悠一边吃。
脆甜多汁的枣子,让他满身的疲惫消散了不少。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太阳已经沉沉的向西边落下,晚霞像是血一般猩红。
最多半个时辰,夜幕将会彻底笼罩大地。
“看来今天打不到什么了,收拾一下,下山吧!”
李牧吐掉枣核,从布袋中掏出几截麻绳,来到最初发现羊群和野兔的水源旁,开始小心翼翼地设置陷阱。
一个合格的猎人,除了要懂得猎物的习性、熟练使用武器外,设置陷阱也是一门必修课。
对付大型野兽,捕兽夹和深坑陷阱最为有效。但铁器昂贵,李牧无力打造捕兽夹,而深坑陷阱也需先查清猎物的活动范围。
眼下,他只能布置最简单的小型绳套陷阱。
其原理很简单:用麻绳捆个圈套,另一端绑在树枝上,用两个“7”字型木棍勾连。
一旦野兔、野鸡等小型动物触碰到套圈,木棍弹开,套圈便会瞬间收紧,死死勒住猎物的脖颈或腿脚。
而且,这种结越挣扎,收得越紧!
当初李牧在县城采购麻绳,一方面是为了制作弓弦,另一方面便是为了设置陷阱。
有了它,狩猎效率将大幅提升。
“一二三四五……一共十二个!”
一炷香后,李牧清点完陷阱数量,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太阳已沉沉落下,被地平线遮住大半。
夜幕,即将降临。
李牧右手握弓,左手提刀,腰间挂着一只松鸡和一只野兔,后背的包袱里除了一窝野兔幼崽,还有好几斤红透的大枣。
收获满满,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