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愿意收养子涛的。”
见他们都老实了，蒋琬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冷意。
“之前我没有同意母亲的提议，是因为子涛跟我们赵家毕竟只是表亲，他不算赵家血脉。”
“他怎么不算赵家血脉？”
徐氏闻言，当即就急了：“他明明是庆昀和晴柔的……”
“母亲！”
她的话还没说完，赵庆昀就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赵晴柔的表情也有些扭曲。
“是什么？”
蒋琬将他们所有的异常都看在眼里，面上却是一脸懵懂。
“我的意思是，你看子涛跟庆昀和晴柔长得多像啊？他不算我们赵家血脉，但他跟我们家有缘。”
徐氏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角。
“对，子涛小小年纪就文采斐然，你收养他，绝对不会后悔的。”
赵庆昀连连点头。
他们一家三人中，只有赵晴柔脸色阴沉，眸中闪烁着嫉妒。
那眼神却是嫉妒吧？
蒋琬意味不明的看了赵庆昀和赵晴柔几眼，心中有了计较。
“那我好好考虑一段时间吧。”
“行，你慢慢想。”
她今天才闹了一场，赵庆昀三人不敢逼她逼的太紧，稍作迟疑就顺从了她的意思。
“那我下去休息了。”
蒋琬懒得跟他们虚与委蛇，留下这句话后，就朝自己住的院子走了过去。
她的贴身丫鬟青鸢在院中等她。
青鸢已经听见前厅的动静了。
瞧见蒋琬进门的身后神情疲惫，脸上还带着巴掌印，青鸢的眼眶红的不行。
“若是老爷还在就好了，老爷夫人还活着，定不会让小姐你受这般委屈。”
父亲和母亲吗？
蒋琬神情恍惚，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沈禛带人闯进她家，强行带走她父母的画面。
那一日她只觉得天都塌了，但赵庆昀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说他愿意娶她，给她提供一个容身之所，他还说他会帮她查明真相，还她父亲清白。
她信了赵庆昀的话。
这些年她费力帮他隐瞒他是天阉的事情，忍受他家人的磋磨，都是为了等他兑现诺言。
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一场局。
赵庆昀从未生出过帮她报仇的念头，他娶她只是为了得到蒋家的财产。
也罢，既然外人指望不上，那她就自己蹚一条血路出来。
赵家，沈禛……
所有伤害她和蒋家的人，她终有一天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蒋琬握紧了拳头，再抬眸时，眼底已经一片清明。
“青鸢，备水，我要沐浴更衣！另外，你亲自去清点我的嫁妆，即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动我的东西，包括姑爷！”
“是。”
青鸢眼睛一亮，欢欢喜喜的走了。
显然，她早就不想蒋琬一直补贴赵家家用了。
……
“老大媳妇儿，库房的账上为何没有钱了。”
蒋琬看紧了自己的嫁妆，赵家的开销肉眼可见的拮据了起来。
仅仅只过了三四天，徐氏就憋不住了。
这日午后，她气势汹汹地冲进蒋琬的院中：“快，你立刻支五千两银子给我，我托人联系了刑部尚书的夫人李氏，李氏说只要我们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她就能帮我们救你小叔。”
“抓小叔的是皇城司，别说刑部尚书的夫人了，就是刑部尚书本人也不敢管去皇城司监牢里面提人啊。”
蒋琬早料到她会来，早就备好了说辞：“母亲，你不要被人骗了。”
“我不会被骗的，快点给我钱！”
徐氏板着脸，习惯性地撒泼。
之前她一这样，蒋琬就会服软，不管她要多少钱，她都会给她。
然而现在的蒋琬已经不吃她这一套了：“好，就算你没被人骗，那我也没钱给你，账面上没有银子！”
“那你从你的嫁妆里面先支给我。”
徐氏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母亲，你都这么说了，按理说我不该拒绝你，但现在我私库里也没有现银了。”
蒋琬垂下眼眸，一脸惶恐：“我要拿出五千两来，得拿首饰出去当，但如果这事儿被别人知道了……别人一定会说你和夫君无能，要靠我典卖嫁妆，维持府上运转，唉，母亲我实在不想让你清誉受损啊！”
“你！”
徐氏喉咙一哽，心中不悦，却又不想背上逼迫儿媳卖嫁妆的骂名，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地走了。
蒋琬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勾起嘴角，好整以暇的靠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
“贱人！你还敢出门？”
解决了徐氏，蒋琬以为自己能安静几天，却不想第二天她又被赵晴柔缠上了。
彼时她正要去她名下的一个脂粉铺子，她刚走到酒楼门口，胳膊就被人抓住了。
“有钱买脂粉，没钱救自己的小叔子是吧？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庆昀，回头我就让庆昀休了你。”
“长姐，你别生气。”
蒋琬不着痕迹地挣脱她的钳制，抱着胳膊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小叔欺男霸女，还闹出了人命，朝廷自有法度在，他的案子用钱是解决不了的。”
“你还有理了是吧？”
赵晴柔冷哼出声，抬手就要打她。
“你干嘛！”
青鸢见状赶紧冲上来，张开双臂挡在蒋琬身前。
“赵小姐，你别再打我家小姐了，你打死她，她也没钱，她的嫁妆都快被你和夫人掏空了，别的不说，你头上戴的紫玉发簪就是她嫁妆里的，那发簪价值千金，既然你这么关心二公子，何不把那支发簪卖了换钱？”
“抢弟媳妇儿的嫁妆啊？”
她说话的声音不算小，脂粉铺子附近又人来人往，一时间，附近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了赵晴柔身上。
“你……贱人，你给我等着！”
赵晴柔脸上的血色迅速消散，猛的推开青鸢，抬脚朝蒋琬肩上踹了过去。
“住手！”
眼见着她马上就要碰到蒋琬了，一道低喝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你是礼部侍郎家大小姐吧？你二弟草菅人命，你当街行凶，你们姐弟真是好样的。”
眨眼间，一袭白衣，清冷俊逸的男人就来到了赵晴柔和蒋琬身边。
蒋琬故作不经意地抬头，瞳孔骤然紧缩。
萧苍羽？
他怎么在这里？
“你没事吧？”
在她望向萧苍羽的时候，萧苍羽的目光也落到了她身上。
男人向她伸出手，满眼皆是疼惜。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