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这都是误会。”沈辞舟今天丢了大脸,要是不及时挽尊,他在学校都混不下去了,所以赶紧先发制人,开口道,“我跟薛同学就是在一起讨论讨论题目,我这个未婚妻,她没有念过什么书,行为一向粗俗,可能是误会了,所以一下子就闹起来了。”
“春晓,你赶紧给老师道歉,给薛同学道个歉,这件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沈辞舟冷冷地看了一眼徐春晓,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老师,沈同学说得没错,这就是一场误会,我跟沈同学清清白白的,我们就是在议论题目,她,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上来就打人——”
说着,薛如卿低声抽泣了起来,一副楚楚可怜,受尽委屈的样子,看得沈辞舟都心疼了起来。
“王老师,我是春晓啊,你还记得我吧?我是去年辍学的。”徐春晓看向了眼前的老师,忽然开口道。
王老师推了推眼镜,这才认了出来:“是你啊,徐春晓,你脸色怎么变差了那么多?你成绩那么好,好端端的怎么就辍学了,太可惜了。”
徐春晓当即道:“我跟沈辞舟订了婚的,他爸早死了,他妈又缺了一条腿,家里穷得叮当响,他说他保证考上大学,将来结婚了就让我好好在家享福,我信了他的鬼话,所以辍学去石棉厂上工,挣钱给他念书。”
“谁知道,他不好好念书,拿着我的血汗钱,给这些薛同学天天买肉买鸡腿吃,你若是不信,你去外面问问,外面那些同学都可以作证,还说要跟她考上同一个大学,考上大学就在一起,还在小树林里面亲了起来,我能不闹吗?”
徐春晓掷地有声,目光比入党还要坚定。
王老师教过徐春晓,知道她的人品,而且刚才他走过去的时候就听见不少同学议论的,跟徐春晓说得差不多。
“王老师,我也想通了,男人是靠不住的,我刚才已经跟他退婚了,我决定自己回来上学,自己考大学,王老师你还能让我回来吗?”
徐春晓挤出了一滴眼泪,做出了一副被伤透心之后大彻大悟的样子。
这话一出,沈辞舟心里头当即就咯噔一下,慌了。
这徐春晓要回来上学,他的学费和生活费怎么办?
他家里谁照顾啊?
“你终于想通了,可以,欢迎你回来,你的学籍我一直给你留着呢!就是你落下了一年的功课——”
“王老师,我没有落下,我每天都在自己学,这功课绝对不会落下的!我明年一样可以准时高考!”
“那太好了!太好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找我,我给你补补。”
沈辞舟当即就傻眼了。
这徐春晓她来真的?
她之前明明跟自己说好了,要供自己上大学的?
现在她又说退婚,又要回来念书的,这是要反悔了?
“不行,我不同意!徐春晓,你不能回来念书,你回来念书,你的工作怎么办?那可是正式工!”
沈辞舟当即开口道。
徐春晓神色冷漠地睨了他一眼,道:“我已经辞职了,不用你操心。”
“好好的工作,你说辞就辞了,那以后——”沈辞舟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不过当着王老师和薛如卿的面,他又生生顿住了。
“那以后你的学费你的生活费你家里的老娘,怎么办,是吧?”徐春晓勾唇冷笑。
“自己看着办,反正今天,我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你退婚了,从此之后,我们再也没有瓜葛了,你再换一个冤大头供你念书和泡妞吧。我,恕不奉陪。”
徐春晓冷冷地剜了一眼沈辞舟,又跟王老师约了上课的时候,这才离开。
她不想跟沈家再有任何瓜葛,回到沈家准备将自己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
然而,刚进门,还没有来得及喝口水,就听见了沈母那趾高气扬的嗓音:“你回来了,辞舟中午拿回来好多衣服,你给他洗了吧,还有菜地的草也要除草了,饭也没有烧,你赶紧的,做点好吃的,辞舟晚上回来要补补身子,他念书辛苦着呢。”
“对了,这天冷了,我那床被子不暖和了,你看看帮我洗洗晒晒,或者给我买一床新的吧。我听说你们石棉厂年底会发奖金是吧?”
以往,徐春晓对这个老婆子那是言听计从的。
但是她却不知足,一直想着法子折腾自己。
上辈子,她嫁给沈辞舟守了二十年的活寡,但是这个老婆子却将没有孩子责怪到她的头上,每天对她非打即骂,还让她吃了无数的稀奇古怪的方子。
这辈子,徐春晓连个正眼都不想给她了。
她回到房间,将自己的衣服收拾了,又将所有她买的被子,各种生活用品,就连硫磺皂和洗头膏都没给他们留,还有油盐酱醋这些一股脑都收拾了,直接放在了外面的板车上。
沈母见徐春晓一声不吭地收拾东西,顿时就炸了,声音尖锐地骂道:“你发什么疯?你要搬到厂子去住?那谁给我做饭?谁给我洗衣服?”
“你只是瘸了一条腿,又不是瘫痪了,自己不能做饭不能洗衣服?一个破落户,穷得叮当响,还想当老佛爷?你想屁吃呢!谁给你的脸面?”
徐春晓忍无可忍,冷冷地讽刺道。
“徐春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敢这么对我说话!等辞舟回来——”
沈母想不到徐春晓突然抽风,竟然敢顶撞她了,指着她骂道。
“等他回来,你们两母子就一起等死吧,好吃懒做的王八蛋!我跟沈辞舟那个狗男人已经退婚了,以后,你是生是死,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徐春晓冷哼了一声,直接拉着板车走了。
听了徐春晓的话,沈母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等看到徐春晓走了之后,她拄着拐杖回到厨房,米缸里头空荡荡的,就连油盐酱醋和鸡蛋都拿走了。
房间的被子衣服,洗手间的所有日用品全都拿走了。
就像是遭贼了一样。
沈母当即哭天抢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