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和灵识控制,这两项灵力让她在末世中活了下来。也正是凭借这两样能力,那个实验基地花了整整两年时间,动用了十位高手才将她制服。回想起那段经历,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
“可惜现在都成灰了。”她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厨房是她的第一站。林月平日不爱下厨,储存的粮食并不多。一袋糙米、半袋粗面、一小袋白面整齐地摆在角落,旁边是些油盐酱醋和晾干的青菜。
她轻轻挥手,这些东西便消失不见。连带着灶台上那口被烟火熏得发黑的大铁锅,也被她收进了空间。厨房里很快变得空空如也,只剩下几个钉在墙上的铁钩子。
三间卧室也未能幸免。但凡能看见的东西,统统被她收走。就连沈丰年藏在门板后的私房钱,也被她用灵识勾了出来。
可惜这个年代,家境并不富裕,区区五十两银子而已。沈长菱将银子收好,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房间。“爹娘身上应该还藏着些。”她暗自思量。
沈长河回到房间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的小脸煞白,嘴唇微微颤抖。
“娘!娘!见鬼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沈长菱此时已经潜入了隔壁大伯家。趁着无人,她大摇大摆地搜刮起来。
大伯是家塾教书先生,家底自然比他们殷实。光是藏在屋里的银子就有一百五十两。书籍、文房四宝、家具摆设,但凡入眼的东西,她来者不拒。
厨房里的存粮比他们家多得多,米面油盐、肉菜豆子,连角落里的咸菜坛子都没放过。
三个堂哥的房间同样未能幸免。她进去时满屋子东西,出来时只剩下四壁萧然。
而另一边,沈家院中一道身影正弯腰忙碌着,铁锹挖掘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娘,你在做什么?”沈长河站在廊下,声音有些发颤。月光下,他看到自家后院的一角已经被挖开,露出了森森白骨。
林月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长辈就在这里,我不挖开怎么带走?”她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要带什么菜去赶集一样平常。
沈长河呆立当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荒谬,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荒谬!简直荒谬!”沈丰德从屋里冲出来,气得浑身发抖,“挖人祖坟,这、这......”他身为读书人,平日里最重礼教,此刻却被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林月歪着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俩:“大哥这是做什么?咱们要搬家了,总不能把爹娘丢在这里吧?”她说着,眼神渐渐变得不满,“你们难道想抛下爹娘?他们待我那么好......”
孟氏扶着门框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白森森的头骨,吓得差点晕过去:“快、快包起来!”她脸色惨白,声音颤抖。
“有什么好怕的......”林月一边嘟囔着,一边不情不愿地把尸骨往包袱里装,“爹娘生前最疼我了,死后肯定也不会害我的。”
沈长菱将东西都拾掇进空间后,出来刚好撞到这一幕,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这便宜娘还真是......与众不同。
沈丰年正要开口训斥,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马蹄声、锣鼓声,夹杂着官兵的吆喝声由远及近。
“沈氏一族沈伯光,以下犯上,冒犯天颜!”
“沈伯光已伏诛,皇上开恩,留尔等性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判沈氏一族抄家流放,即刻执行!”
整个村子瞬间乱作一团。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中,不时夹杂着器物破碎的声响。有人在黑暗中奔逃,有人跪地求饶,更多的人则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沈家的大门被一脚踹开,几个官兵举着火把闯了进来。火光照亮了他们狰狞的面容:“都给我滚出来!站到院子里!”
沈长菱看着眼前的混乱,心中却异常平静。她轻轻攥紧了袖中的玉佩,那是她穿越来时唯一带着的东西。比起末世的绝望,这种程度的灾难又算得了什么?
至少,她现在还有一家人在身边。虽然这家人有些奇怪,但总比独自一人要好得多。
官兵们粗暴地搜查着每个房间,将值钱的东西装进麻袋。一个领头模样的人扔来几件粗布囚衣:“换上!男的都戴上脚铐!”
沈丰德颤抖着接过囚衣,眼中满是屈辱的泪水。
一个官兵突然注意到林月背后的包袱:“把东西交出来!”
“这是我爹娘的骨头!”林月立刻打开包袱,白森森的头骨在火光中泛着寒光。几个官兵吓得连连后退,有人甚至直接跌坐在地。
“她、她脑子有问题......”沈丰德连忙解释,生怕官兵迁怒。
官兵们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催促着他们快些去村口集合。临走前,还不忘警告道:“别耍花样,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村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有人在哭,有人在骂,更多的人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家被翻得底朝天。火把的光芒映照着每个人惊恐的面容,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沈长菱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切,心中暗暗盘算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这一路必定艰难,哪怕再苦再累,只要能在一起就值得,就没什么好怕的。
林月还在絮絮叨叨地和包袱里的骨头说话,孟氏则躲得远远的,生怕那些白骨会突然蹦出来。沈丰德和沈长河低着头,不敢看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夜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沈长菱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粗布衣裳,目光望向远方。黑暗中,一队队官兵正在集结,准备押送这些“罪人”启程。
官兵开始清点人数,粗暴地将人群分成几队。这时,村里的赵大娘倒在地上,浑身疼痛难忍,破旧的衣衫上沾满尘土。她的面容因疼痛而扭曲,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却倔强地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呻吟。
“娘!”几个儿子冲上前,跪倒在她身边。大儿子颤抖着手想要扶起母亲,却又害怕碰到她的伤处。二儿子抹着眼泪,声音哽咽:“娘,都怪我们没用,保护不了您...”
赵大娘想说些什么,却只能虚弱地捏了捏儿子们的手。她浑浊的眼中满是不舍与心疼,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看到儿子们这般模样更让她心痛。
四周的族人看着这一幕,有人攥紧了拳头,有人低垂着头,还有人暗自抹泪。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愤怒与无奈。沈氏一族在这方圆百里,曾经是让人敬畏三分的存在,如今却沦落到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