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来到粮仓,她将今年的新粮全都收走,只留下陈年旧粮。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她冷笑一声:“想去见上峰?没有孝敬的银子,我看你怎么保住这官位。”
最后,她特意把陈勇的荷包扔在了书房的博古架旁。让这两条狗自己咬去吧。
回牢房前,她迅速穿越进了虚无。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一条小河将空间一分为二。
这边种满了瓜果蔬菜,绿油油的一片生机勃勃。那边却显得有些荒凉,末世前这里还养着鸡鸭鱼虾,如今却只剩下些许农作物。
她翻看着县令的账本,虽然认不全繁体字,但也看出了个大概。这是一本详细记载着贿赂上峰和卖官鬻爵的账册,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沈长菱摇摇头,把账本放到一边。眼下自身难保,还是不要多生事端。她从空间里取出一些干粮,包了几张饼准备带回去。
正要钻进牢房时,却对上了沈小江震惊的目光。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着他的面将铁栅栏轻松地掰回原状。
沈小江想起自己之前是如何欺负她的,不禁咽了咽口水,连忙闭上眼睛:“我压根啥都没瞧见,半点儿都没瞧见......”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被吓得不轻。沈长菱也懒得理他,靠在墙角闭目养神。
夜色渐深,牢房里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和偶尔响起的狗吠声。
沈长菱知道,明天将会是一场好戏。没有了孝敬的银子,县令怕是要焦头烂额。而陈勇的荷包出现在书房,必定会引起一场风波。
至于沈家的事,她已经想好了对策。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等这两条狗狗咬狗的好戏唱完才行。
她摸了摸怀里的账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可是一本好东西,既能保住沈家,也能让那些贪官污吏吃不了兜着走。
牢房里的空气闷热难耐,第二天沈长菱缓缓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家人各自摆出的奇怪姿势。
角落里,堂哥沈明昊正偷偷摸摸地把半块发黑的馒头往沈长河手里塞。那馒头已经长了霉斑,散发着阵阵酸味,可在这个时候,却成了最珍贵的食物。林月直勾勾盯着那半块馒头,喉结不停滚动,眼中闪过一丝渴望,却又强忍着没有开口。
大伯沈丰德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盘腿而坐在墙角。他的衣衫虽然褴褛,但依旧保持着一丝不苟的姿态。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大伯母孟氏坐在沈丰德身边,时不时偷瞄一眼那半块馒头,又迅速移开视线。她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眼角的皱纹似乎又深了几分。每当有人看向她时,她就强撑起一抹微笑,仿佛这样就能给家人一些安慰。
沈丰年索性瘫在了地板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时不时发出几声夸张的叹息,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那张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脸,此刻却写满了沮丧。
沈明文蹲在另一个角落里,眼神游移不定。他的手指不停地在地上画着什么,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话语。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与他平日里的活泼判若两人。
沈明齐学着大伯的样子盘腿而坐,嘴里念念有词:“不饿不饿,一点都不饿...”可那咕咕作响的肚子却不争气地暴露了他的真实状态。
沈长菱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她轻轻动了动身子,怀里的包袱发出细微的响动。这声音立刻引起了沈丰年的注意,他像只灵活的鲤鱼,一个翻身就凑了过来。
“阿菱,这是什么?”沈丰年压低声音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沈长菱微微掀开包袱的一角,露出里面的干粮。沈丰年的眼睛顿时亮了,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等等,我把他们都叫过来。”沈丰年压抑着兴奋,小心翼翼地招呼其他人。
很快,一家人围成一圈。沈丰年像是在进行什么重要仪式般,郑重其事地分发干粮。饿极的众人也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有人噎得直拍胸口,有人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阿菱,这些都是你准备的?”沈丰德缓过劲来,温和地问道。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惊讶,显然没想到平日里呆呆傻傻的侄女,会有这样的先见之明。
“是啊是啊,不愧是我的种!,就是聪明!”沈丰年抢着回答,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仿佛沈长菱的聪明才智都是遗传自他似的。
孟氏笑着附和:“阿菱确实越来越好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伸手轻轻拍了拍沈长菱的肩膀。
“那是,我生的!”林月骄傲地摸了摸沈长菱的头,脸上洋溢着母亲特有的幸福笑容。
沈长河也露出欣慰的笑容,眼神中带着几分得意。显然,他也把这份功劳默默归到了自己身上。
“阿菱,你知道我们明天要去哪吗?”沈明昊试探着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
“流放。”沈长菱简短地回答,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
“你怎么知道的?”沈明昊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狱卒说的。”
一家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平时呆呆傻傻的阿菱,居然能听懂并记住狱卒的对话。
沈长菱看着他们惊讶的表情,心里暗笑。我可精着呢!只是借着林月的遗传,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伪装罢了。这个伪装让她能够更好地观察周围的一切,也让她有更多的机会去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牢房里很快又恢复了沉寂,只有偶尔传来的肚子叫声打破这份安静。沈长菱靠在墙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府衙大乱,县令的私房和库房被洗劫一空,连粮仓的税粮都不翼而飞。衙役们慌作一团,四处搜查却毫无头绪。这位贪得无厌的县令,终于尝到了失去一切的滋味。
沈长菱想到县令现在的窘境,嘴角微微上扬。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好戏要上演。
夜色渐深,牢房里的温度开始下降。沈长菱感觉到身边的人们渐渐蜷缩成一团,试图抵御寒意。她悄悄打量着每个人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沈丰德和孟氏紧紧依偎在一起,即便在睡梦中,两人的手也紧紧相握。沈丰年躺在地上,不时发出轻微的鼾声。林月靠着墙角,眉头紧锁,似乎在做着什么不安的梦。
沈明昊、沈明文和沈明齐三兄弟挤在一起,互相取暖。沈长河则独自蜷缩在角落,身体微微发抖。
沈长菱从包袱里摸出最后一块布,轻手轻脚地盖在沈长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