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菱靠着墙,闭上眼睛。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县令的贪婪无度,衙役的横行霸道,百姓的苦不堪言。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另一个小包袱,那里面装着她精心准备的东西。
次日,牢房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但来的不是端着馒头的狱卒,而是县令带着陈勇和一群衙役。
陈勇穿着崭新的绸缎衣裳,趾高气扬地跟在县令身后。他的眼睛不怀好意地在牢房里扫视,最后停在沈长菱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
“姐夫,芙蓉村沈氏一族都在这儿了。”陈勇像条狗一样围着县令转悠,指着牢房里的人献媚道,“这些人家底厚实,定然还藏着不少好东西。”
狱卒搬来一把太师椅,县令施施然坐下。他的目光阴冷地扫视着牢房里的每个人,仿佛在打量自己的猎物。
“族长在哪?给老子滚出来!”陈勇扯着嗓子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
沈承德立刻上前跪下,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沈氏族长沈承德,拜见大人。”
看着族长低声下气的模样,沈长菱心中一痛。曾几何时,族长是芙蓉村德高望重的族长,如今却要在这阴暗的牢房里向一个贪官跪地求饶。
“有意思。”县令端起狱卒奉上的茶,慢悠悠地啜了一口,“你们沈氏经营多年,怎会没有后手?抄家的东西不翼而飞,看来你们在府衙里安插了内应啊。”
这话一出,牢房里顿时一片哗然。
沈长菱看着族人们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已然明白县令的打算。这是要找替罪羊,把失窃的罪名栽赃到沈氏头上。
“大人明察!我们被关在大牢,如何能与外界联系?”沈承德急切地解释,“况且抄家之物都是官府收缴,我们又怎能染指?”
县令冷笑一声,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少在这装蒜!分明是你们暗中勾结,演了这出戏!”
话音未落,狱卒已经抬来了各式刑具。夹棍、竹板、铁钳,每一样都闪着寒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即将发生的惨剧。
看着那些狰狞的刑具,沈长菱感受到周围族人的恐惧。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有人开始低声啜泣,有人紧紧抱住身边的亲人。她的灵识不自觉地波动起来。
“大人,你这是要屈打成招?”沈丰德怒喝道,“我们沈氏清白,何须受此污蔑!”
“清白?”县令嗤笑一声,“那些赃物是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他端起茶杯,悠然自得:“不想受刑也行,快说,这东西究竟在哪?,同谋是谁。本官还能网开一面。”
族人们纷纷站出来,有人痛骂县令贪赃枉法,有人哭诉天理不公。陈勇在一旁煽风点火,不时向县令进谗言。
沈长菱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的杀意渐起。她原本只想让陈勇变成傻子,让县令丢官。但现在,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些人,活着就是对这世间的亵渎。
当第一声惨叫响起时,沈长菱动了。她的灵识无声无息地缠上了县令的双手。那双刚刚还端着茶杯的手,此刻正掐向自己的脖子。
县令突然瞪大了眼睛,脸色由红转紫。他想喊人,却发不出声音。惊恐的眼神中写满了不解和恐惧。
“咔”的一声,他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撞鬼了!”衙役们惊慌失措地后退,有人甚至直接跌坐在地。
沈长菱又看向陈勇,灵识如锥,直击他的脑髓。
陈勇的表情突然变得呆滞,口水顺着嘴角流下。他傻笑着,像个无知的孩童一般,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牢房。
衙役们手忙脚乱地抬走县令的尸体,狱卒们慌乱地把族人赶回牢房。整个过程中,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那个安静的少女。
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大笑:“老天开眼了!这是报应啊!”
其他族人也纷纷跪下,有人念佛,有人哭泣,有人喃喃自语。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上天显灵,惩治了恶人。
沈长菱靠在墙角,看着这一切。她的眼神平静,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能感受到体内的灵力正在一点点流失,这具单薄的身体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
“姐姐!”沈长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小手紧紧攥住她的衣角,“你的脸色好难看。”
沈丰年见状连忙上前,粗糙的手掌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长菱,是不是被那些坏人吓到了?没事的,爹在这儿。”
“就是就是!”林月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谁敢欺负我们家人,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说着还挥舞了几下拳头,动作虽然滑稽,却透着一股子憨厚的护犊之情。
看着这一家人即便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依然如此乐观,沈长菱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感觉喉咙干涩得厉害。
“我没事...就是有点困。”她强撑着说完这句话,眼皮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
林月立刻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将地上仅有的一些干草收拢到一起,铺成一个简易的铺盖:“快躺下休息吧,娘给你垫好了。”
沈长菱几乎是倒头就睡,意识逐渐模糊前,她的脑海中闪过刚才用灵力处理掉县令和陈勇的画面。那些事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但使用灵力的后遗症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与此同时,整个府衙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大人!大人您醒醒啊!”衙役们围在县令的尸体旁,脸上写满了惊恐。没人能解释为什么堂堂一县之令会以如此诡异的方式死去——自己扭断了自己的脖子。
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陈勇的状况。这个曾经精明狡诈的师爷此刻却像个没开化的孩子,整日咧着嘴傻笑,对人说的话充耳不闻。
“大夫,到底是怎么回事?”主簿急得直跺脚。
老大夫摸着胡子,面露难色:“回大人的话,老朽行医数十载,还从未见过这等怪症。依老朽之见,或许是受了什么刺激...”
“刺激?什么刺激能把好好的人变成这样?”典史插嘴道。
一阵阴风吹过,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别瞎议论了!”主簿厉声喝止众人的窃窃私语,“汴城来的差役马上就到,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果然没过多久,陈子明就带着一队人马来到府衙。主簿连茶都顾不上喝完,就催着去交接犯人。